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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这景象,小宫女向一旁挪去半步,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小瓷瓶,咕噜咕噜滚下来,又是另一番惊吓。 “快把它捡起来,别洒了。” 站的最近的宫女把白瓷瓶捡起来,看过之后才松一口气,小声说:“还好里面是空的,不然把东西洒了我们罪过就大了。” 一人紧张道:“陛下的床边放个空瓶子做什么,快把它放回去,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的,别乱动了。” 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好像懂了些什么,随口说了句,“陛下还真是疼爱娘娘,竟能用空了……”一边轻叹,一边拧了毛巾为玉明熙擦拭身体。 身体好痛,头也昏沉,玉明熙只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半梦半醒中感觉自己被人动了两下,然后再有触感时,身下的床单变得又软又暖,被子也轻柔了许多,能让她继续安眠。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能看到外头阳光灿烂,从窗户上照下来的阳光是金色的,在偌大的殿里投下一个又一个光影,温暖明亮。 她抓着床沿从床上爬起来,喉咙又干又疼,轻轻唤了一声“来人”,出口的声音沙哑干涩,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听到殿里的声音,锦蓉推门进来,隔着层层轻纱看不清里头人的模样,恭敬道:“娘娘有何吩咐?” 玉明熙揉揉疼痛的太阳xue,说:“我想喝水。” 锦蓉应了一声,忙出去叫人准备饭食。 坐在床边,玉明熙的五感渐渐恢复,低头见自己身上清凉一片,想起昨夜之事,看向地面,被裴英撕毁了扔到地上的衣服不知所踪,连她贴身的肚兜都不见了踪影。 身上干净清爽,应该是有人进来服侍过,顺带着连那些碎衣服片都收走了。 玉明熙头疼的捂住脸,昨夜的疯狂让她在极乐与痛苦之间来回撕扯,如今清醒过来就只剩下一身伤痛。 “来人。”她又唤一句。 锦蓉耳朵灵敏,赶忙走进来问,“奴婢在呢,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玉明熙忍着喉咙的疼痛说:“去给我拿一身干净衣服过来,还要一碗……避子汤。” 闻言,锦蓉吓得跪在地上,“娘娘三思,衣服早已经备下了,但是这避子汤对您身体有害,您千万不能用啊。” 玉明熙向后靠在床边,无力的吐出一口浊气。这皇宫里外都是裴英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她得罪皇帝,仔细想来,开医院配什么药用什么药都会记录在册,哪怕裴英现在忙于国事无心查看,以后也藏不住。 尽管身体已经清洗干净,玉明熙仍然觉得难受,就好像切身的感受到属于别人的灵魂钻进了自己身体中,然后会在她身体中孕育成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她和裴英的孩子。 真是可笑。 他不会放过她,他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没有了锁链,还有这种遭人唾弃的关系。 想到这里,玉明熙一阵恶寒,胃里一阵翻涌,扶住床头干呕,肚子里没有东西,只吐出来一些酸水。 “娘娘!”锦蓉忙跑到床边,轻拍她的后背,“奴婢这就为您叫太医。” “别去,我不需要。”玉明熙一把推开她,威胁说:“既然你不肯为我取避子药,那就闭紧你的嘴,若是让皇帝知道此事,我没有好下场,你也别想活。” “是,奴婢绝不多言。”锦蓉跪在地上。 玉明熙艰难的吐息,每动一下都会牵动身上的伤,疼痛难忍,“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是,奴婢告退。”锦蓉退下去。 大殿重回安静,玉明熙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却不能走出去半步,因为昨夜之事,她更没有注意到林枫眠的鸽子有没有来,会不会错过了。 眼眸缓缓低垂,视线从一个雪白的瓷瓶上掠过,玉明熙心中泛起怒意,拿起那瓶子狠狠的摔到地上。 碎裂的瓷瓶在地上溅开,清淡的花香气从瓷瓶的内壁上弥散开来,与她昨夜沉浸其中的香气别无二致。这本是寻常夫妻会用东西,玉明熙却只想冷笑。 后背抹了药膏,缠了好一层绷带,穿上衣服又用过饭食,已经到下午了,玉明熙踏着虚浮的步子走去书案边。 裴英不在的时间,她还能安静的看一会儿书,到晚上他回来,恐怕又没有一刻安宁。 快要入夜时,守在外头的宫女按照惯例要换班,常常是白天一拨人,晚上一拨人,日夜交际时便是他们换班的时候,玉明熙摸清楚了这规律,也知道她养的聪明鸽子会在这个时候来。 爹娘在世的时候,府里就养着鸽子,他们时常去外头打仗,离家远的时候,驿站送信的速度太慢,便在身边带几只鸽子和鸟哨。 到如今她府里的养鸽人已经有几十年的经验,鸽子一代一代的驯养,越发聪明。 外头暂时没有人,趁这空档,借着昏暗黄昏的遮掩,一个黑影迅速的飞到了窗外,鸟嘴啄着窗户,发出铛铛的声响。 玉明熙面露喜色,拖着酸痛的腿来到窗边,打开窗缝,一手把鸽子捉了进来。鸽子识主,在她手心里安分的躺着,任她把小竹筒拆下来,一声不吭。 打开纸条,玉明熙一边看一边走回书案,纸条上面写着,“宫宴可出?灯会可出?” 是在问她能不能出席几日之后的宫宴,或者是一个多月后的元宵灯会。年节之前宫里会设宴席宴请群臣,就连边关的大将军和各个州府的府尹都会上折子请求前来参加宫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