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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大步向前走,面无表情,眼神中透着不甘心,不悦道:“你把他当朋友,而我是你夫君,只要你承诺日后在你心里把我看得比他重,我便原谅你。” 卧在他怀中,玉明熙有些紧张,看看他明显生气的神色,还有这幼稚的要求,竟分辨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戏耍她。 玉明熙小心翼翼试探,埋在他胸口小声问:“真的只要承诺就行?……你不怕我口是心非?” 裴英冷笑一声,轻轻掂了一下怀中的人,便听她紧张的“啊”了一声,攥紧了他的衣襟。他轻松道:“你若是口是心非,我便如你所愿,把他带到你面前,解你相思之苦。” 玉明熙疑惑,一双好看的弯眉颦蹙起来,乌黑的眼眸眨巴眨巴,好像一只天真的幼崽,格外惹人怜爱。 皇帝放慢了脚步,一手托稳了她的腰臀,抬高手臂将人按在自己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明儿是一心一意想着我,乖乖做我的妻子,还是……想在他面前被朕弄哭?” 腿上被捏了一下,隔着衣衫并不很痛,却足以提醒玉明熙,这个疯子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玉明熙认输,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小声说:“别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得到想听的回答,裴英露出满意的笑容,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后背,自己却更像一个孩子,“真乖,你对我真好。” 一事落罢,二人同去秋音阁用膳。 温暖的阳光晒化了积雪,京城路上随处可见几滩积水,马车行进带起一路水声。 明媚的阳光在冬日颇为难得,早有民妇洗了衣服晒在院里,大街上也能看见有人挂了洗净的桌布,毛巾挂在栏杆上晾晒。 隔着宽敞的大街,路边的商铺老板互相招呼行礼,恭祝对方生意兴隆。推着小车贩卖糖果点心的小贩卖力的吆喝,悠长的声音从街头传到街尾。 林家的马车走在路上,林枫眠时不时撩起车帘看街上行人马车,看着自己儿时生活过得地方,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不舍。 很小的时候,他一门心思只知道读书,不比其他的孩子会讨大人欢心,虽然成绩优异,却常被戏称为只会读书的傻子。家中爹娘重视他的教育,也时常带他出去游玩,可是却没几个朋友愿意和他一起玩。 世家子弟之间多少带着些亲戚关系,互相提携,为日后进入官场做准备。林枫眠却不懂得走这些捷径,不愿替别人行方便,便总遭人白眼。 后来,学堂里来了个小姑娘,是太子疼爱的义妹,太学里的人都上赶着巴结她,小姑娘却怕生,并不与生人交心。 学堂考试,林枫眠得了第一,谁都没想到第二会是刚入学没多久的玉明熙。有人羡慕也有人记恨,喜爱读书的二人就这么相识了,时常在一起读书写字,交流诗词,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那时无忧无虑,心中只想着日后入仕可以为百姓谋生计,为国家谋前途。如今时运不济,遭了皇帝猜忌,仕途就这么断送了。 隔了许多年再看这街上之景,依旧是处处有烟火,处处有人行。 林枫眠一颗赤子之心仍似当年,这天下之主却被个人私事蒙蔽,要一错再错下去。 马车停在林府门前,身着朝服的林尚书从马车上下来,面容温和,对着前来迎他的看门小厮微微一笑,很好的隐藏起来内心的疲惫。 看门小厮开了府门让林枫眠进来,同他说:“少爷,张家的小公子来拜访您,说有事要求问您。” “他人呢?” 看门小厮回道:“老爷请他进去里面坐了,说您回来若是有空就去见见他。” 林枫眠点点头,转头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厮,“苏墨,你过去通传一声,跟张公子说我已经回来了,换下朝服就过去。” “是。”苏墨转身去了前厅。 林枫眠换下朝服,穿了一身水绿色的冬衣,来到前厅之上,见厅上坐着自家爹爹和张家的小公子,从容走上去,对着爹爹行礼,“见过爹爹,孩儿回来了。” 林太师看到孩子回来,心里也有很多话有问,碍于厅上有客人,起身道:“张公子今日是过来找你的,你们两个有事先聊,我就先去后边了。” 说罢起身离开,林枫眠对着爹爹离开的方向躬身行礼,张祈安也起身恭送老太师。 后厅只剩下二人和服饰的下人,丫鬟上来为二人倒了茶。 张祈安转身拱手行礼,“参见尚书大人。” 林枫眠走过去将人扶起,“无需多礼,请坐,有什么事可以直言。” 二人一同坐下,张祈安喝了一口茶暖暖身子,才说:“我……许久没见到郡主了。” 他一开口,林枫眠便猜到了他的来意,静静听他说,“之前我听说郡主生病了,但是我爹官职不高,我也没有门路能拜进郡主府里去,一直没能上门去看她。” 张祈安穿着一身橘暖色的冬衣,领口还有一些毛茸茸的白绒,看上去就像他人一样温暖又童趣,粉白的脸担忧道:“郡主待我很好,如今她生病,我却不能上门看望,实在于心不安。” 林枫眠安慰他说,“她是生病了,不方便见人。” 张祈安手捧着茶杯,追问说:“但是我听说您去看过她,这才斗胆来问,郡主的病情还好吗?”说着,稍稍低下头去,“她已经病了小半个月,我爹说陛下已经将户部尚书的职位暂时给了别人,所以我担心,是不是郡主她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