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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长公主真能和太上皇在一起吗?不会不合规矩啊?” 年纪大些的贵夫人耐心道:“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公主这封号是当陛下亲封的,若是能与太上皇结亲,不就是亲上加亲了。” “要是这么说,那为什么当初太上皇还在位时要娶公主,会有那么多人反对呢?” “自然是因为群臣都向着公主了,你想想,当时公主在朝中声望多高,她只在户部做了几个月的尚书,就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才屈居后宫,那才是大靖的损失呢。” 相隔不远的公主府里,小燕端了汤药进屋里来,苦着脸说:“公主,您大摇大摆的把太上皇接回来,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咱们府里住了位贵人了。” 玉明熙坐在床上靠着身后的软垫,接过小燕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口中的苦涩久久退不去。 “他们私下想说就说吧,只要朝上没人参我就成。” 有关玉明熙的事,时常被人挂在嘴边。如今她是当红得势的人,免不了要被别人议论,只要话传不到她耳边,她就不在意。 小燕搬了凳子坐在她床边,去一旁拿了药过来,掀开被子为她换药。 解开带血的绷带,那狰狞的伤口上还有没取掉的线,小燕每看一次心里都咯噔一下,心疼的不得了。她家公主从小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她极力放轻了动作,抹一下药就问一声,“公主,疼不疼?” 玉明熙面色温和:“有点疼,不过都是皮外伤,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都怪那些杀千刀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害人,自己丢了性命还不算,还把公主伤成这个样子。”小燕一边说着一边抹药,小声抽泣,“这得养多久才能好啊。” 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伤口上还有几处没长好的软rou,胳膊上的倒是长合了,只是留了一条长长的疤,平日里也要抹上特制的膏药去除疤痕。 这阵子去上朝,玉明熙坐在马车上稍有点播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她真想不到自己当初是怎么忍着疼接受缝合的。 换好了药和绷带,小燕端着药碗和带血的绷带出去。 玉明熙坐在床上,看外头艳阳高照,透过半开的窗户能看到院子里修剪整齐的灌木和开的茂盛的花树。 温柔的风带着花香从外头吹进来,从她颈间吹过,撩动长发飘向一边。 时间过得好快,眼看着就要入夏了。 整整六年,走到如今总算是称心如意,日后也再无仇怨可扰她清静了。再过七年,李澈也长大了,等她还政给皇帝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了。 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正在幻想未来的美好,脸上的微笑淡然平和,像是绽放的桃花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院子里走来一个男人,走到树下时便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了屋里的女子,二人目光交汇,玉明熙赶忙把头转过去,伸手把身上盖的被子捂严实了。 裴英健步如飞,推门进来,手上戴的银镯子在风中发出空灵的响声,伴着缓缓飘下的花瓣落在玉明熙心里。 他走进房中如入无人之境,自顾自搬了凳子在她身边坐下,“jiejie今天的气色好多了,想是太医院的太医尽心照料,再过不久就能痊愈了。” “额……嗯……”玉明熙的视线落在被面上,心不在焉道,“我伤的浅,好的自然快。” 她以为自己的恢复已经算快的,却怎么也没想到那日奄奄一息的裴英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能下地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医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说要休养半年,她甚至都打算哪怕裴英再也站不起来,成个病弱的残废,她也愿意供养他的后半生。 真没想到,年轻人的身体这么抗打。 她的愧疚感还没过去,裴英便来探望她的病情,一天两趟,日日不落下,让她这个做jiejie的情何以堪。 裴英坐在床边微笑着看她,“城北的聚芳斋新出了一种蛋黄莲蓉酥,听说味道特别好,每天都有人排着队去买,我已经让人去排队了,再过一会儿,就拿来给jiejie尝尝。” 讨好卖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狗,眼睛再尖些,说不定还能看到他身后甩的尾巴,高兴和开心都快溢出来了。 他的好意如此热情,玉明熙实在吃不消,红着脸说:“府里要什么吃的没有,何必去凑那热闹。” 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梳着最简单的发髻,没有发饰也没有耳坠,脖子到颈肩一片雪白,身上只穿着暖黄色的轻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息。若是能把她揉进怀里,一定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一样又软又暖。 裴英不敢碰她受伤的肩膀,只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握在手里,心疼道:“都快一个月了,jiejie因为身上的伤极少出门,只有早上出去一趟上朝,这大好的春色,都为这伤耽误了。” 宽大手掌的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将她的手攥在其中,热到发烫。 玉明熙的视线从被面转到他手上,低低道:“一会儿小燕就回来了,你不怕给她看见?” 孤男寡女独处,坐的那么近,手还叠在一起,像是真有什么情义似的。 裴英向她凑近几分,一双明眸弯出好看的弧度,微薄的唇轻声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对jiejie的心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