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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被迫说真话后爆红了 第96节

    对于宁广忠摇摇欲坠、备受打击的模样,宁楚楚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便随意地收回视线。

    她双臂环胸站在原地,有种稳如泰山的淡然,丝毫没有上前扶一扶亲爹的意思。她就如同一个局外人,用冷漠而厌恶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

    另一边,云舒犹还在跟前夫洪武扯皮。

    听到云舒这有恃无恐的嚣张话语,洪武瞬间瞪圆了眼睛,但他深吸两口气,居然没有立刻爆发,而是正沉思斟酌着什么。

    见状,云舒眸光微闪。她的这个蠢前夫似乎变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容易被激怒和套路了。

    是他坐过牢长了记性,还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洪武冷静下来后,又一次感受到了宁楚楚的先见之明。云舒的反应完全被她猜中了。

    洪武定了定心神,按照宁楚楚的吩咐,依样说道:“就算宁广忠一时间不信我,但他不会怀疑你吗?”

    眼看着云舒面上得意的笑容骤然僵硬,洪武猖狂地笑了笑,“既然你真的不在意,那我现在就去找宁广忠。”

    洪武作势要离开,云舒果然沉不住气地喊住了他,“站住!”

    洪武阴沉地笑了笑,有恃无恐地说:“怎么,这就怕了?宁太太。”

    “宁太太”这三个字被洪武咬得很重,透着彻骨的恨意。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转投他人的怀抱,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枕边人居然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在他心中,云舒就是个任打任骂的附庸。

    洪武从未想过,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居然能将他坑到如此地步。想到监狱里那十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洪武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云舒早已今非昔比,此时她镇定自若地望着前夫,眸中犹带不屑,“你想要什么?说吧。”

    洪武很干脆:“钱!”

    “好,我给你一百万,从此你不要再来烦我。”云舒淡淡地说道。

    洪武双目圆瞪,怒吼道:“你打发叫花子呢?只这么一点钱,可买不了你宁夫人的地位!”

    云舒早就知道洪武贪心,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打发。她是故意压价的,先降低洪武的心里预期,之后才能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三百万,不能再多了。”云舒斟酌着说道。对洪武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三百万足够打发她了。

    况且,她还没能如愿从宁广忠手里拿回一部分财产呢,如今还两手空空,自然不舍得给洪武太多的钱。

    听到云舒的话,洪武却微微一怔,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只因为……云舒的一系列反应,包括她先后开出的封口价格,居然跟宁楚楚所说的一模一样。

    洪武心中对宁楚楚的敬畏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层,他精神一震,按部就班地根据宁楚楚提前布下的指令行事。

    “三百万不够,至少三千万!”洪武狮子大开口。

    云舒气极反笑,怒道:“压根没有证据的事,你也敢得寸进尺?”

    “这个我是没有证据,但是……”说着,洪武不自觉地眼神乱瞟,紧张地偷瞄向宁楚楚和宁广忠所在的方向。想到即将自爆的事情,他心里非常紧张,总觉得自己说了后没什么好下场。

    但宁楚楚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这是他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只希望宁小姐能看在他如此配合的份上,事后放他一马。

    如此下定决心后,洪武深吸一口气,说:“这件事我确实没证据,但是……”

    “再加上十几年前,你试图将你的好闺蜜谈青竹送到我床上的事呢?”洪武说出口的那一刻,仿佛能感觉到不远处宁楚楚那杀人般的目光。

    当初他跟宁楚楚第一次见面时,不知怎么就被她套出了话。

    知道这件事后,那位高傲如女王般的宁小姐第一次失态了,她猛地拍桌而起,双眸通红地瞪着他,险些失去理智。

    回想起宁楚楚那时候的疯狂与怒火,再联想到此时宁广忠正跟她在一起,也听到了他说的话……

    洪武头皮发麻,立刻强装镇定地解释道:“当初宁广忠迟迟不肯跟谈青竹离婚,然后娶你,你心急的不行,就想陷害谈青竹跟我发生关系,从而让宁广忠下定决心放弃她。”

    “只不过,当时谈青竹阴差阳错下没有中招,你的计划没能成形。”洪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也是谈小姐人好,才会如此幸运地避过你的陷害。”

    此时此刻,与其说洪武是在帮助云舒回忆当年的事,不如说他是在主动对暗处的宁楚楚和宁广忠做解释——一切都是云舒谋划的,他也从来没碰过谈青竹。

    云舒听他提起这件事,心里更是腻味。

    洪武一直就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说实话,她当初是很期待能让那位从小就清高无暇的闺蜜陷入泥地里的,可惜……

    云舒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也说了,那都是没发生的事,自然当不了证据。”

    “别再说了,一口价两千万,你拿上就立刻走,不许出现在我面前!”考虑到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洪武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云舒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云舒看着洪武那张邋遢憔悴的脸庞,眸中划过一丝狠辣的光芒。

    洪武有胆子跟她勒索钱财,那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去花了。

    看来,十多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他长记性,竟然还敢如此轻视她。

    就在云舒琢磨着,该怎样彻底解决洪武这个巨大的隐患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有些凌乱,让云舒面色骤变。

    云舒身体僵硬,呼吸急促,她缓慢而僵硬地转身,在看到宁广忠面无表情的脸时,心中有什么骤然崩塌了。

    她身体微晃,连忙扶住身边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此时的云舒心里还存着些侥幸。万一宁广忠只是刚好路过,并没有听到她跟洪武的谈话呢?

    “广忠……”云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讨好笑容。

    然而,当云舒一转眼看到随后跟来的宁楚楚时,她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此时此刻,宁广忠神情苍白,面无表情地望着云舒,眼神空洞而茫然,又逐渐涌现出巨大的愤怒和痛苦。宁楚楚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桃花眸却蕴着寒冰般凌厉的光。

    对上宁楚楚那冰冷的眼神,云舒蓦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你故意害我!”云舒抖着手指向宁楚楚,她气得五官都扭曲了,眸中射出浓烈的恨意,哪里还见平日里柔弱温和的模样?

    宁楚楚轻轻一笑,带着nongnong的讽刺意味,“我害你?”

    宁楚楚兀自笑了一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然后,她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眸中瞬间绽出惊人的冷意,锋锐刺人,“你也配说这句话!”

    这桩桩件件的丑事,都是云舒当年自己做下的,她只是揭发出来,难道就叫做害人吗?

    那云舒早该下地狱了!

    顶着宁楚楚锋利的眸光,云舒瑟缩一瞬,不自在地撇开眼神。

    云舒深吸一口气,很快就镇定下来。

    没事,别怕,只要宁广忠还愿意信她,她就永远不会输。

    于是云舒立刻放弃跟宁楚楚对线,直接踉踉跄跄地跑到宁广忠面前,泪眼朦胧地揪住他的衣摆。云舒抽泣一声,露出惯常那副柔弱惶恐的表情,哽咽道:“广忠,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话一出口,云舒瞬间愣住了。

    怎么回事?刚才她明明是想狡辩,自己所说的都是假话,只是因为害怕洪武对她不利,才强撑着与他虚与委蛇。可为什么……她说出口的话不受控制了呢?

    眼看着宁广忠看她的眼神再没有了温度,云舒顾不得思索刚才的诡异,再次开口解释道:“广忠,你听我说,洪武刚才说的全是……事实。”

    云舒:“……”

    她猛地捂住嘴巴,面上浮现出茫然和惧意。

    又开始了。刚才她想告诉宁广忠,洪武对她的指控全部是污蔑,可她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说了真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又或是因为云舒平日里身体不太好,所以她是很有几分迷信的,经常去烧香拜佛,连出门前都恨不得算一卦。

    所以,当云舒意识到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古怪,导致她说出口的话不受控制时,她直接吓得心神俱裂,抖着唇一句狡辩都说不出口。

    宁楚楚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玩味的笑意。她微微俯身凑近云舒,轻缓明晰地说道:“以后说话小心点哦,有人……会一直看着你的。”

    这一刻,宁楚楚故意发挥了自己十成十的演技,直接将自己演白溪时的状态搬了出来,朝云舒露出一个诡异而阴暗的笑容。

    宁楚楚这话在旁人耳中很正常,无非是指她会盯着云舒,不让她再有机会撒谎骗人。

    然而,对亲身体验过说话不受控制的感觉的云舒来说,宁楚楚这个表情和语气……简直能将她的胆给吓破。

    云舒双眼圆睁,惊恐地瞪着宁楚楚,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对我做……做了什么?!”

    宁楚楚缓缓直起身体,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她就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猎手,正恶趣味地看猎物在自己的手底挣扎。

    以前,宁楚楚让系统给别人加真话buff时,都会让系统做一些遮掩,用醉酒或者毒瘾犯了,来掩盖他们突然间自爆的古怪。

    但这次,在将真话buff加给云舒之前,宁楚楚却特意嘱咐系统,不需要做任何掩饰。

    她就要让云舒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说话不受控制的感觉,要引导她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揣测,要让她自己折磨自己。正好云舒最爱迷信,有了这么一遭,她估计要被吓得夜不能寐了吧?

    宁楚楚冷眼看着云舒变幻莫测的脸色,最终停留在无限惊恐上。

    “广忠!救我!”云舒顾不得去解释之前的事情,她只想赶紧消除自己身上的古怪,“宁楚楚对我动手脚了!她是不是对我下降头了?你快让她放过我啊!”

    “够了!”一直格外沉默的宁广忠终于爆发了。

    他狠狠地甩开云舒的手,将她推到了地上。宁广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望向云舒的目光一片冰冷的愤怒,最后化为nongnong的自嘲与茫然,“是我眼瞎,居然被你骗的团团转……”

    云舒跌坐在地上,不甘心地挣扎道:“你听我解释……”

    宁楚楚已经看腻了云舒的这套装柔弱的把戏,也一刻都不想再容忍她。当下,宁楚楚直接叫来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保镖,凉薄地笑道:“既然云舒女士承认了十几年前曾对我的母亲心怀不轨,那么就报警处理吧。”

    “还有,云舒偷税漏税、非法转移资产的证据,我觉得也该交出去了。”宁楚楚凉凉地添了把火。

    当初宁楚楚刚拿到证据时,就想立刻让云舒得到应有的惩罚,可那时宁广忠执意要保下云舒,出于种种考虑,宁楚楚暂时答应了宁广忠的要求。

    然而她可没答应过绝不反悔呢。:)

    再说,宁广忠当时之所以会执意包庇云舒,肯定是因为十几年前的这件旧事,让他至今对云舒心存愧疚与怜惜。如今知道了真相,宁广忠恐怕巴不得报复这个狠狠地耍了他的女人吧?

    下一秒,宁广忠突然开口道:“等一下!不能报警!”

    宁楚楚蓦地转头望向宁广忠,双眸微眯间,戾气顿生。

    宁广忠这是什么意思?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想要包庇云舒吗?宁楚楚只觉得拳头痒痒,心里有许多“大逆不道”的想法。

    听到宁广忠为她说话的声音后,云舒的眼睛刷的亮了,满脸惊喜。她猛地上前抱住宁广忠,感动地哭喊道:“广忠,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

    “一开始我确实是骗了你,但我们在一起十几年,怎么可能没有真感情呢?”

    云舒泪流满面,字字泣血,“我跟你在一起十几年,算算时间,比谈青竹还要多,我就是有再大的错,你也不能如此狠心啊!”

    宁楚楚看着这“深情”一幕,只觉得恶心无比。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宁广忠想保住云舒,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她现在可不再是那个听话柔顺的“乖女儿”了。

    不过,出乎宁楚楚意料的是,宁广忠并并没有对云舒表现出不舍或深情的模样,反而再次后退一步,避开了云舒的身体碰触。

    宁广忠沉沉地叹了口气,向来挺拔精神的背脊弯曲下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余岁。

    他面上颇有些心灰意懒的颓废,说:“云舒不能以你的继母的身份入狱,会影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