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爱你

    祁明川因为沉瑜突如其来的发问有些晃神，甚至在脑海重复盘旋回荡多次仍无法确定其真实性。

    沉瑜难得看见祁明川发愣模样，忍不住模仿着他刚才动作戳戳他脸颊，可惜没有回弹，只触碰到瘦削线条。太瘦了，沉瑜想着，在任务清单默默加上了喂胖祁明川一项。

    任凭沉瑜戳弄揉捏祁明川脸颊，祁明川始终沉默不语。可在抬头看的瞬间，沉瑜分明看见了祁明川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到的不经意上扬的嘴角。

    祁明川发丝上的水珠顺额头滑落眼睫，在与沉瑜对视时刻被沾湿睫毛半掩双眸，却难掩眼底的光亮，整个人像是被雨打湿仍充满活力原地待命的大狗狗。

    沉瑜拼命晃晃脑袋，强迫自己认清首要任务，忍下按住祁明川脑袋揉把的莫名其妙想法，清了清嗓子，糯软嗓音沾上严肃认真气息竟也毫不违和，反而显得真挚。

    “我是说，我就留在京都，和你一起，可以吗？”

    成年人的世界掺杂太多现实因素，祁明川可以确认沉瑜话语的真实性，却也无法做到不假思索应允。

    重逢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和沉瑜共同生活的未来，也认真考虑过沉瑜留在京都的可能性。考虑过的问题成真，设想过的场景也可能即将成为现实，祁明川是喜悦的。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十八岁，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试错，他不敢赌，赌沉瑜可以适应京都与林城全然不同的快节奏生活，赌沉瑜能坚持下来和他几乎全年无休的相处，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现实问题。

    心之所向与现实因素相打岔，形成了祁明川面前的重重阻碍，他抬起手揉了揉沉瑜湿漉漉的头发，欲言又止模样被沉瑜尽数收入眼中。

    沉瑜几乎毫不迟疑挪下祁明川揉她脑袋的手，取而代之是个扑了满怀的拥抱，她看着祁明川，眼底被真诚勇敢填满，一字一句格外坚定。

    “祁明川，你好好看看我，现在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会退缩的胆小鬼啦，决定好的事情，想要和你走的路，不管遇到什么，都会坚持下去的。”

    话音刚落，沉瑜积蓄已久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颗颗滑落脸颊，汇集淌在拥抱着的祁明川身上。祁明川几乎是本能的，捧起沉瑜脸颊亲了亲脸颊，吻去断线泪液。

    “我不知道爱要怎么来形容，可是祁明川，我是真的爱你。”

    徘徊不定心绪在截断句子拼凑中终于得到停驻，他没有理由不勇敢，他也选择了奔赴自己的心之所向，祁明川轻拍着沉瑜的背缓气，紧拥她在怀中时不时垂首再亲亲她脸颊，语气宠溺而温柔无奈。

    “没想到有一天会是我变成胆小鬼。”

    没有人会拒绝和心爱之人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家，他也不例外。她刚哭过的脸在听见祁明川的话后又扬起了笑意，活像只小花猫。

    沉瑜窝在祁明川怀里，安心而慵懒，有一搭没一搭刷着手机屏幕，一边告诉着祁明川关于未来的规划，一切都静谧美好。

    “祁明川，有彩虹诶。”

    沉瑜划动屏幕的手停留在朋友圈黎苏发布的一张彩虹的照片，文字内容赫然写着京都难得一见的彩虹。

    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沉瑜记住了对彩虹许愿会带来好运的传言，她迫不及待从祁明川怀里起身，拽着他就往外跑，室外已经放晴，小巷弥漫着泥土在洗刷过后特有的气息，阳光丝丝缕缕照在他们身上，沉瑜猛然想起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场景，这次，她终于抓住了，现在，以后，都要抓紧。

    一路小跑到巷口，沉瑜已经气喘吁吁，却仍然蹦蹦跳跳不减活力，她让祁明川抬头看，层迭交错老建筑上空隐约浮着七彩霞光，待视线一点点聚焦，呈现出彩虹全景悬挂湛蓝天空，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璀璨光芒。沉瑜阖上双眸，诚挚对着彩虹默念心愿。

    期望和祁明川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斜阳落在沉瑜侧脸，像是给她镀上一层暖光，对着彩虹祈祷场景过于美好，祁明川不忍打断，默契靠近她身侧十指相扣，他也许了愿，和沉瑜同样的愿望。

    是迟来的那个遗忘添加在孔明灯上的愿望。

    祁明川趁着沉瑜拍照记录间隙，手指悄默环上她紧牵左手中指估算尺寸，沉瑜感受到触碰，把祁明川的手牵得更紧，彩虹光影伴随太阳光辉倒映在他们相扣指缝，绚烂之下，藏着更盛大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