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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秦朗应当是更胜一筹的,因为他身旁尚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成为软肋弱点的顾南衣,顾川却也选择了罢手和谈。 “听大蛊师的话,不渡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取回去的,”沈其昌正色道,“先礼后兵,此番不成,下次他们再出现恐怕不会再有这般和善的态度——李尚书,正是太后殡天的时候,下令封城便能将南疆一干人等困于城内,再细细搜查清剿,不过是耗费些时间,却能一劳永逸地将南疆这块庆朝国土上的顽疾铲除!南疆即便来了再多人,又怎么能比得过军队?” 李承淮闻言轻轻颔首,“大蛊师亲至,确实是过于轻率了,大蛊师在南疆的地位便等同于丞相,听殿下所说,此人又这般年轻,如果他死了,整个南疆恐怕都要群龙无首、找不到下一位大蛊师的继任人。” “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沈其昌笃定地说,“必须得在他们对殿下动手之前先封城搜查!” ☆、第 125 章 万事有防范总比没有好, 南疆曾数次试图暗杀顾南衣, 更有曾经追杀秦朗数年之久的举动, 这次大蛊师亲至汴京, 自然更令人无法放心下来。 因此经历了一阵商议后,众人便决定借这次宋太后死讯封城哀悼。 “一来能堵住那大蛊师;二来……”李承淮对顾南衣低声道,“或许肖忠还胆大地潜入在汴京城内。” 听他这么一说, 顾南衣便知道对药店的排查居然已经出了结果, “消息倒是灵通。” 李承淮含笑道, “原先我只猜测肖忠胆大,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直并未出城,而是躲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 宋太后薨了之后,李承淮几乎也同时做出了和秦朗一样的判断——肖忠会需要大量能解他生前最后饮下那杯毒酒的解药。 根据杀死宋太后的嬷嬷招供, 她虽然同肖忠见过面, 但也不过顺水推舟同意杀死宋太后,并未约定过确切的时间。 也就是说, 在宋太后带着子蛊一同突然死去的时候, 肖忠根本来不及提前做好准备, 只得就近购买大量需要的药材救急。 虽说等情况缓解之后他便立刻逃跑, 但狐狸尾巴已经被李承淮和秦北渊给捉住了。 “做得不错, ”顾南衣听罢这一两日内发生的事情,点头道,“再加上今日封城,他跑不掉,势必会选择铤而走险。” “殿下放心, 臣已做好了安排。”李承淮笑着道,“您昨日既然上街,想必该采买的应当都备齐了,接下来的时间便安心留在长安巷中吧。” 顾南衣心道她是能安心坐得住,秦朗可坐不住。 封城的当晚,半夜三更时顾南衣起身喝水,端了水后又晃晃悠悠跑去敲秦朗的门,果然里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秦朗自然不可能是听不见,而是根本就不在。 顾南衣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寻思怎么秦朗三天两头地半夜不睡摸出去办事,却天天晚上都能盯着她熄灯睡觉、早上又比她起得早、白日里看着还总是比她精神奕奕? 年轻人当真可怕。 顾南衣摇着头回了自己屋里,就着凉凉的茶水将书架上并列的两本册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看到最后一页时秦朗还没回来,她便不再等,吹熄油灯睡下了。 她只当自己一睁眼之后便是翌日的大上午,谁知道被敲门吵醒的时候外头还是黑漆漆一片。 “顾南衣。”秦朗在外头声音紧绷地喊她的名字。 顾南衣带着一丝睡意撑起身体,第一时间应他,“门没锁。” 秦朗立刻推门而入,见到顾南衣坐在床边揉眼睛,神情才放松下来两分。 顾南衣掩嘴打了个哈欠,估摸着眼下距离自己刚才第二次睡下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她细细观察了走到自己面前的秦朗,柔声问他,“怎么了?你身上带着的是……柴火味儿?” 她不太确定地嗅了嗅秦朗身上的味道。 这同普通灶房里做饭时的柴火燃烧味道不太一样,隐隐约约又带了点刺鼻的气息。 秦朗皱着眉道,“有人在城中放火。” 顾南衣讶然地反应过来秦朗身上染到的是什么味道,她道,“是石流黄的味道。” 秦朗低低嗯了一声,他在顾南衣面前停了下来,见她要起身,又主动半跪了下去,一字一顿道,“着火的是一处偏僻的民居,前日刚刚被人租下,我问了住在附近被惊动的房主,他说里面的租客是个很好说话、外来的青年人,姓顾。” 他说得很慢,将手放到了顾南衣的膝盖上,像是要将温度传过去似的。 “……如果没有意外,里面住的应该是顾川。”他说。 秦朗这么长一段话讲下来,原本还有点儿睡意的顾南衣逐渐清醒起来。 她安安静静地听罢,偏头想了一会儿,道,“没事的。” 顾川哪怕真同她有什么亲近的血缘关系,到底也是人生第一次见面,能关系紧密到什么程度去? “再说……他好歹是大蛊师,远赴汴京总归有所依仗,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 秦朗蹲在顾南衣面前看她,抿了抿嘴唇才道,“我回来前火已经扑灭,在里面发现了三具尸体,纵火之人逃之夭夭,下落不明。” 顾南衣笑着伸手去捧秦朗的脸,尾指抵在他耳根下,不经意地拍了拍,才道,“秦朗,你同我认识四年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一面之缘的人,即便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