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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瞪了季初景一眼,知道又是她搞的鬼,拍着郁霄的手:“喝点强身健体,没坏处。” 说完,她瞪了一眼季初景:“你每天晚上给小霄打一杯豆浆端上去,就当赎罪了。” 季初景垮下脸来,看着郁霄。 这次郁霄却避开了她的眼神求救,拿起围裙跟着殷雪进了厨房。 季初景欲哭无泪,她妈想什么呢,怎么感觉自己被皇太后卖了? 厨房里,郁霄手下利落地把一根莴笋去皮切片、再切丝,殷雪在一旁偷偷观察,他做饭是有两下子,用过的桌面都整洁。不像季初景,她做一顿饭摆得哪儿哪儿都是她用过的锅碗瓢盆,乱成一团了。 说是殷雪做饭,其实六个菜里,郁霄做了四个。直到菜端上桌,料理台也被收拾得整齐利落了。 殷雪退休前是企业的财务总监,她最看重一个人的条理,况且能做到这点的人一定情绪稳定、细心周到,从他切丝的耐心就可以看出来了。 知根知底、情绪稳定,除了他家太有钱之外,殷雪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 不过……哎。 殷雪叹了口气,刚才听这孩子三言两语说了家里的状况,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说的时候表情平静,这就更让殷雪怜惜了。 季初景用脚逗着季小卷,耳朵支棱着听厨房里到底在说什么,可一句有用的也没有。 按理说她妈不是这种让客人动手的人啊,不套话怎么还往厨房里拉呢? “别站这了,快去准备碗筷,不然你妈又骂。”季苑民拎着一瓶酒过来,从季初景身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小酒盅。 “爸,您说我妈是不是被郁霄下迷药了?怎么咱们就遛了一趟狗,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还让她给郁霄送豆浆,季初景撇撇嘴,她才不想管。 季苑民把酒放在餐桌上,“你妈就是变得快,上一秒还高兴下一秒就骂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也没准就是好客。” 他说完,就找东西低头开酒:“又不是看上这小伙子给你当对象,你怕什么。” 季初景瞥见酒瓶子上的名字,噎住:“……” 那您把珍藏多年舍不得喝的五粮液拿出来干嘛?不是说等我出嫁那天才喝吗! 季初景被她爸妈弄得有点崩溃。 似乎从郁霄下车、跟着她上楼,一切都开始变得玄幻起来了。 郁霄和殷雪从厨房出来,殷雪满意地笑着,看季苑民的时候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季苑民点头,热情地招呼郁霄。 季初景没注意到父母的小动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季小卷一脸抗拒。 她现在很饿,六菜一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为什么她身边坐着郁霄! 郁霄还像她的家人一样,开始和她爸喝酒了?! “平时都懒得管它,怎么今天吃饭还抱着它。我们卷卷不吃饭啊!”殷雪瞪着季初景,“快去洗手,这四道是郁霄做得,尝尝小霄的手艺。” 说起来,她还没怎么尝过郁霄做的菜。 可是吃下这口,她好像就认输了。季初景边洗手、边较着这个莫须有的劲。 季初景磨磨蹭蹭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就决定随他们去了,郁霄做菜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 她低头吃自己的,殷雪还在那让她别光顾着自己吃,给郁霄夹菜。 季初景暗自撇嘴:您都让郁霄去做饭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她心里这么想,手上还是拿起了公筷,看也没看,就夹了一筷子给郁霄。 季初景告诉自己,她是怕皇太后赶她出家门才这样的。 菜放到郁霄碗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 季初景更是内心咆哮:都怪她妈,没事好好的提什么黑色补肾。 她怎么就眼瞎、夹了一筷子黑木耳给他! 季初景握着一双公筷,进退两难。她听见身边一声轻笑,抬头看时下意识咬了下下唇。 郁霄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怪,凝在她脸上,深邃地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季初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和郁霄对视、短短几秒就让她褪去的红热又升了起来。 太妖孽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酒杯撞桌的清脆声,季初景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低头扒饭。 郁霄就是个妖精!她爸妈还在,他就来勾引她! 季初景愤愤地夹起菜往嘴里塞,不让自己闲下来。 因此,她也是这个餐桌上最先吃完的人。 季初景抱着季小卷在一边看电视,余光总瞟到餐桌那边。 郁霄还在陪着季苑民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开始两个人还在谈什么车间生产线、什么新能源汽车的事,酒只是偶尔喝一口。后面季苑民聊得高兴了,忽然拍桌子说了一声“好”,还对季初景说:“一一,去爸卧室把那两个越窑的青瓷酒杯拿出来!” 季初景吃惊,这可是她爸的珍藏。 她拿过来的时候,季苑民颊边微红,可仍然很有精神。她的酒量随了季苑民,白酒很难喝醉,顶多是话密了点。 坐在季苑民对面的郁霄眼角从浅红变成深色,嘴角一直挂着笑,一手捂着胃。 季初景看见郁霄的眼神时一顿,小时候那个会看着她腼腆地笑的郁霄,好像又回来了。 她没忍住,劝了一句:“以后再喝,郁霄胃不好,再说他也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