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钩金荷在线阅读 -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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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胆子小的早就被吓跑了,叶金荷屏住呼吸侧着耳朵仔细听,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除了雨声雷声庙内没有任何动静,她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小聪明。

    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闪到她眼前,阴森森说道:“妖怪,哪里逃!”

    “啊!”金荷惊呼一声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把包袱挡在眼前。但厚厚的包袱也没能挡住来人的魔爪,男人像拎鸡仔似的把她拎到前面空地。

    借着忽明忽暗的闪电光亮,沈时舟看清了地上瑟瑟发抖的是个姑娘并非强盗便不在理会。

    等金荷再次睁开眼庙里已经有了火光,那人燃起了火堆。她偷偷看过去,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劲装,脚上一双黑色靴子已经沾满了泥浆。

    此时男子正专心往火堆里添柴,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徘徊。不像有些男人见了她,恨不得眼珠子都粘在她身上。

    于是金荷大着胆子往火堆前挪了挪,她也想烤火,刚入三月天气乍暖还寒,尤其是下雨的夜晚冷得人打颤。

    沈时舟抬眸与一双兔子般怯怯的眼睛对上。跳跃的火苗映在少女秋水般的眼中,像是黑夜中闪烁的星光。

    与男人对视一眼,金荷又挪了回去,对方太有压迫感,让她不敢靠近。她苦着小脸,委屈巴巴地走到墙角坐下。

    比兔子还胆小,还敢装鬼吓唬人,亏她想得出来,沈时舟移开目光,嘴里说道:“想烤火就过来。”

    少女眼睛一亮,一刻都没有犹豫颠颠地跑到火堆边上坐下。过了一会儿,金荷肚子咕噜一声响,她拿出一个冷的饼子,想吃但看看对面的男人,犹犹豫豫地递过去,“给、给你吃!”

    拿饼子的白嫩小手似乎不太情愿,往前递两分又缩回去三分,沈时舟接过饼子放在火上烤,眼角余光瞥见少女嘴角耷拉下来,他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金荷心里委屈,就这一个饼,按照行程现在该到京城了,也就没带太多干粮,饼子给了别人她得饿肚子。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没听见她肚子咕咕叫嘛,干嘛还接过去啊,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抢吃的,心真黑。

    不一会儿饼烤得热气腾腾,男人将其一分为二,把大的那半给了她。金荷一愣后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两人安静地吃着。金荷心想这人虽冷但好像不是坏人,她稍稍放了心,有这个人在就不用担心豺狼虎豹等野兽跑进来了。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着,庙里越来越暖和,金荷又重新走到墙角。神情放松下来她开始犯困,在想睡又不敢睡之间挣扎,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不知不觉靠着墙睡着了。

    沈时舟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睡着的一小团,又添了几根柴让火烧得更旺。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雨停了,男人睁开眼转头看向墙角,这时他才看清少女的真正模样。

    满头乌丝只插一根木簪,可能是睡热了,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鼻尖有一颗小小的痣,很是可爱,小嘴微微嘟着。

    娇女睡着的样子静谧又温柔,想起昨晚她长而密的睫毛下清澈透亮的双眼,沈时舟竟有些出神。

    半晌,他眸光一暗,这等姿色她的家人怎么放她一人出门?

    沈时舟灭了火,跨过门槛时他在门框上重重敲了一下,余光瞥见少女醒了才迈大步离开。

    金荷被惊醒揉了揉眼睛,见破庙只有她一个人,恐惧又向她袭来,她拿起包袱走出破庙。

    雨后的山路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应该是昨夜的那个人。金荷顺着他的脚印往前走。

    山路泥泞不堪,也容易打滑,叶金荷摔了几次把自己弄成了个泥人,她委屈极了。若不是父亲三番五次要她进京,她哪里会受这样的罪。

    十年前她随母亲去找在外做官的父亲,途中遭遇山匪,母亲为了保护她死在歹人刀下。她掉进河里,幸亏被师傅捞起才捡回一条命。

    等养好伤找到父亲,父亲却已经再娶,金荷大哭一场后,做了个惊人的决定:留在道观。

    十年过去,她已过及笄之年,继续留在道观已不合适,师傅也要她进京找一门好亲事,又父命难为,她这才不远万里赶往京城。

    此刻叶金荷不知该怪谁,怪父亲?怪车夫?还是怪自己当年太过任性?她用沾满泥水的手抹了一把眼睛,紧抿着嘴唇继续往前走。

    沈时舟感知到小兔子跟了上来,他回头远远望过去,见她从泥里爬起来,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

    他摇摇头,够笨!

    等到了山下,路上行人逐渐多起来,沈时舟加快脚步不在管身后的小尾巴。皇命在身耽误不得。

    下山后又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京城南门。进城后,泥葫芦一样的金荷吸引了众多目光。。

    金荷低头快步走着,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经过,一把折扇挑开镶满珍珠的锦帘,里面传出一道戏谑声:“美人!这是去哪里打滚了?要不要本、本公子送你一程?”

    第2章 家人 “爹,讨饭的。”

    男子眉眼尽是风流,一看就不像好人。金荷美目一瞪,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马车里的人朗声大笑,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

    金荷小跑着把嘲笑声甩在身后。一路询问,等她终于找到父亲家,身上的泥水已经干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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