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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这一室的欢糜犹未消散,曲锦萱却如坠寒窖,新为人妇的娇羞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整个人心绪缭乱,是哪里出了错吗?恩公、恩公怎会这般模样 内室门被拉开,是姜洵走了出去。 一阵问安的声音过后,两个丫鬟端着帨巾及换洗衣物,进来伺候梳洗。 都是曲檀柔身边的丫鬟,一个唤蔻儿,一个唤玉枝。 玉枝本来还想演上两句,被蔻儿的眼色给制止了。 她转念一想,也是,方才在屋外时,这屋内的说话声她们也是听到了的,虽然没有听清内容,但明显二人是有交流的。 想来,便是为了这换亲之事。 蔻儿先是去开了窗,散一散这屋内的味儿,再走到榻前,小声道:姑娘,起来洗漱罢? 这章王府虽无长辈要参拜,但新妇头一天,也不好起得太晚。 曲锦萱接过披身的外袍,被搀着去了浴间后。 虽说昨夜这屋里动静大得吓人,即使是避到院外,隐约还能听见些令人羞到抬不起头的声响,可那外袍一除,待见得曲锦萱那浑身青紫的痕迹,二婢仍是咂舌不已。 那般触目惊心的痕迹,一望便知,她昨夜遭受了些什么。 虽然均不是对方的主仆,几人却都分外有默契,闭口不提这当中的差错。 伺候着曲锦萱净身时,见她一声不吭,两眼发飘,蔻儿不禁心内暗叹。 三姑娘应当,是认命了罢。 也是个可怜人,只不知,她们姑娘那边,怎样了。 11. 避子药 不带上夫人一起么? 【第十一章】 ----- 姜洵在另一院沐浴后,简单用过早膳,便着人备了马车,要往宫里去。 嘉顺帝作为他的叔父,婚后次日,自然得去尊拜一番。 杜盛跟在后面,问道:爷,不带上夫人一起么? 这按说,主子是不会碰那曲府女儿的,可昨晚主子不仅宿在那待霜院,且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是以,他才斟酌着,问了这么一嘴。 姜洵眉目压得极低,对此并不予理会,径直踏步出府,上了马车。 杜盛摸摸鼻子,也坐上了车头,待马车开动后,才和一旁赶马的孙程小声嘀咕:主子这是怎地了? 孙程是个呆的,属于八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闷屁来的那种,听了杜盛的问,也只是摇头道不知。 杜盛没法子,只能歇了嘴,闷头赶路。 进了大内,在离东华殿还有一段距离的宫道上,姜洵撞见了魏言安。 不难猜,魏言安是故意杵在那处等他的。 魏言安挥停御辇,又摒退宫人,扮作十分头痛的模样对姜洵道:昨日之事,着实匪夷所思,洵表兄你看他一脸凛然地补充道:虽那曲氏女说是失误,可孤总觉得,这里头有异怪之处,若洵表兄也作此想,孤便派人将此事查个水出石落,一是违旨、一是背信,若当真有意为之,定要让整个曲府都伏了罪责,还你我一个公道才是。 妻妾互换,究竟谁更吃亏,一目了然,而这公道是要还给谁的,自然,也无须多说。 惶论魏言安的语气中,透着股上位者的施舍之意。 魏言安这话里的深意,姜洵自然也不会听不出来,他的眼神清然沉静:事已至此,有心或无意,她二人既是阴差阳错入了你我内院,便该各自护着,殿下以为呢? 魏言安眼神微晃了晃,旋即勾了勾嘴角:洵表兄果然胸襟宽阔,世间至为逸度之人,你说得对,本也是两桩喜事,又何必生那枝节。如此,晚些你我同入殿,将这事与父皇略提上一提,想来,父皇也不会过多追究。 话毕,魏言安也没再上那御撵,而是与姜洵肩并肩,状似亲近地,向东华殿行去。 行步间,魏言安的心思翻转万千,可一想到曲檀柔今早所说的话,他嘴角漾开的笑,却越扩越大。 宁与他与妾,也不愿与姜洵为妻,不得不说这话,着实听着令人悦然舒畅。 至于那曲府庶女 虽暂时让姜洵享了美,但不急,人.妻,亦为他所好。 尤其,是姜洵的妻。 想他这位表兄,一个连父姓都被剥夺了的人,按说,不该入自己的眼,可每回只要见到这人丰神如玉的舒朗样,他便无比反感,尤其,他总能感到此人对自己,有着自骨子里透出的不屑。 似乎在这人的眼里,自己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还有,别以为他不知,朝中有几个老不死的,还心心念念地,盼着他父皇能还位给这好表兄。 嗬,还位? 姜姓竖子,何以坐拥他魏家的天下? 可 魏言安单手攥了攥拳,想那朝中起子老不休的,对这姜洵也是多有纵容。 姜洵遍游大昌、流连欢场,就是陶冶心性、闲趣风雅,他想去京郊的苑囿中游玩半日,却会被说成是恣于情性、耽于玩乐。 平日里,但凡有些举止不当之处,动辄,便有人以劝谏之名来数落于他。 他为了不被那些老臣抓住把柄,每日于人前,总要装出幅谦逊恭卑的模样,连亵玩个女子,都要偷偷摸摸。 想当初立他为太子,朝中还有几名鸡皮鹤发的,在文德殿外跪了整日,说是于制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