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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定定地看了曲锦萱几息,忍俊不禁道:姜夫人,实话跟你说的罢,我不缺钱,缺事做。她偏头看向曲锦萱,目光坦荡:我的事,大概你也知道一些,做姑娘时日日追着男人跑,嫁人后 乐阳拉开外间露台的门,带着曲锦萱到了露台后,才自嘲地笑了声,继续说道:虽说嫁的,不是我那阵儿爱慕的郎君,可我也是全心付出过的,折腾了这么些年,我是真的看开了。男人这玩意儿,要么喜新厌旧、要么,就是一把贱骨头,你总跟在他们屁股后头撵着,把一颗心都捧到他眼前,他不当回事,等你转身走了,他们又屁颠屁颠求复合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反肘靠在凭栏上,一双长腿交叉着,整个人恣意又洒脱:我现在想想,那时追求情情爱爱,想和郎君双宿双栖什么的,应当也是空虚使然,我有钱有权的,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岂不比伺候爷们有意思? 曲锦萱默了下。 这位县主与丁府五公子的事,她昨日,也听雅宁说过几句的。 某年宫宴,年青的未婚男女一见倾心。 只是,虽私下互许了情意,可郎君到底年少心性,哪里受得住束缚,而姑娘也是娇生惯养的贵女,性格自是有些霸蛮,不许郎君去那舞榭歌台,而郎君则嫌姑娘整日盯着自己,扰了自己吃酒寻欢,因而烦不胜烦。 恰逢属国求亲,整个宗室人心惶惶,而有封号在身的姑娘正值妙龄,也是极有可能会被遣去和亲,便想趁机逼了郎君成婚。 可郎君却以科举为名,不愿草率成婚。 一气之下,姑娘另择了夫婿,嫁得远远的,离了这奉京城。 速度之快,让郎君来不及反应,亦追悔莫及。 意外的是,不到一年光景,姑娘便率性和离,回了奉京,郎君遂起了心意,心心念念要求复合。 虽说这追人的和被追的调了个个儿,可时过境迁,姑娘一颗心已硬如冰棱,不仅对旧日情郎的追逐无动于衷,还日日躲着他。 那烦不胜烦的人,自然,也就变了。 气氛略略有些凝滞,曲锦萱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便侧了下头,假装去看街景,却在瞄到某个人影时,眼神蓦地一紧。 猪鬃似的乱眉、低塌的鼻子,挺胸凸肚,一身紧得似要爆开的短打。 那人,她死也不会忘记。 正是上世时,绑了她与姨娘和胞弟的匪徒之一,人唤汪九。 乐阳发现了曲锦萱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也瞧见了那生得肥猪似的男人,不禁好奇道:你认识? 曲锦萱拧了下细眉,却也没有否认。 乐阳越发好奇了,她单手擎着望柱,问了声:什么人? 曲锦萱咬了咬唇rou,自牙关挤出坏人两个字来。 乐阳托腮观察了会儿,见那肥猪男满面春风,走路大摇大摆、神气活现,明显就是个市井流子,而自己身边这位后宅小妇人,居然说认识这人,还很肯定地说,这是坏人。 乐阳起了兴趣,站直身子,冲曲锦萱耸了下眉:跟上去瞧瞧? 见曲锦萱迟疑,她却了然道:放心,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浑身肥得流油,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且我瞧你这幅样子是不是心跳加快、心绪难安? 曲锦萱下意识抚住心口。 确实,自打见到那汪九后,她的心跳有些失常,连眼皮子都不时跳一下,不知是因着上世那骇人的记忆,还是 乐阳似是看穿了曲锦萱似的,直接了当地点道:预感这茬儿,有时候还是要信的。她一本正经地,举了自己的例子:我上回捉jian,就是靠预感成功的。 话毕,不等曲锦萱再开口,乐阳便拉起犹犹豫豫的她,嘴里嚷着:走罢,你这会儿不去查个究竟,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后悔莫及? 曲锦萱就这么被半拖半拽地下楼、上了乐阳的马车,便也干脆攥了攥手,把牙一咬,跟了上去。 酒肆、青楼、药铺。 最后,她们跟到了城郊。 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远,车内的曲锦萱心神不宁:县主,咱们还是别跟了罢?这城郊人烟罕至的,太不安全了。 乐阳全然不惧地回道:怕什么,这人行踪诡异,肯定像你方才讲的那样,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他刚刚可是去药铺买了药,指定是要去害人的。 曲锦萱迟疑道:此事,咱们可以着人去报官,官衙应当会追查处理的。 乐阳掀开窗帘,哼笑道:等官衙?可别了罢,官衙都是一群 马车剧晃,突闻轰的一声,地面突然出现了个大坑,整辆马车,连带着车里的人,都陷了下去。 被落地的重力所冲,曲锦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23. 是他的人 让他绿云盖顶 【第二十三章】 --------- 初夏的午后, 高悬在天际的烈日,已令人有几分灼热之感。 奉京的城郊,某处塌陷的大坑旁, 围着几名男子。 听完事态经过, 杜盛疑惑道:五公子,照你所说, 乐阳县主当时盯了那画春楼半个多时辰, 这行为本就不大正常罢?你当时为何就没有下去问一声呢? 丁绍策急到团团转,眉眼俱是焦色:我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些,还以为她又是在蹲我,就躲回那楼里不敢出,谁知他恨声道:早知如此, 就算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我也要跟上去问两句,把人给截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