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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麟眸色微沉,愤怒出声:“将所有库房的奴才都抓来!一个个搜身!若有知情不报的,同罪论处!” 唐公公连忙应声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太监,被推到了玉琼台中央。 他身子瑟缩成一团,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唐公公道:“皇上,此人入宫不久,乃是内务府的低等太监。方才搜身之后,奴才发现,他的身上有一罐印泥。” 说罢,唐公公便将印泥呈了上来。 高麟垂眸看去,那印泥的颜色,与画像上面的‘血迹’十分接近。 唐公公道:“皇上,奴才已经仔细比对了,他的指甲缝里,还有未擦净的印泥,应该是作案之后,来不及去净手的缘故。” 高麟阴沉着脸,一拍桌案,怒道:“狗奴才!你哪来的胆子?” 小太监跪在中央,抖如糠筛,语无伦次道:“回、回皇上……是、是奴才整理寿礼时,一时不慎,弄脏了莫衡公子的画作,这才招来了误会!并非有意诅咒太后娘娘!请皇上饶命!” 小太监说罢,不住地磕头。 莫衡气愤不已:“方才为何不说?” 小太监带着哭腔:“奴才见皇上大发雷霆,实在不敢……” 沈映月道:“这印泥弄脏的位置如此明显,你既然弄脏了,为何一点擦拭或者清洁痕迹也无?” 小太监神色一僵。 沈映月抬眸,看向高麟,道:“皇上,臣妇以为,一个小太监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诅咒太后,陷害镇国将军府,他八成是受人指使。” 高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你到底受何人指使?若是说出来,朕还能留你一个全尸!”LJ 小太监面色惶恐,只机械地磕头:“奴才不是有意的!还请皇上饶命啊!” 磕头间,他的眼神不住地看向永安侯,但永安侯却绷着一张脸,嘴角微动。 沈映月恰好看到这一幕,正有些疑惑。 却见那小太监,忽然起身,一头冲向了最近的石柱! 全场一片惊呼,唐公公大喊“护驾”,一时混乱不已。 顷刻间,那小太监颓然倒地,鲜血流了半张脸,一命呜呼了。 他自绝的地方,离沈映月不过一丈远。 沈映月不由得浑身一震,僵在了原地。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永安侯面色白了白,忽然起身,走了过去。 他伸出手指,在小太监的脖颈处探了探,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永安侯拱手答道:“皇上,此人已经咽气了。” 说罢,他冲旁边的御林军一扬手,道:“还不把人处理掉!?” 御林军连忙上前,将小太监的尸体拖走了,地上划出一道血痕,红得耀目。 高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自然又惊又怒。 但如今人都死了,此事更无从查起,便只得暂时作罢。 永安侯露出笑意,道:“皇上,不如让礼部继续走章程罢?可别让这插曲,扰了您和太后的兴致!” 高麟看了太后一眼,只见太后面无血色,而群臣和家眷们也惶惶不安,也觉得现在不是适合追究的时候。 高麟见沈映月等人还在玉琼台中央,便道:“方才事发突然,还好莫夫人聪颖,不然镇国将军府,便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沈映月敛了敛神,道:“皇上英明。” 太后却有些可惜那副画作,道:“好好的一副画作,居然被歹人毁成了这般模样……” 沈映月恭敬道:“若太后不弃,莫衡可重新绘制一副,献给太后。” 太后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微微颔首:“甚好。” 玉琼台上,重新开宴。 杂耍的班子一入场内,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小太监的血迹,被擦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 而沈映月坐在席位前,沉默不语。 莫莹莹见她面色不好,低声问道:“二嫂……你怎么了?” 沈映月垂眸一瞬:“没什么。” 她来到这个时代后,要么是在府中经营,要么是打理流光阁的生意,还从未面对过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 就在方才的一刻钟里,整个镇国将军府,差点成为了阶下囚,而转眼间,陷害他们的人,又突然血溅当场。 沈映月这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你死我活的残酷。 - 寿宴如期散了。 众臣携着家眷,纷纷离开玉琼台。 永安侯带着家眷准备离开玉琼台,恰逢沈映月等人也站在一旁。 永安侯看了沈映月一眼,似笑非笑道:“莫夫人运气还真是好,一眼便瞧出了那画的猫腻,实在厉害。” 沈映月冷眼看他,道:“运气好的是侯爷罢?” 永安侯勾唇:“夫人说笑了。” 说罢,他便携着家眷,离开了。 沈映月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更冷。 “莫夫人?” 沈映月敛了敛神,回头一看,淡淡一笑:“唐公公。” 高麟亲自护送太后回宫,便嘱咐唐公公,留下来善后。 唐公公见沈映月等人站在此处,便特意过来打了个招呼。 唐公公看了沈映月一眼,笑道:“今夜之事,还好夫人随机应变,不然,镇国将军府只怕凶多吉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