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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不在魔界了。 言下之意,可以放开手脚。 唐闻没打算坐下来与谁谈判。如果刑旸真的要回来,长渊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要做的就是把秦烛逼到绝路,如果可以,尽快杀了他。 而与此同时,对面军队的营地里,帅帐中,罗织正浑身裹着绷带,跷着二郎腿,盯着秦烛的脸,把嗑完的一把瓜子壳扔到了陶奉手里。 陶奉把垃圾扔进了簸箕,擦了擦手。 “你一定要这样盯着我吗?”秦烛被她看得久了,终于忍不住从堆积如山的军报中抬起头来。 “你们把我捆成这样,还管我眼睛往哪儿看?”罗织又抓了把瓜子,继续盯着秦烛,“我在让自己习惯你的脸,不然回头上战场,一下没反应过来,就把你给砍了。” 秦烛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确实有点不习惯。” 罗织道:“用仇人的身体复生,六界都难再找第二个比你更过瘾的了。” 秦烛:“没觉得。你要不要换个身体?” 罗织又嗑了一颗瓜子:“我才不要,我的心脏好端端地待在我自个儿胸口呢……何时把我松开,我要出去透风。” 陶奉道:“是你自己答应假装重伤的。” 罗织横他一眼:“我恢复得快是我的错吗?” 秦烛道:“怪长渊的藏品太多,把你这么快救回来了。” 罗织:“那个璧城主不是人……哦我们也都不是人。唉我就那意思。这人什么来头,连陛下都查不出来,要不我们请他们天族的尊神来看一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幺蛾子来。” 秦烛道:“他是什么人有那么重要吗?” 陶奉道:“他是最早一批在四境轮里成长起来的,四境轮里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也不排除是早年四境轮里土生土长的生灵。” “这人怎么看都和刑旸半点关系都没有。”罗织费劲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绑着木条假装残废的腿,转向陶奉,“劳驾,帮我倒杯水,这瓜子太咸了。” “被你说的我也想吃了。”秦烛站起身来拿瓜子。 陶奉:”我帮你拿。“ 他拿着两个碗,走到帐篷角落里,解开一麻袋的瓜子,舀了两碗:“你们是很早就认识吗?这么久不见,不会觉得有一点尴尬吗?” 罗织耸肩,接过盛满瓜子的碗:“很尴尬啊。” 陶奉把另一碗放在了秦烛桌上。 “多谢。”秦烛低头看军报,“曾经很熟。” 陶奉表示疑惑:“罗织以前有在你手下做事吗?” 秦烛抬起头看了看陶奉,复又低下头:“倒也不是。” 陶奉更疑惑了。 罗织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躺着,眼角一抬,语出惊人道:“我睡过他。” 陶奉手一抖,默默地把放到秦烛桌上的瓜子拿走了。 罗织:“哈哈哈哈哈!” 秦烛无奈。 陶奉又过来准备把罗织的瓜子也拿走。 罗织护住自己的碗:“哎,你这人,一把年纪了,不禁逗。” 陶奉道:“长渊把你们派在一起,是想要撮合你们吗?” “错。”罗织竖起自己涂了蔻丹的食指,摇了摇,“因为撮合不上了,陛下才放心。” 陶奉觉得自己说不过她,脑子也转不过她,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罗织:“因为我又去睡别人了。” 秦烛点头:“我也是。” 陶奉耳朵都红了,不知是害羞的还是气的:“你们是在玩我妈?” 罗织:“我什么时候玩你?哦我经常玩你。但秦烛没有吧,你看,我们说的都是实话。陶奉,你怎么这么纯情。” 陶奉深呼吸了好几次,瞪了罗织好一会儿,又瞪了秦烛两眼。 秦烛抬起两只手做投降状。 陶奉掀开门帘出去了。 罗织的大笑声穿过门帘传出来,然后是秦烛一句“小点声,你还‘重伤’着呢”,罗织的声音变小了。 里面窸窸窣窣了一阵。 有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陶奉侧过头,看见秦烛高挺的个头,比自己还要稍微高上那么一点。 对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的时候,还刻意板直了脖颈,从那么一丁点的高度差俯视他。 陶奉不爽了片刻。 但仅仅片刻。 他的脸颊就被“秦烛”向两边拉扯,“秦烛”狞笑:“好嫩啊陶奉将军,一把年纪了,脾气好能让人永葆青春吗?” 陶奉的嘴巴合不拢,僵着道:“我没你年纪大。” “秦烛”瞪眼,放过了他。 陶奉两颊被捏得泛红,却没有去揉,反倒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罗织?你变成这个样子是打算去哪儿?” “交给你个任务。”罗织揽着他的肩膀走到一边,小声道,“你不是和婴勺学了障眼法么?变成我的样子,待在营地里。” 陶奉道:“我的兵谁来接替?” 罗织:“秦烛那边自然有人来替你,你只要装好我的样子就行。” 陶奉皱眉:“那你去哪儿?” “我嘛。”罗织振了振肩膀,“当然是去保护我家那缺德的陛下咯。” 于是,原本“重伤”的罗织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魔界,前往血海的方向。 而血海之中,婴勺缩在宏珠里,正望着下方虎视眈眈密密麻麻的火蜥蜴,在这酷热的炙烤中,流下了一滴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