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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都已经起来了,李仲海在给驴子套车子,李大成在用泛黄的井水漱口,有条件的情况下,李大成永远是风度翩翩的。 刘大舅一家住在了老妪家里,他推门走进来,用大嗓门说道:“烧点水咱们路上喝。” 李大成制止了他,“等过了付家沟再说,我怕有炊烟把土匪引来。咱们还是趁时辰还早赶紧走吧。” 刘大舅一想还真是,“那行,我回去叫大根赶紧把车套好,饭也别在这吃了,赶紧走。” 刘大舅想到上次因为刘二舅被绑架自己被土匪讹的三百两银子,心都在滴血,可以说,他和刘二舅是最不希望见到土匪的人。 鱼娘进屋把三牛叫醒,“三牛别睡了,咱们要走了。” 三牛九月初生辰,差个一二十天就满四岁了,长的虎头虎脑天真可爱。 三牛揉揉惺忪的双眼,“姐,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没起来了。” 鱼娘没好意思说自己也是刚起来的,在弟弟面前,保持一个做jiejie的威严还是很重要的。 她把三牛从床上拉起来,因为昨晚睡觉根本没脱衣服,所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先喝口水漱漱嘴,待会吃大饼才不难受。” 鱼娘把自己的水囊递给三牛,三牛喝了一口水彻底清醒了。 三牛揉了揉屁股,“姐,咱们一会儿不做驴车了好不好,驴车颠的我屁股疼。” 鱼娘拒绝了他,“不行,外面有土匪,咱们要赶紧走。” 三牛垂头丧气,“好吧。” 鱼娘偷偷在他耳边说,“我待会给你吃糖。” 三牛眼睛亮了。 鱼娘冲他眨眼,“别往外说,不然我就不给你吃了。” 这糖还是离家的时候陈氏给她塞到小布兜里面的,昨天她原想把马蹄莲放进去,发现塞不进去,一掏,才发现里面还有好几块被她忘记的糖。 一行人赶着驴车出了付家沟,老妪和付山站在村口送他们。 付山对李仲海道:“李兄弟,你们往南走若能碰到我家人,劳烦给他们带个信。” 李仲海拱手,“付大哥你放心吧,只要遇到嫂子我一定替你带话。” 付山冲他们挥手告别,和老妪相互搀扶着一步一踉跄缓缓回了村子。 驴车驶出付家沟,李仲海还没来得及伤感,就被树上突然跳下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李大成冲李叔河道:“叔河,别逗你哥了。” 李仲海看着昨晚就不见踪影的两个人,知道他们留在村外,是为了时刻注意土匪的行踪。 李大成替李叔河揪掉头发上的叶子,问道:“这一夜可有异常?” 李叔河回道:“昨天我和柱子顺着咱们来的路把痕迹都清理了,幸好不是雨天,路上只有驴粪需要扔掉,我和柱子又跑四周看了看,都没看到土匪的踪迹。” 柱子补充道:“李叔,我们在几里外的一个破庙里发现了土灶,不过土灶已经塌的不成样子了。” 李大成捋了捋胡子,沉思片刻,“可能是土匪以前在破庙里停留过,你们俩累了一个晚上,先上车休息会儿。” 李叔河挤上驴车,二牛跳下车,“小叔你坐我的位子。” 终于不用做驴车了,二牛欢快地跑了。 三牛看着二牛羡慕极了,他也不想坐驴车。 李叔河经过这些日子锲而不舍的努力,顾氏对他虽然没有完全软化,却也不再摆臭脸色了。 顾氏心疼地看着他,“你这一晚上都去哪了?看看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 李叔河笑嘻嘻的,“你就只关心我的衣服?” 顾氏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鱼娘拿糖堵住三牛的嘴,“快吃,等会儿要是你二哥知道了,你什么糖都吃不上。” 糖已经化了,但是不妨碍三牛吃的美滋滋的。 鱼娘又拿了一块糖给二丫,“二丫乖,什么都别往外说。” 二丫点点头,舅公家的表哥老是欺负她,这糖一定不能让他看到了。 柱子娘左瞅瞅又看看,柱子上了刘家的驴车。 柱子娘问道:“叔河啊,你和柱子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鱼娘知道李叔河和柱子昨晚是去做什么了,但是顾氏和柱子娘都不知道。 李叔河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让大家警惕起来也好。 “昨晚我和柱子去打探土匪的踪迹了。” 李叔河故意吊足了胃口。 柱子娘瞪大眼,“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去摸土匪的路?” 顾氏也紧张地盯着李叔河,全然忘了两人之前还在闹矛盾。 连二丫和三牛也忘记了自己还在偷着吃糖,悄悄竖起了耳朵。 鱼娘一看就知道他小叔又在故弄玄虚了。 李叔河见到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继续说下去,“爹怕有土匪突然进村,咱们躲避不及,所以就让我和柱子去把驴车的痕迹抹了。 我和柱子抹黑跑了好几里路,四处查看哪里可能有土匪,终于,我们到了一个破庙,你们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众人都吓的捂住了嘴,“难道是土匪?” 李叔河摇摇头,“不是土匪,是几个土灶。” 柱子娘问道:“土灶和土匪有什么关系?” 李叔河道:“婶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想想,土匪到处抢人家的东西,他们总要有个休息吃饭的地方,这土灶啊,就是土匪留下来的。这发现了土灶,不就代表发现了土匪的踪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