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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领口瞬间被一股大力提起, 他却并不害怕,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萧景堂, 本王就是想看你情绪失控的模样。最好, 你能在殿内将你和那女子的情意宣泄出来,也就不枉费本王在你们身上花费的心思。 萧景堂确实想杀人,杀了这殿内父不是父,弟不是弟, 从未将他放心上的这些人。 这世间本就凉薄,不值得他去留恋,何不索性豁出去,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殿中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庆元帝, 一双利眼朝这边望过来。 半双也听到了声响,死灰的眼睛现出一丝波澜。她朝他缓缓地摇摇头,眼眶中盈盈泪光闪烁,诉不尽的恳切与哀求。 萧景堂突然向被泄去了所有的力量,瞬间松开了自己的手,空茫感排山倒海而来。 “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可否先行退下。” 他上前作揖,得到庆元帝首肯后,退出殿外。 殿外空气寒凉,刺的他脸上生疼。但萧景堂根本无暇顾及,深一脚浅一脚向宣光殿走去。 身后的小太监随伺在旁边,隐忍了许久,才开口道:“半双姑姑说,她还是会一直在太子身边,从未离开过。只不过是换一种形式守候您。” 萧景堂顿下脚步,声音低哑:“她还说了什么?” “半双姑姑说,她命该如此,怪不得任何人。让太子您莫要做傻事,否则她寝食难安。” 风将树枝上的积雪刮起,扑簌簌地往下飘。天,越来越阴沉,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压的萧景堂喘不过气来。 小太监还在说:“半双姑姑还说,她会好好在宫中。所以,太子也要好好的。” 半双,孤现在好好的,好好的成婚,好好的做着太子,好好的活着。 可是,你呢?答应孤的事情却是一件都未能做到。 “太子,皇上醒了,宣您过去呢。” 门外,太监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萧景堂从塌上坐起,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 这世界妖魔横行,已无任何他留恋之人。他萧景堂要么站在这权利之巅,要么将所有一切毁灭。 “去回父皇,孤这就过来。” 勤王府,萧景明招集了他府中的门客。 梁君明,已入勤王府多年,是萧景明的心腹。林文轩便是他力荐于勤王。 “二皇子,眼下恩科在即。皇上却突然病倒,太子监国,可是对我们不利啊。” 萧景明气定神闲:“君明,你随本王多年,一向才思敏捷,怎么这次就没有转过弯来呢?” 梁君明躬身:“属下不才,愿闻其详。” “此次科考,不出意外。罗玄与林文轩必入三甲,就算太子监国,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梁君明沉凝道:“属下就是怕,太子会乘机将罗玄纳入麾下。罗玄为人中龙凤,假以时日必是一飞冲天。而林文轩,羽翼未丰,我怕到时……” 萧景明的指尖扣在书案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罗玄此人,可能轻易被人纳入?另外,林文轩虽羽翼未丰,但耐不住有人在后面挺他。比如本王,比如皇上。” 他轻蔑一笑:“就凭他在寒族中的号召力,父皇他不扶也得扶。他怕的是我们萧家的江山被那些高门望族所左右,所以势必要扶持一个可以分庭抗争的势力。” 梁君明恍然:“勤王英明。” “至于太子,他不是想乘此机会巩固地位吗?本王就给他这个机会。”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寒意四起:“父皇毕竟年事已高,说不定有个万一呢?” 梁君明一惊,迅速跪下:“殿下……” “你慌什么?” 萧景明淡淡一笑:“这等忤逆之事,本王可不会做。但本王不做,不等同别人不做,你说是不是?” 他用手扶起地上的梁君明:“谁最想得到父皇沉疴难起的消息,咱们就把消息传给谁。母后那边,本王自会去沟通。” 萧景堂,你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吧?本王,也等了很久。 今日,是罗玄与曲玲珑下山的日子。罗玄未伤要害,又将养了些日子,伤口已经大好。 曲玲珑却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忙上忙下的收拾着东西,不容许罗玄去动分毫。 傅斯年推了推静静地看着女郎忙碌的少年:“你……” “嗯?” 罗玄见他难以启齿的样子,淡哼一声:“何事?” 傅斯年期期艾艾,望着罗玄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破釜沉舟的说道:“你们这几日,夜夜同塌而眠,不会是已经……” 他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一阵疼痛已经袭来。傅斯年赶紧住了嘴,去拖罗玄扣住的手臂:“哎,你是不是恼羞成怒啦?对本世子下这样的死力。” 薄怒将罗玄的眼睛晕染的格外生动,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傅斯年难得一见的情景。 于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感到无比的新鲜,凑到罗玄的耳边,又说:“我那些勾栏院中可不是白去的,你有什么不懂,大可以来问我。” 他话音刚落,便是一股暗力袭来,震的他倒退了好几步。 傅斯年还想再说,一道锋利的眼风扫过。他见罗玄曲起的手指,终于识时务者为俊杰,偃旗息鼓了。 最后,实在不死心,嘟囔着:“你虽然事事都比本世子优秀,但对这事可不一定比我强。怎么就不让我传授下经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