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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直视匡亚夫,眼中寒芒毕露,但却不再理会于他。 “将这孩童带下,好好检查一番。不要让他吃的过饱,食些易消化的便可。” 接着,他示意侍从放下剑:“带人前去这孩童所说的村中查看,我不允许有任何的伤亡出现。” 最后,他淡淡地看向胡太守:“带本官与太医一同去城中察看疫情。” 所有的吩咐,有条不紊,从容淡定。胡太守与匡亚夫对望一眼,只能无奈跟上。 大周京师,曲府内院。 笔儿正跪于曲锦绣面前。她自从镇国公府归来后便被孙如眉分去了厨房。 她之前虽然不算太过得脸,但毕竟是个大丫头。后来,跟随曲玲珑出嫁,即使她百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过得反而更加自由。 如今,被曲玲珑撵了回来,孙如眉看她是万分的不顺眼,随意将她打发去了最苦最累的地方。 她从一个只需服侍小姐的大丫头,成了又脏又臭的厨娘,心中对曲玲珑简直恨之入骨。 曲锦绣不日便将要被送入长安巷。圣旨上虽说她是宣王侧妃,但萧景堂被废于长安巷,落魄的还不如一介平民。 她这个所谓侧妃,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曲锦绣只要一想到自己堂堂曲府嫡女,却要被一顶软轿无声无息地被送去做人妾室,便恨的咬牙切齿。 好在,孙知儒舍不下他的富贵权利,所以她才有了一线生机。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曲玲珑好过。那么,在她死遁之前,要为曲玲珑送份大礼。 “你和墨儿可还有联系?” 她居高临下的睨向笔儿,不动声色地问道。 笔儿虽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问起墨儿,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道:“偶有联系,并不频繁。” 曲锦绣唔了一声,眼中寒意嶙峋:“我要你带个消息给她。” 算算时间,此时是罗玄为官后,第一次为朝廷办事。当然,这也是他由此平步青云的第一步。 可是,河西此行多险峻,差点便让身怀武功且身边有暗卫相护的罗玄差点回不来。 那么,就让她做个好事,将曲玲珑送去他的身边吧。就是不知,罗玄会否如前世一般,宁可被误会至死,也不愿爱人深陷囹圄。 她得不到的幸福,也不允许别人得到。届时,她必要亲临现场,观这一出好戏。曲玲珑她如今再狡猾jian诈,只要她有一颗爱人的心,进入她计划之中,是轻而易举。 镇国公府最近甚是萧条,罗程钧虽然归了府,又很快被庆元帝外派了出去。 罗玄自去了河西后,便无任何音讯传来。张氏闭门不出,整日青灯古佛。楚老夫人也是长吁短叹,又是心系儿子,又要牵挂孙儿。 于是,某日下午,她便携一些亲信,仆从去了别院。 曲玲珑今夜沐浴以后,便蜷在床榻上发呆。她如同以往一般赤着雪白的玉足,但今日不会有人再将它握在掌心,唯恐她太过寒凉。 墨儿掌灯进了厢房,一眼便瞧见了小姐那副可怜可爱的模样。她低叹一声,将烛灯置于了旁边的书案上。 烛光摇曳,将她的周围晕染的昏黄一片。曲玲珑的的侧脸在烛光中越发迷离,娇媚。 “你说,他可是到了河西?” 她喃喃低语道,也不知是问墨儿,还是问自己。 墨儿垂手在她身侧,回她道:“这都过了数十天日了,肯定已经到了。” 方才还安静如水的曲玲珑闻言却立刻杏目圆瞪:“那罗玄,简直可恶。如果到了,为何还无半点消息。” 墨儿尴尬地笑了笑,小姐如今对二公子经常如此。相较于初入镇国公府冷漠地唤他为二公子,到后来屈意奉承地叫他夫君,可都比不上如今对他直呼其名来的亲密。 “唉……” 曲玲珑等不到她的回答,也不强求,顺势侧卧在床榻中,如玉般的脸颊上有一种奇特的迷茫无助。 “墨儿,我好想他,好想他……” 她一连说了几遍,声音越来越低:“好可怕的感觉,原来爱着一个人会是这般模样。” 墨儿定定地望着曲玲珑,犹豫了许久,始终不敢将今日笔儿带来的消息宣之于口。 她与笔儿到底是一同长大。笔儿又一贯强势,所以她自小便是唯唯诺诺地随在她身后。 对于笔儿的一些行径,她虽有时候觉得不太好,但也没有勇气去反驳。反而她走了后,她倒是能定下心来好好服侍小姐。 而她越来越觉得如今的小姐有种莫名其妙的魔力,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 “小姐……” 墨儿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曲玲珑仰起头,见她的眼神躲闪,不敢正视自己,不由柔声说道:“你有何事要说。” 今日笔儿突然前来,哭哭啼啼地诉说了在曲府的委屈,咬牙切齿地表达了对曲玲珑的愤恨。 “她如此待我,总是会有报应的。如今,不就来了么……” 墨儿当时一惊,追问许久,她才说道:“那日我听夫人房中的如意与人议论,说是二小姐果然是个丧门星,这才嫁入镇国公府不久,便要将夫君克死了。” 墨儿一把捂住她的嘴,惊慌地说道:“你还没有吃够亏,不要随便乱讲话。” 笔儿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如今你倒成了她的忠仆。不过,我可不敢造谣。这是老爷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二公子在河西染上了瘟疫,恐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