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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芸满心的不耐烦,来就来,怎么还要见这个无趣奇怪的老头?! 迟芸早在那天射艺大会就看他不顺,摸着胡子跟个人似的,像是所有人都对他畏惧又敬仰。 迟芸咧开嘴抬头假笑道:“先生能赏识晚辈,让晚辈在此修炼,晚辈荣幸至极。” 谁知那师白立马阴下脸,道:“在此处,不让你说话,便闭好你的嘴。谨言,慎行!” 迟芸一听,立马紧闭着嘴,悄无声息地翻了师白一个白眼。 迟芸本以为司年会送她进来,打算用司年挡一挡接下来的一系列盘问,谁知司年却把迟芸送上流暮山巅后自己退回去了!还道是流暮门规! 迟芸一想流暮这都是什么不近人情的门规,她就觉得此生幸福了决于此啊! 师白道:“我流暮之人并非奇才,也绝不是高人一等,只不过是尽己之力,助修真大道。” “自然并非什么人都能进我流暮山门,只一进,她便要听从我流暮的规矩。我流暮素来不喜列什么门规,一切规矩全靠自己领悟,若是心无大道,列多少条门规都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 迟芸心底暗暗喜道:“那我这心中可是一条门规都没有,岂不是再也不用拘束了?” “我流暮最厌恶的便是邪魔外道,冒世人之大不韪者,若是我门内有这种弟子,必将其逐出师门,群起讨之!” 迟芸听这这些无趣的大道理,险些站着睡着,心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老胡子赶紧讲!站得本姑娘脚都酸了。” “心性顽劣者是成不了大器的,若是天天不务正业,只顾玩闹,何时能修得真知?上树下河,上窜下跳,成何体统!” 迟芸眼见着这老胡子指桑骂槐,不是说她那是说谁呢? 老远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举步生风,尘逸飞扬。 那人从迟芸身侧走过,迟芸刹时感到一袭风,悄悄侧脸看去,竟是老熟人! 迟芸欣喜道:“是你啊!” 那人只管拱手完站直了身子,板着脸,丝毫不顾迟芸叫他。 “哎!你怎么不理我?你不认识我了?我们还打过架呢!” “咳咳!”师白一声咳嗽,阴着脸,迟芸又立马兔子一样安静了下来。 那人道:“师尊。” 师白见他不在说下去,抬了抬眉眼,对迟芸道:“先出去吧。” 迟芸心道:“还怕我听见?我还不想听呢,早就想出去了!”但面上只得恭敬道:“是。” “师尊,近日……” 一进流暮没多久,迟芸已经和众弟子打成一片,完全不像其他女修一样小廉曲谨,倒像是大大咧咧的汉子。 这也难怪了众弟子愿意理她。 迟芸甚至天天跟师兄们讲什么大道理,起初师兄们是不愿理她的,后来也不知迟芸是说了什么,他们就开始觉得这小孩说的倒也很在理。 什么不必这么拘谨,人活着就图一个自在嘛。师尊都说了,规矩是在心里的,自己的心指引你干嘛你就干嘛呗。后山的鱼在那也是在那,你不抓,它还是要死,或是让别人抓走了。人活着就是要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大声言语,要不然要嘴干嘛?凡此种种。 师兄们一个个点头称赞,在理!在理! 她说也就说了,他们听也就听了,竟真有人去做了! 也不知是哪个小弟子,倒也真听了迟芸的话。 或许是作为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待遇有所不同,又或许是那个小弟子实在饿极了,竟真地跑到后山碧幽潭外的小溪流里去抓了鱼,要不是该干活的时候师兄们没找到他,又跑到后山找去了,想必他已经把烤好的鱼啃完了。 谁知鱼刚烤好,还没等咬,竟被师兄一把夺下,那小弟子就这么活生生被抓了回去。 当然犯禁不是白犯的,该罚的还是要罚,往日犯点小禁没什么问题,顶多抄抄经书、砍柴打水,内门弟子也会被要求练上一天的法术。 可偏偏到了他,竟被叫去了鎏金堂,也就是流暮山宇祭奠先辈的地方,或者说是祭祖堂。 小弟子活活跪了四个时辰,到最后还被打上了两鞭子。 可怜他小小年纪跪得连路都不会走了,还是几个外门的师兄弟们把她扛了回去。回去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第二天还得干活。 他这一罚不要紧,各个弟子再也不敢听信迟芸的话了,见着她恨不得躲着走,生怕迟芸叫住他怂恿他做什么事。 迟芸起初并不知道这事,还是她见师兄们都躲着她才发觉有什么事,半路揪了一个流暮弟子问的,这才知道是一个龆年外门小弟子因为摸鱼被罚了。 迟芸听后吹鼻跺脚的,煞是一个义愤填膺模样,气得她跑到后山去碧幽潭抓了条大鱼,找到了那小弟子,给他送了过去。 送过去时,鱼还活蹦乱跳的。 见还不够,又溜到厨房拿了一坛酒,说什么喝酒能疗伤,要不然怎么会有药酒这个东西呢? 迟芸见小弟子羞涩得很,迟芸道:“你信我就是啦!我小时候可没少受伤呢,喝酒真地可以疗伤,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得很吗?” 小弟子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迟芸,道:“你也经常挨罚吗?” 迟芸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耳朵,眼神飘了飘,弱弱道:“额……算……算是吧。嗯,信我!”随即又坚定地看着他,好像喝酒真地会有她说的这等奇效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