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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余暗忖间问:“殿下认为这些画像不过是那一位三皇子的障眼法?” “不知道。”李妩回答得很干脆。 “倒是想问一问贺大人对此事怎么看。” 她手指轻叩书案,轻声细语,“这些画像无疑是那位三皇子自己有意散布的,可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殿下认为,纵使这位鞑靼三皇子长相偏向大晋人,也未见得必须散布这些画像,细想有点儿欲盖弥彰?”贺知余说着,垂眸思索中与她分析,“或许,那位鞑靼三皇子单纯认为这样有意思,便这样做了。或许,他不希望被打探到他的长相,借此扰乱想打探他的人。” “也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性——” 贺知余垂眼去看李妩,对上李妩的眸子,他不紧不慢说,“这位所谓鞑靼三皇子,并非男子。” 第38章 喜事 “贺大人的银子买的,分明要更香…… 贺知余抛出一种新的可能。 李妩听言, 眸中沁出nongnong的笑:“有意思。” 鞑靼三皇子的名号以及这些散布在外的画像,寻常情况下,自不会往此人并非男子的可能去想。 但不意味着事实如何。 倘若鞑靼所谓三皇子其实乃是一位公主, 事情确实要有趣得多。 且难以打听、打探到与鞑靼这位三皇子有关的消息,也完全可以说得通。 “还有呢?” 李妩不再看画像,只看贺知余,“若鞑靼三皇子乃是女子, 她要我去鞑靼和亲是何目的?” 贺知余平静道:“微臣不知。” 李妩手指轻点一点贺知余的嵌白玉腰带,又将他佩戴在腰间的玉佩拿在手心看得几眼。 她慢悠悠道:“莫不是她有磨镜之好?” 贺知余:“……” 从李妩手中拿回自己的玉佩, 贺知余站直身子说:“和亲非诚心, 别有目的, 晓得会毁了这两国的秦晋之好,便也不在乎这些了。”顿一顿,他问, “殿下认为她会来京城,准备如何确认此事?” “贺大人不是说她别有目的?” 李妩笑,瞥一眼贺知余衣袖,慢悠悠从中掏出来一个糖盒。 “既有目的,无论是男是女,不担心不露狐狸尾巴。” 她打开糖盒看得两眼, 复抬眸去看贺知余,“贺大人方才去了买糖?没有我的份么?” 贺知余冷酷回:“殿下不缺糖吃。” “如何能一样?”李妩从糖盒里拿了粒橘子糖来吃,“贺大人的银子买的,分明要更香甜些。” 贺知余看一看李妩含笑的一双眼睛。 他把自己的糖盒也收回来,平静道:“待会让人送去你房间。” 李妩顿时又笑了。 橘子糖吃罢,她指尖轻戳贺知余的胸膛,嗓音温软, 眼角的笑勾出一抹媚色:“晚些过来帮我擦身子。” …… 宫中。 李滢溪收下凌越送来的糖,本以为凌越既送了糖来总该会抽空寻她。 然而她卖力吃得好几天那些糖也未等来凌越。 到最后,李滢溪坐不住了。 她打算出宫见凌越一面,亲口问一问为何要送这么糖给她。 但专程去找凌越,李滢溪面子上挂不住。 更何况这样的举动太过不矜持,她没有去凌家,只去相思楼,再命人去打探凌越的去向,以便“偶遇”。 派去打探凌越消息的侍卫迟迟才归。 带回来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凌越被凌大人罚跪祠堂已有两日。 李滢溪好奇:“为何被罚跪?” “据说是有人闹到凌大人面前去了,说凌公子在外为非作歹。”侍卫道,“凌大人一怒之下,罚了凌公子。” 凌越在外为非作歹…… 这种话在李滢溪听来,与笑话无异。 凌越倘若有为非作歹的本事,能为她皇姐不平反挨揍?能被她皇姐拒在长公主大门外,什么法子也没有?能……她想起戏楼那天发生的事,难道凌越被贺安报复了?她是云安郡主,贺安又能把她怎么样?倒是凌越要好欺负得多。 李滢溪无法确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看在凌越送她那么多糖的份上,她决定帮他这一次。 又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帮他。 待想清楚了,打定主意,李滢溪起身,带着大宫女离开相思楼。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李滢溪出现在凌家。 她坐在凌家的正厅里一面喝茶一面耐下性子等凌家的当家主母出现。 不知云安郡主为何会突然造访的沈夫人姗姗来迟。 这两日,沈夫人正为凌越受罚之事焦头烂额,得知云安郡主上门,也是缓一缓神,方才急忙换衣裳过来。 赶到正厅外后,沈夫人缓和脸色,面上堆笑迈步进去,又是与李滢溪互相见礼,又是一阵寒暄。寒暄过片刻,她含笑询问李滢溪的来意:“早先不知云安郡主登门,多有怠慢,请郡主恕罪。却不知郡主此番来凌家,所为何事?” 李滢溪微微一笑道:“沈夫人,我是来与贵府的公子道谢的。” 沈夫人微愣问:“郡主要向小儿道谢?” “是。” 李滢溪颔首,“因不是大事,便未呈禀皇兄,只我今日亲自登门。” 她朝沈夫人看过去一眼,见沈夫人蹙眉,淡定说起那日在戏楼发生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