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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和刺杀对象好了 第22节

    这分明是裴季的报复,就如同先前那戏子一般。

    可裴季就算顺藤摸瓜的摸到了穆王那处,又怎会知道与她有关,进而关了她弟弟?

    国丈夫人着急道:“太后娘娘你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可要救救他呀!”

    太后虽然年轻,但到底见过了风浪,所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且与我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我才好把弟弟救出来。”

    国丈夫人哽咽诉说:“宣儿昨晚一宿没回来,早上那贴身的小厮就跑回来说宣儿被那北镇抚司的人给打得鼻青脸肿,牙都被打掉了,最后也没把人拦住。”

    太后眉头紧蹙:“就没说是国舅?”

    “小厮说说了,但那些人愣是说就是皇家犯法也与百姓同罪。”

    太后抓住了重点,双目微微一眯:“犯法?”

    国丈夫人眼神略有闪躲,太后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李国丈皱着眉头沉声道:“不过就是打死了几个妓子罢了,那裴季分明就是借题发挥!”

    裴季手臂枕着桌面,慵懒地倚着桌缘弯着腰。长指捻着一根小鱼丝逗弄桌角下小猫儿。

    小猫儿被捡回来几日了,也恢复了七八成的精气神,洗干净后倒是漂亮了。

    小猫儿一直抬着头张嘴想咬小鱼丝,可奈何捡它回来的人不做人事,每次等它快咬到的时候就拿开,几番之后,被逼急的小猫儿怒极用爪子去扒拉。

    童之从穆王府回来,进了书房见到这一副画面,却是早已见怪不怪。

    小叔便是如此,对他百依百顺的小猫儿,逗了一两次后就无趣了,反倒是这种对他爱答不理的,就越来越起劲。

    童之把折子放到了桌面上,望向小猫儿,问:“这只小东西可要送走?”

    裴季虽爱捡这些小玩意,可从来不养。

    把小鱼丝放在了地上后,直起腰,点头:“送走吧。”

    从他这里送出去的,都会得到善待。

    童之望着小猫,思索了片刻,道:“不若送去九姨娘那处吧?”

    裴季抬眸望向他。

    童之解释:“今日遇上了兰茵院的婢女,那婢女说九姨娘自牢中出来后就魂不守舍,整日说胸口发闷,夜里还睡不好,应是多虑了,不若让九姨娘养着,也能分散些注意力。”

    裴季闻言,低头望向地上啃着鱼丝的小猫。啃完了一条小鱼丝,还想再要,毛绒的身子便踉跄地走到了他的脚边,趴到鞋面上,边蹭边娇滴滴的喵喵叫。

    裴季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脾气倒是有些像,也不知会不会打起来。”

    童之一愣,望着那方才还凶巴巴,现在却换了一副嘴脸的小猫儿,略有不解:“九姨娘温婉,怎会与这小东西相似?”

    裴季用脚轻推开小猫儿,但笑不语。

    片刻后,收回目光,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拿了一旁的帕子擦着碰过鱼丝的指尖,冷淡地问:“收到簪子,穆王什么反应?”

    童之:“看到金簪后变了脸色,且在穆王妃触及簪子之际抢了过去。”顿了一下,道:“侄儿离开后不久,穆王的侍从也随之进宫了,证实了小叔所想,刺杀一事确实与穆王和太后有关。”

    裴季嘴角泛起了几丝笑意,眸色却阴冷。

    此前太后与他再三起龃龉,又与穆王有私情,裴季便把目光放在他们那处罢了,若说证据,却是没有的。

    今刺客已死,难能查出受何人指示,靠证据顺藤摸瓜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今日一探,什么底都给探出来了。

    “但昨晚尚未探出穆王的底,为何要先抓了李国舅?”

    裴季放下帕子,眼神透着寒凉:“**不离,且不管是不是,都得给李家人与太后一个警告,别太招惹我。”

    傍晚,宫中内侍请裴季进宫。

    裴季进了大元殿,便见小皇帝少年老成的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紧皱。

    身旁的小太监见到了裴大人,忙低声提醒小皇帝。

    小皇帝回过神来,抬起头望向裴季,起身唤了声“老师。”

    裴季朝着他略一行礼。

    小皇帝看了眼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遂退出了内殿。

    小太监离开后,小皇帝面色沉沉的开了口:“今日晌午,太后和国丈来寻了朕,说国舅被人冤枉,让朕下令放了国舅。”说到这,小皇帝嫌恶的问:“能砍了国舅的头吗?”

    太后与国丈所言皆为修饰过的,所以待人走了,小皇帝立马派人去查了一番李国舅。

    不查还不知道李国舅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他那手上也不知过了多少条人命。但因是国舅,长姐是太后的缘故,不管是强抢良家女,还是残害百姓性命都一一被遮掩了下来。

    李国舅害死的人多为烟花女子,或是举目无亲之人,这些便是丢了性命,也不会有人帮其伸冤。

    小皇帝听闻这一桩桩,再想起国丈那副“我儿尊贵,他人都是贱命,死有余辜”的嘴脸,小皇帝怒不可遏,极为反感。

    裴季语气风轻云淡:“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才是砍他头的时候?”对于这个舅舅,小皇帝没有半分亲情可言。

    裴季沉吟了几息,才缓缓的道:“等陛下真正坐稳皇位,在没有臣的情况下也能抵抗李家的时候。”

    小皇帝一怔,急问:“老师为何不在?”

    裴季笑了笑:“臣只是一个比喻,当陛下手中的权利能大到完全压制李家的时候,李家……”顿了一下,眸色暗敛,神色肃严冰凉:“不复存在也是可以的。”

    小皇帝认真思索了一下老师的话,他确实希望李家不复存在,也不能再以那副恶心人的嘴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总以长辈的嘴脸与他说话,就好似他便是皇帝,也要听他们的一般。

    他们李家想要那捏住他,显然不可能的。

    而老师的意思他自己也明白,老师要他以自己的实力来解决李家。

    由最初的愤怒逐渐沉静了下来,小皇帝呼气平缓了心绪,平静道:“朕明白了。”

    裴季平缓解释:“还未到逼李家跳墙的时候,暂不必杀了李国舅,倒是可关押几年消他嚣张气焰。”

    自然,从狱中出来之后,但凡看到北镇抚司的人,他都见之色变,战战兢兢。

    裴季与小皇帝说了一些话后,也就回去了。

    李家的人听说裴季进了宫,都焦急的等着北镇抚司的人把儿子放出来。

    可左右等了两日都未等到什么消息,那国丈与国丈夫人日日进宫,就是太后都去找了几回小皇帝。

    小皇帝按照裴季所言,道自己拿捏不住他。那日开口为舅舅求情,却被裴季强硬的拒绝了。

    李家的人都不信裴季是真心辅佐小皇帝,怀疑他揽大权意图不轨,所以小皇帝的话,他们多少都是信的。

    琢磨了许久,李家夫妇并未征询太后同意便擅自做主送了东西去裴府。

    一早,裴季练了一套枪法回来,净完身穿戴衣衫之际,便听童之道:“李家派人送几箱金银财宝来。”

    裴季闻言,轻嗤一哂:“李家钱财烧得慌,收下就是了,等那日国库空了,再送去。”

    童之却还是有几分为难:“可他们不仅送了金银财宝过来,还送了个人过来。”

    裴季微一挑眉:“谁?”

    “李家的五姑娘。”

    裴季闻言,不甚在意:“又不是第一次收下了,你看着办。”

    打理裴府财物的童之无奈道:“府中已有十个姨娘了,小院都快分完了,若往后继续收下去,裴府就得扩建了。”

    裴季眉头一皱:“那就安排她与李家另外一个庶女一个院子,让他们狗咬狗。”

    复而琢磨了一下,又道:“等那日府里养不起了,就把那些已被削了官送来的给遣走,再给些遣散费就是了。”

    童之也觉得小叔说的法子可行,那么多人不事生产,相当于白养了这么多张嘴。

    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命运如浮萍的?裴府收留了她们多年,也庇护了她们多年,不欠她们什么,还给她们自由身已是恩典。

    裴季穿戴好衣袍后,从屋中出来,问:“那小东西给九姨娘送去了?”

    童之点头:“昨日就送去了,九姨娘还给那小东西取了个小名。”

    “叫什么?”

    童之笑道:“叫金银。”

    裴季闻言,一笑:“倒是个爱财的。”沉吟了几息,道:“既然李家都这般慷慨了,我也不能吝啬,你把九姨娘的月例翻几个几番。”

    童之点头应是。

    说起小猫,裴季倒是有些想逗弄了,原想着去书房的步子却是一转,往兰茵院而去。

    行到兰茵院外,便听到了墙内传出的欢声笑语,走过围墙,停至月门处,往院内望进去,只见好几个姨娘正在围着他的九姨娘,逗弄着她怀中的小猫。

    裴季望着这画面,有几分讶异,倒是没想到他这后宅竟然如此和谐……

    目光落在他那九姨娘的身上。

    女子笑靥如花,巧笑倩兮。

    也不见她在自己面前这般笑过,可见不用应对他,她的小日子过得有多惬意。

    不一会就有下人发现了裴季,姨娘们一个个都绷紧了背脊,僵着身子行礼,然后纷纷寻借口逃离。

    唯有六姨娘还留在原处。

    华音暗暼了眼六姨娘。

    她方才还在疑惑与自己素来不对付的六姨娘最近怎常来她这处,且每次来了都不说话,一双眼就巴巴的望着院门,感情这是在等人呢。

    六姨娘自落水后,就以为自己能取代九姨娘的位置,可谁曾想都过去了七八日了,除了落水那日送了些补品过来后,寒院那边便没消息了。

    她心想定是九姨娘勾着大人,以至于忘了自己,所以思索过后,就决定来兰茵院,想着总是能遇上大人的,届时大人也会想起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只是当六姨娘对上裴季那双浅淡寒凉的眼眸时,心底微微打颤。

    裴季不喜李家人,遂看着院中多余之人,声音冷漠道:“你那五妹来了,自行招待。”

    六姨娘的脸色一变,心下发慌,猜想五妹来这裴府的目的。

    见她尚未离去,裴季微微眯眸,语声已有不耐:“还不走?”

    六姨娘被那冷冽的眼神瞧了一眼,心底发颤,也生出了几分惧意。哪怕是心悦面前的人,都无法抵过她对他的畏惧。

    僵着身体一欠身:“妾身告退。”

    六姨娘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