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呕血了吗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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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 娘娘,哪位娘娘? 贵妃,皇后? “多的奴婢不敢说,只能说,这位娘娘身份极高,寻常人连面都难见。奴婢见到姑娘的第一眼,就吓了一跳。”她似乎在回忆,“除了姑娘,奴婢还从未见过这样相似的……” 这讳莫如深的样子,让蓁蓁的心提了起来。 她怎么会与宫里的人扯上关系,难道她的身世与宫中有关…… 蓁蓁还要再问,谁知魏桓忽然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狠狠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竖子敢尔。” 看到她的脸,他的怒气仿佛又一瞬间消散不见,变得十分平静,“印家那小子来找我要人了,口气大得很呢。” 他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小姑娘,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看向蓁蓁,“保护好你的脸,”魏桓意味不明地说,“你这张脸,会成为你最大的利器。” 蓁蓁不喜欢这个人的口吻,就好像她是什么物件。 她盯着魏桓,忽然道,“你说原本想拿我,跟我兄长做个交易。魏大人,我这也有个交易要跟你做。不知大人能否赏脸一听?” 魏桓来了兴致,“小丫头片子,胆子倒是挺大。说来听听,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大人可知道,华清长公主?” 华清长公主。 下嫁丞相,与雁南明氏渊源颇深,深受先帝宠爱,生前尊贵直逼太子。 唯一一位与帝后合葬的公主。 魏桓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 “你都知道什么?” 莫非督公一直惦记的事有了着落? 那人当真,在南星洲?! 此次俪韦派他前来,名为选秀,实则是为寻人。 ——明氏后人。 斩草若不除根,终究是后患无穷。 当初一场大火,将明丞相的尸体,烧成了灰烬,嫡子、嫡女双双身亡。 唯独跑了一个,是个患有肺痨的庶子。 原本,督公怀疑嫡、庶对调,因为他们二人年岁相仿。 于是让仵作当着众人的面,将尸体解剖。 可惜肺部烧成了焦炭,压根看不出死去的是哪一位。 不过看身量还有穿着,又让奶娘细细辨认过,确是嫡子无疑。 那么逃脱的,就是那个庶子了。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成了督公心头的一根刺。 若这丫头当真知道什么…… 魏桓眼里一抹精光闪过。 “想必大人也知道,华清长公主曾留下过一对玉佩,价值连城。而其中一枚,就在我手上。” 当时落水前一刻,她慌乱之中,从池仙姬腰间拽下了什么东西,一直紧紧捏在手心,昏过去也没有松开。 第17章 017 我不怪他 因那物事小巧,婢女给她换衣裳的时候也未发现。 “比翼佩。怎会在你手上?” 魏桓瞳仁骤缩,看上去极为震惊。 “大人可想要这枚玉佩?”蓁蓁想用这玉佩套魏桓的话,比如,她到底像谁,再比如,魏桓为何弄今天这一出。 谁知魏桓摇了摇头,“一块玉而已,于我无用。你这样的玉佩,正巧,我这儿也有一枚。” 说着他让人捧上一个盒子,打开来,赫然是白雨渐用来赎走池仙姬的连枝佩! 连枝佩在他手中,说明烟雨楼也有魏桓的人!或者可以说,他背后的人手眼通天—— 俪韦。 这个名字,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蓁蓁的脑海之中。 魏桓喉头滚动,眼眶微微湿润: “我从小就听说华清长公主的贤名,她的一双儿女与我幼时也曾同席,后来明家遭逢大难,我心中亦是万分难受。” “听闻明家后人流落南星洲,我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只可惜,我们一直查不到这块玉佩的持有者的下落。” “若是姑娘知道什么,还请务必告知于我。” 魏桓语气温和,一脸真情实意。 蓁蓁却叹气,“唉,可惜帮不上大人了,这玉佩是我捡到的。因看到与书上记载的比翼佩形状相似,只是我没想到竟是真的。” 魏桓目光微凝,看来是不肯说真话了。 他倒也去调查过白雨渐,履历倒是干净,没有什么稀奇的,家中世代行医,年少便入此道,近年一直在南星洲,与小月洲这几处游历。 倒是十年前,去过一次燕京。 不过那时时疫横行,他去了很快便回来了。 而白蓁蓁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跟在他身边的,二人之后,又一起去过很多地方。 白雨渐也累积了神医之名。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不再行医;而是定居下来,在南星洲开了一家铺子。 “罢了,既然比翼在你之手,我便将连枝赠与你,凑做一对,” 魏桓并未纠结此事,大手一挥,“看你与我有缘,像我家中meimei。” 怎么谁看她都觉得像meimei。 蓁蓁腹诽,那魏桓却将连枝佩与锦盒,一并塞到她手上,“今后若是无处可去,可以带着此物来寻我。” 他意味深长地说,“魏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蓁蓁!” 这时,一声大喝传来,一人破门而入,却是一脸焦急的印朝暮。 只见这么高大一个人,身上的外袍却是有些凌乱,明显是跑着来的。胸膛起伏着,一张俊脸微微泛红。 “属下,属下拦不住他。” 接收到魏桓锋利的眼神,下仆哆嗦了一下,赶紧退了出去。 本来在脑海里不住地幻想一些残酷血腥的画面,却见少女与魏桓相谈甚欢的场景……印朝暮的狐狸眼微微睁大,警惕地扫了魏桓一眼,快步走上前来,紧张地低头看她: “蓁蓁你没事吧?” 蓁蓁摇头: “你怎么来了。” 她目光清澈,没有往他身后看,她知道兄长不会来。 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感到难过,蓁蓁猛然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经学会不去在意了。 魏桓看着印朝暮敌对的模样,好笑道: “印公子好似对我有点误会,说到底,白姑娘也是你印家的客人,我又怎会对她做出无礼之举呢?” 印朝暮却记得魏桓在宴会上的举动。 魏桓摊开手,颇为无奈,“宴会上的事,是魏某轻率了。既然是误会一场,就请各位不要放在心上了吧。” 说着,魏桓同蓁蓁行了个礼,斯文俊秀,倒是有点世家公子的气度。 道歉完,又转向印朝暮道: “既然是印公子亲自前来,我自然要卖几分薄面。你父亲为大人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与我,倒也算是同盟。听闻你父亲有意迁往燕京,今后说不定还要同处一室。” 他点到为止,唇角勾起一个微笑,招了招手,道,“来人,备好车马,送印公子与白姑娘回去。” 一路上,印朝暮不知在沉思什么,好半晌才看着少女低低开口: “你兄长……” 蓁蓁却打断他,道: “多谢你来救我。” 印朝暮很识趣地转了话题,“你……落水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蓁蓁笑了笑,“我六岁那年冬天,溺水过一次。因为害怕一个人待着,所以出门去找兄长。” 她面色十分坦然,曾经的磨难没有在这张娇俏的脸蛋上留下痕迹,“却不慎踩空,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死定了。” “还好,兄长及时回来了。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不仅轻声安慰我,还喂我喝药,那些药都是他亲手调配的。” “说起来他救了我好多次,好多都是救命之恩。其实,人不会一直都那么幸运的,就像这一次,他没有来救我。” “他不救我,也没有错。” 印朝暮皱眉,许久才低低道,“原本你兄长也要一同前来……是池姑娘的心疾犯了,他实在脱不开身。” 心疾,是了。 池仙姬有心疾。 冬月河水酷寒,池仙姬若是掉进去便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