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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斯德哥尔摩了 第103节

    仙界。

    天帝在芙嫣和谢殒进入魔界的一瞬间就知道了。

    他没有现身,没有阻拦,藏叶就在一旁:“女君这次历劫成功与否,就看这一次了。”

    天帝没说话。

    这些日子仙界一直在搜寻几重天的异常,还真的有所收获。

    比起魔族血继术,在仙界发现的污神之术更可怕,他很难想象若真的毫无所觉到被反噬的那一日,会是怎样的结果。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虽然他们找到污神之术的存在并不算轻易,还是在人界□□发生得了提醒才开始探查这类情况,但……还是觉得太轻易了。

    应该更难一点才对。

    天帝思索片刻,让藏叶离开,自己化作原形,雪色神龙升腾上空,笼罩整个仙界,一双龙眼将几重天全都看在眼里。

    没有任何异常。

    清除污神之术后确实没有情况了。

    真的这样吗?

    天帝回到神谕宫,正好看见天后来找他。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一个疏漏。

    洪荒裂隙!

    无垢帝君与洪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能够唤醒混沌,还直接放出穷奇造成天裂的始作俑者,肯定不是万梦星这个妖皇,对方的实力甚至可能在他之上。

    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或许和无垢帝君不相上下。

    这样的存在,很大可能也与洪荒有关。

    他们只想着清除仙界陷阱,抓住jian细,漏掉了更大的隐患。

    魔界那边有芙嫣,妖界里困着穷奇,妖族已经没什么好活,冥界被看管,素来也不参与这些事,人界已然大乱过,神界早已没落,真神只谢殒一个,现在最要紧就是仙界。

    “凰儿。”天帝抓住妻子的手,“仔细与我说说你当年误入洪荒裂隙的情况。”

    “洪荒?”天后不敢耽搁,立刻将当年误入的事仔仔细细复述了一遍。

    天帝凝眸思索,耗费灵力将藏叶拿来的浮世镜用帝玺打开,翻看着芙嫣此次历劫的遭遇。

    在经过扶阳镇的时候,那地底的灵体痕迹让天后浑身一凛。

    “这气息。”天后凝眸,“我似乎在洪荒里感受到过,很稀少,好像已经消逝很多年,但还是有些痕迹。”

    天后是凤凰,本身对灵体气息就感知敏锐,不会搞错。

    “看来寻jian细意义不大。”天帝沉下脸,“这东西才是重中之重。”

    司法上神的寝殿里,被疑心是jian细后自请受缚的霜晨月正在看书。

    他似乎对外界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一身素淡白衣,眉心系着抹额,哪怕感知到天帝真身在窥视仙界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从容不迫地翻了一页。

    神谕宫里,天帝感知着帝界的束缚,也知道霜晨月非常安分,循光上神此刻也一样安分。

    寻jian细虽然已经意义不大,可到底还是没确定jian细是谁,他们最怀疑的一个,关押起来后又处处不像。

    这些怀疑对象也全都是人,与兽没有任何关联,那兽的本体也不在仙界。

    事情实在棘手得很。

    魔界里,芙嫣已进入魔宫内殿,与穹镜只隔几道法阵。

    她遥遥望了一眼仙界的方向,手臂血rou里刻在骨头上的腾纹泛起红光,是完成使命的时刻在接近。

    第69章

    随着芙嫣的靠近,穹镜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多年前去仙界求娶女君,仙界那群狗东西不屑鄙薄的言语犹在耳畔,他做梦都期待着真正征服芙嫣的这一刻,他要让六界的人都好好看看,看他配不配得上仙界女君。

    他情绪有些激动,差点走出阵法,还是萦怀尖锐地提醒:“王上,别再往前了!”

    穹镜停下脚步,看着阵法的光意兴阑珊道:“知道了,本王不会急在这一时,致使功亏一篑的。”他耐人寻味地笑起来,“以后有的是时间。”

    萦怀维持着杀神阵,面色难堪。她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可自芙嫣出现,穹镜连半个眼神都没给过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可能。

    就是这样,总是这样,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尚且如此,等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呢?

    萦怀望向几道阵法之外的芙嫣,不愧是女君,哪怕只是历劫之身,曲曲化神的修为,却可以看到寝宫里那么多高深的阵法。

    萦怀轻贱地将这归结于无垢帝君,他站在那,肯定是他提醒了女君,可是……

    她也看见了,无垢帝君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

    他跟在芙嫣身后,明明身处其中,却又仿佛游离在外。

    他看女君的眼神执迷里带着纵容,又有种克制在,嫣红的唇紧紧抿着,夹杂着几分谨慎。

    堂堂无垢帝君……那与天道同寿的存在,竟也被女君俘获得如此彻底。

    萦怀闭了闭眼,险些连阵法都维持不住。

    穹镜冷眼看过来,她立刻强自镇定,刚想说什么,就听穹镜冷冰冰道:“你若不行,现在就滚下去换人来,若因你坏了本王的事,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萦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突然觉得特别无力,特别可笑,不知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是为了爱吗?可她和他之间只有谎言和利用罢了,谈何真情呢?

    是为了尊严和体面吗?应该是吧,当年轰轰烈烈地嫁到了魔界,哪里想到会是这般下场?

    她勉强维持着自己脆弱的尊严,好像继续这么错下去就会变成对的。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看看眼下这一切,那所谓地体面她真的维持住了吗。

    阵法之外,芙嫣半蹲在那寻找着阵眼,她对阵法是有些研究的,这还得归功于谢殒,当初为了成功将他困在十重天,她可是费了不少心血。

    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好对上视线,两人都明白彼此想起了什么,一时气氛微妙。

    “如果你的身体没事,这种阵法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吧。”

    她想到他恢复灵力后解开困神阵时的随意。

    谢殒:“尚可。”他回答得谦逊,但大家都知道一定是轻而易举的。

    如果不是谢殒此刻身受重伤,情况不比穹镜好多少,穹镜也不敢放任他们如此。

    芙嫣活动了一下筋骨:“无妨,我来就是。”

    她在乾坤戒里翻了翻,翻不到自己想要的。

    谢殒的手恰好在此刻递了过来,她望过去,见到一组阵旗,是她常用的那组。

    她抿唇接过来,认真用阵旗摆出小型的阵法来,边尝试破解阵法边放话:“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不过也是晚死一会儿罢了,还不如出来与我一战输得好看一些。”

    穹镜不紧不慢地说:“晚死一会儿也是好的,还能多看你一会,何乐而不为呢?”

    谢殒因此话里的冒犯皱起眉,他手抬起,下一息就被芙嫣按住。

    她朝他摇摇头,望着魔宫外渐渐猩红的天色道:“这阵法我确实是想解开的,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只做了这么点准备吧。”

    穹镜眯眼看着外面,萦怀也有点警惕。

    芙嫣笑着站起来,对谢殒道:“我有个主意,但不知道能不能行。”

    谢殒:“一定可以。”

    “帝君对我好像太有信心了一些。”

    芙嫣接下来的话是以传音的方式说的,阵法里的穹镜窥探不得。

    “泯风是洪荒初开时所有凶兽中最强的,它可以驱使cao控四大凶兽,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强’。四大凶兽臣服的是万兽之王的力量。我之前说起,或可利用他们反过来对付泯风,不如就在这里尝试一下。”

    谢殒与她之间有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虽然芙嫣可能都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有的,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既然四大凶兽所臣服的是万兽之王的力量,甘愿为泯风驱使,现在泯风尚且不能完全恢复去cao控他们,那换了其他的呢?

    凤凰与龙族亦是上古神兽,拥有难以匹敌的力量,芙嫣身为龙族,体内还流了一半凤族的血,说不定也可以效仿泯风。

    所以……

    芙嫣的手落在眉心红玉上,谢殒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阻止我?”芙嫣看过来,“你阻止不了我的。”

    谢殒没说话,但他做了一件事。

    他撩起她的衣袖,找到那枚最初留下的金白色昙花印记,在芙嫣一瞬不瞬地凝视下,将体内剩下唯一干净的力量全都给了她。

    几乎在得到力量的一瞬间,芙嫣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丹田的火焰腾得烧起来,她整个人被火焰包围。

    谢殒并未闪躲,依然站在那,仍然握着她的手。

    他眼神平静温和地凝视她,沐浴在这样的注视下,芙嫣仿佛浸在水中,甚至可以在水里呼吸,身体每一处都被水包裹,四处乱窜的灵力和体肤崩溃的感觉渐渐得到安抚。

    水之于龙,真是难以抗拒的存在。

    “我在这里等你。”

    他终于开口,只说了这么简短地一句话,便放开她退到一旁。

    他固然可以替她完成这一切,不让她去冒险。

    但她是天族少帝,有些事是她必须要做的,她需要那么做。

    再者,她目前是历劫之身,早晚要回归仙界,此刻已经不容耽搁。

    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余下的所有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