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玄幻小说 - 长生荼蘼在线阅读 - 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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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一番之后,曹福说:“我且答应他来试一试,若是不行,可不能怪我不讲情面。”

    荼靡笑道:“那是自然。”

    话虽如此,三人回头商议的时候,阿娆却表示很是担忧。

    “报名的人可多了。”阿娆道,“精怪和人都有,掌柜看到本事好的就留下来,也不知最后能选谁。”

    荼靡随即对沈戢道:“那契书里可写明了,若是你留不下来,可不能怪我。”

    沈戢不以为然:“我是何人,只要掌柜敢收,我便敢留。”

    *

    阿娆的话并不夸张,面试之日,只见自在居里人头攒动,果然是什么人都有。

    在伏龙村里留下来,是几乎所有来到这里的人的梦想。此处四季宜人,无忧无虑,是一个世外桃源。就算暂且不能上山跟着南海仙翁学道,在伏龙村里留下来也是人生美事。

    故而当有这么一个能包吃包住的活计出现的时候,哪怕只是个跑堂,也足以让所有不肯离去的人跃跃欲试。

    曹福要的既然是会法术的跑堂,那么首要的,自然是要试本事。

    他也通晓隐界之术,就在自在居里开出一片隐界来,权作斗法的道场,将一种面试者请进去。

    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确实个个法术高强。不过按照南海仙翁立下的规矩,伏龙仙山之内,不可使用毁伤之术。也就是说,就算法术再是高强,遇到有人闹事,曹福的跑堂也只能以防御之术将事情化解。

    防御之术,人人都会一些,却最多不过用来保命。若说以法障之类的法术来降住别人,众人却都是半斤八两,斗法变得颇是胶着。

    荼靡身为南海仙翁的弟子,每日都有早课午课和晚课,无暇全程观望,只溜下山去看了一回。

    沈戢在入魔之前,曾经是正道中的翘楚,如今使起正道之术毫不含糊。荼靡以为,这些人在他面前,都不是对手,他必然能够杀出血路,轻易得胜。

    不料,她去观看时,只见沈戢打得不慌不忙,使出的法术皆不过应对,全然没有杀出来的意思。

    “他在做甚?”荼靡疑惑地问道,“莫非要这么不温不火打下去?”

    “他说,这等事不必出头。”阿娆道,“太过张扬,有弊无利。”

    荼靡知道他躲避追杀许久,自有一套伪装之法,也不多言。看了一会,她觉得无聊,径自回山去了。

    本以为这场斗法磨磨蹭蹭,只怕要等几日才能有个结果。

    不料,晚课才散,阿娆就托人传信告诉她,沈戢被录用了。

    荼靡再回到自在居里,只见那斗法已经偃旗息鼓。曹福在柜台后忙碌着,自在居里如往常般热闹。

    不同的是,半个场子里坐着的居然都是女客。

    这仙岛上,从来不缺女子。

    无论是各大门派的弟子,还是精怪散仙,都有不少女子。她们与男子一样,怀着拜入南海仙翁门下的希望,远渡重洋而来。

    因得伏龙村只有自在居这一处客舍,这些女子来到,也只能住到自在居里来。不顾女客们跟男客不一样,不爱饮酒,也不爱扎堆吹牛,故而在吃食方面比男客吝啬许多。往日这般时候,自在居的堂上都是打算一醉方休的男客,见不到半个女客踪影。

    这是曹福的心病。作为一个jian商,从每个客人手里抠出最后一个铜板,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在这一点上,曹福无论男女,一视同仁。

    自在居里有各色酒水茶叶和下酒菜,是平日进项的一块大头,曹福做梦都想着这些女客们也能像男客一样大方,在厅堂里聚众海喝胡侃。

    第三十二章 陈远

    而今日,曹福这梦想俨然成真。

    女客们全都冒了出来,且人人面前都摆着茶杯酒盏,各色小食。

    沈戢面带笑容,穿梭在客人们中间,送菜递酒,风姿翩翩,一派倜傥。

    “沈郎,”一位女客向他招呼道,“再来些芸豆,要蒜香的。”

    沈戢遥遥颔首,道:“娘子且坐,稍后便来。”

    那边的女子随即发出吃吃的笑声。

    荼靡在一旁看着,叹为观止。

    说实话,在人间里,昊海这长相是一等一的好看。他行走如风,身姿优雅,停下来看人时,颇有几分美人如玉的魅惑之气。

    但纵然如此,她也一向以为这些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多少不会被美色所迷。

    不料,到底还是斗不过这等千年的魔头。

    荼靡怀疑他暗自使了媚功,虽然她没有证据。

    而曹福那边,自是乐开了花。

    他在柜台后面,忙不迭地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将每桌的餐食记下,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将一把金光闪闪的铜算盘打得噼啪直响。

    见到荼靡来,他笑眯眯:“还是你有眼光,这沈戢果然堪用,我险些错过了良才。日后你再有这等朋友,务必再推荐了来,切莫犹豫。”

    荼靡也笑笑:“那是自然,掌柜放心。”

    这边正说着话,突然,一声清喝传入屋子里:“掌柜何在?”

    众人看去,只见是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人身形瘦高,面容白皙,那衣着,一看就知道曾经是富贵人家子弟。

    之所以说是曾经,乃是因为那漂亮的衣裳已经又脏又破,打着不定。他身后背了个粗布包袱,也是脏得看不出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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