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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校舍区。远远地,她就看见昏黄路灯下倚着一个高高的身影,正低头用脚戳着小石子玩。 她停住脚步时,对方正好抬眼,露出剑鞘般的眉,整个人英气十足。 黎珈正好想起陈芳方的话,不用怵他,他就一软猫。中午那会,蓬松的炸毛确实像软猫,但他理发之后,整个人凛冽又冷酷,丝毫没有了软猫的气质。 殷谌许等了老半天,见她还不过来,愣愣地瞧着自己,不耐道:你怎么这么慢? 嗯?黎珈正想着,就被他打断了思绪。 几点下课的? 十点。 那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黎珈手上不爱戴东西,觉得束缚,没等她从包里把表拿出来,就见他抬起手腕看了眼。 都快十点半了,刚开学能有什么事儿? 黎珈听他语气仍然冷淡,但也没之前的冲,才回:我收拾了一下课桌,所以慢了点。 以后早点回来,我就在这等你。 ? 不是不情愿?黎珈迟疑了一会,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拒绝的话别跟我说,要说给陈女士说去。说完,殷谌许就转身回家,她只好跟在后面走。 黎珈后来跟陈芳方说起这事,她一听还以为是殷谌许不肯跟她一块回来,气冲冲地就要进孙子房间对他进行教育。 最后虽知道了是黎珈想一个人回来,她也不肯,以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为由,打消了她的念头。 殷谌许虽比她大一岁,但他上学早,所以俩人隔了两个年级,学习上没什么交集。当时她性子也沉闷,不像小时候热情,俩人太久没相处自然不熟,所以基本没说过话。 有时正好撞上同一个时间点出门,他俩也没有一起走过,总是一前一后地在校道上走着,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直到后来的一天晚上。 她当时正好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突然听见身侧有敲击玻璃窗的声音,她一抬眼,只见他站在窗外。 俩人之前一直都在那个路灯下碰面,谁也没主动找过谁,此刻他却突然出现在窗外。 黎珈不解地把窗打开,便听他说了句:早点走吧,今晚我有事。 虽然按学校的规定,晚修十点准时下课,但各班要求不同,黎珈班里便是22:15才能正式下课,期间不准吵闹。 她看了眼班上乌压压的人,悄声跟徐昕瑶说了一句,随手装了两本书便从后门溜了出来。 虽然班主任明令禁止早退,但她那会没想那么多,只是他说回家了,她便跟着回去。 俩人还是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交流。 殷谌许没往校舍区的方向走,她虽然疑惑,但也还是跟着,直到他在学校停车区骑了一辆单车出来。 黎珈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索性站着没动。 上来啊!还回不回去了? 之前听说,学校外边也有路能回教师公寓,但她没走过。我们怎么不从校舍区走回去?黎珈忍不住问:你想去哪? 殷谌许两脚蹬地,手随意地搭着车把,总有路能载你回家,行了嘛? 话说完,人还没个动静。他啧了声:快点,回晚了奶奶该担心了。 黎珈只好上车,轻轻坐上后座,手不知该往哪放,最后别扭地抓住了后车尾。 街上灯火通明,一路飘着香味,勾得人味蕾大开。 殷谌许在一家装修朴素的老店停下,看起来和店家很熟,还跟他寒暄了几句。 好耐冇见喔,想食滴咩?同之前一样? 嗯,唔该你快啲。 呢个靓女系边个?女朋友呀? 殷谌许这回没答话,只摇了摇头。 他们就在那说话,好像当黎珈不存在。虽然她不会说粤语,但好歹也看了这么多年的《七十二家房客》,不是白看的好嘛? 黎珈站一旁有点尴尬,但看殷谌许一脸坦然,她也没什么感觉了。 最后,他打包了两份双皮奶。临上车前怕会洒,让黎珈用手拿着。 然而,等她坐上车,才发现有多不方便。她一手拿着被勒令不能洒掉的双皮奶,一手撑着车后尾,重心都不知到该往哪放。 他骑得又快,遇上一个下坡,黎珈按惯性便往前倾,身不由己地抱住他的腰。 十月底,浦宁除了早晚有点凉,还和夏天无异。黎珈穿了校服外套,不觉得冷。但他只穿了一件短袖,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腹前的肌理,顿时满脸通红。 等一个下坡结束,殷谌许开口,你抓着我衣服吧,后面还有好几个弯道下坡。 噢。黎珈松开环住他腰身的手,紧紧拽着他的校服下摆。 中途,他在一家蛋糕店门口停下,黎珈就站在单车旁边等。 殷谌许见人没跟上来,转头朝她喊:进来啊!车上了锁,没人会偷。 ...... 黎珈手里还拿着双皮奶,迈步往前走。这家蛋糕店黎珈听徐昕瑶说过很多次,口碑不错,目前在浦宁只开了一家。 店内环境也好,虽然十点多了,但还有不少顾客。殷谌许让她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然后就去了前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