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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香连忙给斟满,安守义自当也是连忙给皇上斟满,不敢懈怠。 李邵仪突然凡心一动,一口将自己的酒给喝尽。安守义给斟酒时,李邵仪避让开来。 浑浑给安守义看了一眼,安守义小看一眼,了然退下。 然后拉李邵仪直勾勾地看着曲是欢,小眼神递的话无比明显。 想要曲是欢喂他。 曲是欢看这作态,轻声软语。“见宜,此处不合适。” 李邵仪笑眯眯的看着他,目含柔水。底下坐的怕都是大白菜,丝毫不顾及。 虽为家宴,那也是不少皇亲,可不止后宫众人皇子公主了了而已。 底下的人也不会多看,整个东唐都知道,李邵仪有多喜欢曲是欢,有多不避忌。 故此,如此妖媚大家集体同纪皇后一样,视而不见。也有眉上拍马屁者,一试一个准。 曲是欢没法,素手一杯薄酒就递过去。 李邵仪带着满心满眼的爱意,低头凑过去喝。 不料大殿突兀地一声尖锐,“陛下,有毒。” 贸然撞入人群视野的是一位不大惹眼的低品阶小太监。 还没冲到席中间,就被两名侍卫按在末席。 歌舞继续,无人敢停。只是一些舞女略微走神,手上动作慢了一二拍。 但那声音也是穿透出去,冲向了整个大殿。 宫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皇上和身旁丽人曲贵妃。 席下李清运身旁一人轻颤,身躯有些坐不住,一口气都拎在嗓子眼。 李清运笑道:“胆子大点,宫中下毒之事常有,只不过今日到时有人胆子大……” 李清运笑得轻松,却不知身旁人心中有些犯虚,勉强欢笑称是。 头上曲是欢镇定自若,赫然而怒,整张娇俏的脸立马神色凛然。 枝香心晓得这是何等大罪,直直跪下,匐在自己贵妃娘娘脚边。 曲是欢将手中的素酒轻轻缓缓得放在桌上。 “宣太医。” 侧扭过头,“枝香,这酒可有人碰过?” 枝香叩首,从地上传来略带闷响的声音。 “无人。” 曲是欢也是信的。 依偎在李邵仪怀里,小仰着头,整个颈项延展,简直是魅惑至极。李邵仪虚着眼眸,一边凑近,一边命说。 “将人提上来。”语气慎重,却无怒无惧。 安守义待话一尽,行个退礼。 亲自下去提人,还吆退了一众舞姬。舞姬得令,才停下退出大德明宫。乐师们也跟着舞姬一同退下。 那小太监被安守义掐着喉咙给提到殿中间,放倒。跪在那里。 小太监,自然都是一模一样,没什么显眼的特征。但是他却突然大哭起来,哭天抢地,直呼。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不该伙同……不该心起歹心下毒毒害皇上。奴才该死,求皇上赐奴才一死。” 哭罢,整个人陡然起身,朝着最近的姚嫔案桌桌角撞去。 眼看即将血溅当场,安守义发威动怒,一把擒住那小太监后衣领。将其摔倒在殿中央,一脚踏上胸口,让他不得动弹。 他仍然悲恸大哭,一声声哭的是悔不当初。 姚嫔怀中两岁的娃娃也被吓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当起娘的人,看着孩子被吓哭,自然也是怒不可遏。 原是想破口大骂,此时这殿中的情形容不得她挤进去放肆,值得愤然作罢,继续唱哄着孩子。 一段小闹剧,众人都能握住关窍。小太监哭的中间漏嘴了“伙同”二字,那简直就是白纸上的墨团,一目了然。 事起了。众人心里就大多抱着畏畏缩缩看好戏的模样。 新年三十,即将齐去太岁殿守岁,偏生出了这一岔子,当生是小船过海,跌宕起伏。 这酒是曲贵妃身边心腹斟得酒,也是曲是欢准备要喂的。 自然而然将皇上调情那段给自动抹去。 马上要开始起火了,烧死最得宠的,大家才有机会,所以有些不怕死的,也有了蠢蠢欲动的念头。 毕竟,众口铄金。 毒害皇上这个罪名多大。可能是整个曲家都赔不起。 此时,横插了这样一句话,让众人看向曲是欢的眼神变了。从原先不信此行是贵妃做的,都变成将信将疑…… 这话是纪皇后嫡长子站起来,说。 “这不是给李清辰驾车的小太监嘛。” 曲是欢听闻,立马看下去,好似是又好似不是。却不太记得,挣开李邵仪怀,端坐好。 垂首稳枝香。 “可是辰王驾车的太监?” 枝香由跪起身,朝下一看,那个素面满脸是泪的小太监不是是谁。 有准备跪下回话,曲是欢免了。 枝香回:“是他。” 这话众人的眼睛耳朵都恨不得贴到枝香身上,待切切实实听到这一句时,众人颜色可谓是五彩缤纷,各有颜色,各有盘算。 李邵仪在曲是欢出了怀抱后,端坐正,威严一下子附体,目如虎瞳,满殿主人横扫一眼。 “辰王为何还未到场?” 这话说出,面无神色,声音里不偏不倚,正直刚硬,带着帝王的审问细细碾出。 曲是欢听得心一惊,下意识情不自禁地扭转过头。 这个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