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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伽 第29节

    古话说,学得文武艺,献给帝皇家。

    席却是嗤笑了一声,不屑道,“你说的是今天见到的那个,以为牺牲一个没养好的儿子,到场扇一巴掌做做样子,就能置身事外的雄妃?”

    “我讲句公道话,要说养废了,还真不怪那位狗叫的,他们的智商和手段,往往是一脉相承,一蠢到底。”

    顾云沉思片刻,试探着又道,“难道是去了学校,成为教学者?”

    他并未去过时常听闻的雄性学校,但既然有培育的课程,那必定是有对应的讲师。

    “学校?”席的眼底划过几分玩味,他道,“那确实是过去挑选雄奴的好地方,往往是从学校毕业的优秀学员,才有进入帝宫之中的资格。”

    “他们所学的课程,所擅长的技巧,恐怕和你所指的那些特长,不太一样。”

    顾云继续想了想,却并未得出更好的结论了。

    如果还有其他的选择,那便是他此时还未接触到的信息。

    顾云老老实实地主动问道,“是奴愚笨,实在不知。”

    席却是冷不丁笑了一下,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他坐起身来,随意地用手掠过这名雄奴的乌黑发梢,对方从头到脚,再到头发丝儿,的确都很合他的心意。

    席披上了外衣,给那名雄奴盖上了一张舒适的绵柔薄被,临走前微微侧过头,淡淡地说道,“他们都死了。”

    顾云顿时瞳孔微缩,怔了半响。

    ……

    席没有走远,他去到了宅中的后园内,那里干爹已经在等了。

    席知道程水青会很快找过来,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伽帝定会勃然大怒。

    留在宫里边告状自然是好的,可是告完状后,总的给帝王一个面子,好好地审一审,不能当场逼得太紧。

    更何况这里头,还掺杂着各方势力,弯弯绕绕,浑水摸鱼,正好有借口严查一轮。

    席来到凉亭内,看着已经在泡茶吃果的干爹,直接问道,“那边什么时候给出交待,本周内?”

    程水青示意干儿子坐下,没怎么认真地斥责了一句,“那边可是皇族,老的护大的,大的护小的,哪有你说得这样轻松。”

    席冷冷地回道,“今天我看在你的暗示上,没有直接动手,可不是为了等一年半载,然后眼看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程水青笑了笑,亲自给这名天生反骨的雌崽子倒了杯茶,道,“用不了这么久……你想怎么办,可以先说说,我努力实现。”

    席听了这话,毫不客气地开始坑爹,指指点点,就差没有把那些皇族安排个遍了。

    程水青对此很是无奈,然而没办法,毕竟是自家的崽子,还是一言不合就要暴动的那种,他是个不负责任的干爹,就会无理由宠溺。

    两位在凉亭里边商量着这件事情,很快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程水青放在手里的茶杯,不轻不重地开口说道,“你新收的那名雄奴……能耐不小。”

    “据证词所说,他在被碾碎了一只手,并且被压制着的情况下,直面在场的两名雌性护卫。”

    “其中一名,被他踢碎了下巴,挂在房梁上,脑子还处于昏眩的状态。”

    “另外一名反应及时,马上进入最强战斗的姿态,可就算那样,也没能当场击杀掉他,反而让他借力逃了出去,等到了你的救援。”

    程水青磕了一把坚果,道,“这可不是普通雄性能办到的事情,更何况他竟还只是一名毫无血统和天赋的底层奴隶。”

    “今天在帝宫里边发生的这一幕,实在是太扎眼了。”

    席无聊地用顺了顺他浅金色的发丝,觉得黑色和金色还挺搭配的。

    他慢条斯理地回道,“我在成年礼上,唯一新收下的雄奴,当然不会是什么平庸之徒。”

    “如果有谁羡慕、嫉妒、憎恶,那就抱歉了,不可能送出去,如有不服,欢迎来战。”

    程水青瞪着眼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这名雄奴的表现……连伽帝都过问了一句。”

    程水青并不赞成干儿子的率性行为,他提醒道,“更何况,他来历不明,又调查不出,本就是一个定时危险物。”

    “如果真的一无四处,那我还能放心一些,可现在……”

    席一脸无谓地淡然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您该不会觉得我会栽在区区一名雄奴手中罢。”

    “那未免也太贻笑大方了。”

    程水青见说服不了席,只好暂时作罢。

    他临走前,忍不住叮嘱道,“那名雄奴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外边了,你可以让他就在宅子里活动……”

    席却是摇头道,“有好东西不拿出去,得瑟炫耀一下,难不成关起来压箱底,等着发霉么?”

    “那万一又惹出了什么事情来……”

    “是他惹事吗?”席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程水青一时无言,他只好苦口婆心地劝道,“是谁先动手,那都不重要,今天被伽帝提了一句,明天就有可能被各方盯着,这次既然至少会牺牲掉一名皇子,难道他就能够不受丝毫牵连吗?”

    “光是对皇子不敬这条罪,都够当场杖毙了,你别忘了,雄奴可是没有什么自卫反抗权的。”

    “他敢反击,这就是原罪!”

    席神色不变,却是冷笑了一声,道,“这就是那边用来拖延时间的借口之一吧?”

    程水青没有隐瞒,他点了点头,道,“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总之这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只是这次可以护住,下次就不敢保证了。”

    席看了眼有些为难的干爹,淡声道,“这个情况不会有下次。”

    程水青一脸期待,“下次保证不会动手了?”

    “不,我的意思是,谁说他是区区雄奴了?”

    程水青:“……”

    “刚刚你不还在那里说,不会栽在这名雄奴的手里吗?”

    席眉梢轻扬,道,“刚刚的我,和现在的我,能一样吗?都过去多少个呼吸了。”

    程水青:“……”

    “我想雄侍,应该有一定的反抗权了。”

    程水青有些不可置信,“你要让他做你的雄侍,有名有份的那种?!”

    一名雌性只要能力足够,那他可以合法拥有一名雄君,三名雄侍,以及无数的雄奴。

    鉴于雄侍具备一定的居民权利,所以这个名分是限额的,当然,如果不合心意,雄侍也可以随时进行更换。

    一般情况下,雄侍大都用不上那些权利,比起雄奴而言,他们只是多了一个可以出入高级场所的身份。

    席轻轻颔首,语气尽量自然地说道,“不过是一个雄侍的名分而已,看在他每夜辛苦服侍,还算持久的份上,赏赐一下也不为过。”

    第35章

    程水青倒是没有想到,他的干儿子可以对一名宠奴这样大方。

    但是既然席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大概率是说不动了,这崽子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等长大了,更是早早组建了班底,有时候自己都猜不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我先去看看你的这名雄奴吧,据说是受了重伤对么。”程水青有意考校一下对方,探探底,看看究竟是什么来路。

    席虽然心计谋略都不缺,但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刚成年没多久,见识未必有他这么广。

    在这之前,程水青也没有好好地同那名雄奴面见过,交谈过。

    席客气地婉拒道,“他的伤还没好,应该在熟睡,您去了也就是看看,不如改天。”

    言下之意,就是他并不打算将那名雄奴叫起来,过来行礼请安。

    程水青闻言不禁眉眼一抽,崽子大了,翅膀硬了,他就不该白瞎cao心!

    程水青心想,晚点再见也行,总归是家里的雄性,只要别再横生枝节就好。

    他甩了下衣袖,施施然上了兽车,先行回府,毕竟还有不少收尾需要去处理。

    不过,如果那名雄奴有了雄侍的身份,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的确是好办许多……

    席见干爹离开了,没有追究雄奴的所作所为,便趁着现在气氛正好,顺势在宅子里宣布了这件事情。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水里一般,震惊了整个宅子。

    守在黑暗处的玖和凌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就连总是正经自持的程管家,也冷不丁地,把下巴上的胡子揪掉了几根。

    身为雄性仆从的柏铭,真是没有想到,距离那名雄奴进来这个宅子里,这才过去了多久?

    少爷是晚春时分回到的帝城,现在才刚刚初夏,那名雄奴竟是直接跨越了漫长的等待和筛选阶段,一步登天,成为了少爷的雄侍?!

    他脑海里的印象,甚至还停留在那一个怀疑少爷不能雌道的夜晚……

    莫非,这名雄奴在不断的努力下,终于让少爷有了反应,治疗好了这极为严重的疑难杂症?

    各种猜想不受控制地萌生了出来,不仅仅是柏铭,宅子里的其他侍卫和仆从们,都在暗地里悄悄怀疑,那名雄奴恐怕来头不小。

    一定是天生巨根!

    席在宣布完毕后,便开始着手安排了那名雄奴晋升雄侍的事宜。

    原本这些,都是应该交给程管家负责,但是他还是接了手,准备明天就带着自己的雄奴过去登记厅内,好好cao办一番。

    顾云躺在床上,并未听见外边的交谈声,他依旧震惊于那些同类雄性的遭遇,并且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当下处境的极度危险。

    仿佛是旧时代的封建习俗一般,哪怕只是展露出一丝一毫和周围居民的不和谐之处,都有可能被架上木架,处以火刑。

    即便是逃到荒野之中,也未必能遇见可以交谈的活物。

    这让顾云感到有些紧迫感,此时身为一名最为卑贱的雄奴,身体又被一根银白的锁链束缚着……就像是一个器具一般,等待主子使用。

    他不禁闭了闭眼,脑海中思绪纷杂,只能慢慢梳理,尝试寻找一条可以生存下去,又能探索回家方法的途径。

    席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时,便看见了雄奴合着双眸,躺在床上,一副等待享用的模样。

    可惜,现在对方身上还带着伤,他就连最新款的睡衣都舍不得给这名雄奴穿上,生怕会着凉。

    漏洞的地方,多少还是会有一些进风的。

    席打量着这一张俊美到极致,此时又因为受了伤,而带着一种憔悴苍白美感的脸,目光从那结实的胸膛,滑到被锁链缠绕的窄腰。

    即便让薄被盖着,他也清楚地知道,那根锁链还会继续往下,锁住雄奴能被使用的地方。

    席靠在床边,心想,那个小笼子还做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