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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不醒的臭小子就被她艰难的托上了马背,阮思就牵着那匹老马,不知在黑灯瞎火的路上摔了多少跤,硬撑着不知走了多少路,才敲响了山野里一户人家的门扉。 …… 老天爷总爱造化弄人,不久前两人还是隔着深仇大恨,现在,阮思嫌弃的给昏死的少年渡着滚热的姜茶。 “婆婆,打扰您了,已经没事了,您去歇息吧。”阮思擦了擦嘴,微微有些窘迫。 身旁就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婆婆,婆婆心善,半夜给他们开门后,不仅愿意收留他们,还拿了以前的衣衫给他们换下,去厨房熬了姜汤端过来给他们喝。 “好,我就先回房了,这碗姜汤你趁热喝,也要顾着自己,婆婆就在隔壁屋,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就喊一声啊。” 阮思感激的点点头,接过了老人家手里冒着热气的碗。 老婆婆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阮思咕咚咕咚喝完了姜汤后,就钻进了紧实的被窝,身侧少年的身体就像块冰,阮思咬紧牙关,哆嗦的抱着他捂了一夜。 “我才倒霉,倒了八辈子霉。” * 阮思面容的擦伤刚好全没多久,现在又添了新伤。 她穿着暗色的粗布衣衫,龇牙咧嘴的摸着昨夜走夜路而磕破皮的下巴,回头恶狠狠的望了一眼床榻上依旧睡的昏沉的少年。 少年肤色苍白如雪,闭着双眸睡的昏沉,眉眼尽是深深的疲惫。 * “小伙子,快醒醒,你媳妇跑了。” 少年被人摇晃了半晌,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瞅着他:“醒啦?好点没?” 谢文星揉着眼坐起来,往四周看了半晌,表情微懵。 老妇人叹着气,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你别发呆了,那个姓阮的姑娘是你媳妇吧?你们拜过堂了没?” 阮?阮湘玉?! 大片大片的记忆涌入脑海,谢文星表情有些古怪。 昨日在河边昏迷后,他模模糊糊的记得,是……阮湘玉救了他。 还亲了他给他渡气。 “你们拜过堂了没?”老妇人又问了一声。 谢文星咽了咽口水:“拜……拜过” 老妇人:“那我没说错话啊,小伙子,你媳妇刚才走了,我老婆子拦都但不住啊。” 这话就像一根猛刺,扎的谢文星生疼。 谢文星往门口盯着,讷讷地开口:“走了就走了呗。” “哟,怎么一副没有良心的样子,怪不得你媳妇非要走呢,跟了个不会疼人的男人在一起不还一辈子受委屈啊。” 谢文星一噎,老妇人脸上的褶子皱起来,瞅着他摇摇头,表情带着明显的鄙夷。 谢文星忍着气,哼了一声,生硬解释:“这位阿婆,您别这么看着我,是她变了心,和野男人跑了不要我的。” 谁知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却更鄙夷了:“年轻人,你瞎我老婆子可不瞎。” 谢文星:“……”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一对年轻夫妇闹了什么别扭,但你媳妇啊,是真心对你好啊。” “真心对我好?”少年面皮一扭,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 老妇人缓缓解释:“昨儿三更半夜,你媳妇就背着你使劲的敲门,当时进了屋,我老婆子都吓坏了。你媳妇脸色煞白煞白的,磕的一下巴血,全身也是冰冻子一样硬,却是先给你换下了透湿的衣服,给你裹了被子后再顾着自己。” 谢文星低头望着自己的粗布衣裳,抿紧了唇。 “后来我煮好了姜汤,那时你是一点儿都喝不进去啊,是你媳妇一口一口的用嘴给你灌的,一碗汤足足渡了半个时辰,也是等你喝完了自己才喝,这些你知道不?” 谢文星呼吸短促了些:“……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昨夜要不是你媳妇,你早就到了阎王殿报道了吧。” 老妇人再次摇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媳妇若真做出那种事来,变了心和野男人跑了,肯定想着你死了才好呢,怎么还会费尽心机的救你?” “门口那匹马还在呢,这姑娘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临走的时候还说已经和你一刀两断了,叫你回老家去,不要再寻她了……啧啧,你还是快骑马去追吧。” 谢文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 的确,昨天晚上,阮湘玉本来是撒腿跑了的,可后来却又折返回来救了他。 关于她的过往,仍历历在目,女子在水底捞着他的身影依旧烙在脑海里。 谢文星的心不断缩紧,一点一点儿窒息的疼。 …… 后来有人劝他,既然他已经被阮湘玉赖上了,两人都成了婚拜了堂,就将就将就过一辈子得了。 将就?不,不是将就,若是真的能和阮湘玉过一辈子,他发自真心的欢喜。 可是,他想不通,阮湘玉以前明明就那么喜欢他,怎么……在一起后就不好好珍惜了,反而不惜让人传了假死的消息远奔边境,不管不顾的纠缠三皇子去了? 他三哥有什么好? 他咬着牙穿鞋,心里止不住地发酸。 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她阮湘玉说不定就是认真的,真想和他断了情意,找他三哥去了。 这女人,见一个爱一个,见了他三哥就移情别恋……就算她以前那般喜欢他,可现在心里分量最重的,肯定是他三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