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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院子里藏在阴影处的数十名穿着玄甲的军士也从黑暗中现出身影,训练有素的跪下来,赫然是一副受命护卫她的人。 “……” *** “蛮人进城了!” 蛮人果真趁虚而入了,南蛮入侵,将军府便是最为危险的,府中的小厮婢女们此刻也是惊慌失措裹挟着小小的包袱往外逃。 阮思被十几名士兵护在中间往外走,她已经分辨不清外头的声势,只觉半空中的火光越发明亮刺目。 可宽阔的府门就在咫尺,却有一大队人马聚集在了府外。 穿着玄甲的军士们拿着剑一拨一拨了进了府。 阮思和着府中的奴仆们正一齐欢喜,谁知两名侍女却急急的拉着她往后退去。 “夫人,小心,这不是我们的人。”向来冷静的侍女也乱了心神,声音变得紧张许多。 门外走进的一大拨玄甲军士立即拔了剑杀气腾腾的冲向她。 侍女扶着她往后迅速退去,身前护卫的十几名士兵挡在前方,两方同样身着玄甲的士兵互相厮杀着。 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阮思看见,一个军士的头一歪,鲜血飞溅。 两方混战互杀,场面血腥,府内的奴仆们恐慌之声也伴随着响彻云霄。 两名侍女拔出了剑,一名侍女一剑了结了身侧偷袭的军士。 “夫人您别害怕,殿下很快就来了。”侍女们带着她匆忙往后回撤。 阮思张了张嘴,还是抿紧了唇。 *** 到底是寡不敌众,在身侧的一名侍女以身为她挡箭的时候,阮思眼睛就红了。 转过头,路盈盈就站在身后,冷冷的看着自己。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边境军士人数众多,可再如何羸弱,南蛮都不可能如此迅速的越过护城河,破了城门,进城侵占杀人放火。 是有人谋算好了,趁着冷景明不在,与蛮人里通外和,做起反贼来了。 路无边这个龟孙,当初就应该杀了他! 军士用长矛抵在她们颈项侧,她和其余的一个侍女皆被军士按压着跪在地上。 眼前就是中箭倒地的侍女,她中箭的位置正好是心胸的位置,侍女侧着头,最后看了她一眼,嘴角的血还未流下,便永远闭上了眼。 阮思仰起了头,将泪收回眼眶,静默的看着朝她一步步走来的路盈盈。 路盈盈将手中那把冷弓扔给身后的士兵手中,居高临下的俯身着她。 “贱人” 路盈盈嗓音尖细响亮,立即走上前来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 力道之大,阮思双手被反剪,身子却往地面倒去。 “夫人!”被押解着的侍女焦急的开口。 阮思咬着嘴看了看她,她忍着面上火辣辣的疼和脖子那处尖锐的痛意,默默摇了摇头。 “呵,夫人?明明就是个勾引三皇子的贱女人!”路盈盈忍到今日,终于能够当众羞辱她,她指着地下的人气得发抖,本是明媚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狰狞和扭曲。 阮思咽下唇齿的血腥,为了晚些被送到路无边那儿受更加痛苦的报复,她矢口否认:“我没有,你胡说!” 脸颊上再次被扇一个狠厉的巴掌,阮思头一偏,脸上是火烧火燎的疼。 “我哥亲口所说!我哥受重伤的那一夜,他看见你和三殿下抱在一起了!” “你这贱人,还不承认!你怎么配的上三皇子?贱人!” 肚子上猛地被人阴险的踹了一脚,阮思弓着身子,呕出了唾液,涔涔的冷汗也从额角渗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而这时,外头的嘶鸣声越发近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方的。 阮思脸颊发白,她已经没有力气跪着了,她歪着身子勉强支撑着,虚弱一笑,还拖着长调反驳问:“那你呢?你……配…的…上?” “咳咳……南蛮攻城……你与你哥是与贼人串通好了的吧?与贼人勾结,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若你现在悔改,以殿下对你的情意,他定是会放你一命……” “快杀了这贱人,别带她去我哥那儿了!快杀了她!快!” 路盈盈捂着耳朵,双眼死死的瞪着她。 阮思本意是想反过来劝服她,没成想,路盈盈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阮思的脸白了又白,身后的军士粗暴的将她提了起来,扬起了长矛。 男主呢?男主为何还不来? 阮思惨白着脸艰难的回头。 “咻”的一声,一道利箭正好直冲阮思的方向,却精准无误的刺进了压制着她的军士的头颅之中。 被死死束缚着的力气顿消,那悬在脑袋上的长矛也掉落下去,阮思一下子瘫痪在地上。 “啊——” “殿下!” 有许多人在耳边惊恐尖叫。 阮思怔怔的望着府前骑着高头大马涌进来的人影。 最前头的冷景明坐在黑鬃毛大马上,全副武装穿着玄甲,正抬手持着弓朝着她。 可弓上那箭,却还紧紧绷在弦上,并未发出。 率先射出那箭的,不是他。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僵住,阮思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身后跃出的一匹马影。 鲜衣怒马的少年脑后的马尾轻扬,少年穿着一身极其醒目的暗红滚金衣袍坐在骏马上,他放下了手中的弯弓,剑眉入鬓,紧抿着唇,目光定定的望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