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为你付出
江丽远如梦一般的回到了家里面。 “你今天怎么回事？”江智远准备去报官了，突然间见是石府的马车送meimei回来：“你看见你嫂子没有，她出去找你了。” 面对江智远，她一语不侧过身去。 至于石渐欣对她说的托辞也没有说出来。 在她的心目中，这笔帐是记在了马如月头上。 “你到底去了哪儿？”江智远道：“你嫂子回来你可能遇上了危险，然后她就自己去找你了，我和智路准备去报官。” “她找我？”江丽远冷声道：“我能遇上什么危险，她是希望我遇上危险吧？” 江智远气得脸色铁青，他就知道自己这个meimei是非不分好歹不管。 “你是不知悔改了。”江智远道：“你今天去了落云庵，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京城高门大户不是你我就可以挤进去的人家，我们没有家世，低嫁你又不愿意，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己将自己惯成了大小姐。” “不对，最大的毛病是父母去逝得早。”江丽远眼眶一红：“我本就是大小姐，可是遇上了一个不着调的兄嫂，连丫头婆子都没有为我备一个，所以平白让人笑话。” 果然是怪着马如月的。 江智远长长的叹息一声。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江智远道：“我的俸禄根本不够一家子的花销，你嫂子能将一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赊没有欠，我已经特别的满足了。你想要当大小姐，也要看你哥有没有本事啊。要怪，你就怪我吧！” “哥，我没有。”江丽远又怎么舍得怪哥哥一下呢：“哥，我……” “告诉我吧，到底遇上了什么情况？”江智远道：“你不告诉你嫂子，总得告诉我一下，还有，为何送你回来的是石家的兄妹俩，你不是对石家的亲事不同意吗，这深更半夜的从石家回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碍。” “没什么，我和石二小姐聊得来，到她府上做了一会儿客，玩得晚了一些，所以……”这个时候，她才想起石公子为自己编的理由是多么的光彩。 “在哥哥面前你都要撒谎吗？”江智远深深的了解自己的这个meimei，怎么可能和石家的小姐聊得来，那是商户的小姐呢，而且石公子有曾表示过那方面的意思出来，为了避嫌也不可能和石家有往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吧？” “哥！”听到这话江丽远眼眶一下就红了，抽抽噎噎的将她的遭遇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醒来的时候人是在石府了？”江智远皱眉，心道莫不是石公子贼喊作贼吧。 “是的，他告诉我说是他朋友看见我晕倒在路上，正巧识得我就将我带回石府了。”江丽远道：“可是，哥，我清楚的记得，我昏过去之前是被她们强制灌了一口水的，而且，她们还强迫我换了衣裳……” “你没事吧？”江智远心下一跳，若真出了事他这个当兄长的也罪孽深重了。 “没事。”到底有没有事江丽远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并没有哪儿感到不适。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人怎么会在石公子那里呢？ “没事就好，歇着吧，我去找你嫂子去。”江智远心里的石头总算又放下了，看着门房熊老爹还将门留着，这才想起马如月还没有归来。 “哥，你休息了吧，别去找了。”江丽远道：“京城这么大，你找她，她找你的，找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与其出去找，不如就在家里等着，她再找一会儿找不到就该回来了。” 江丽远可不想自己的哥哥太辛苦了。 “您明天还要当差呢。”江丽远道：“早点休息。” “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等你嫂子。”江智远想想她虽然是属于没心没肺的一类型的，但是话却也有理，人找人真的找得很辛苦的。错过了也不自知。 马如月不回，江智远也不敢真的去睡，他干脆就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吱”的一声门响了，江智远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一脸着急的马如月。 “坏事了，我找遍了都没见着人。”马如月道：“看来咱们得去报官了。” 什么名声的都不要了，只要命在就行。 “你回来了，别担心，丽远回来了。”江智远很感动，为什么丽远对她成见这么深，因为她看不见马如月为她做的这一切。 回来了？ 谢天谢地，回来了就行。 至于怎么回的，经历了什么江智远低声告诉了她。 “我这个当嫂子的真是不合格。”马如月听到江丽远确实是被绑被卖了的时候自责不已：“我太大意了，就不该由着她一个人去，我该陪着去的。” “你也别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丽远自己要负全部的责任，好高鹜远狂妄自大，才会有这场劫难。”江智远道：“辛苦你了，休息吧。” 江智远的鼾声响起的时候，马如月都睡不着。 她是真的很后怕，同时又觉得石渐欣真的是情商智商都很高的人。 同时，更觉得江丽远如果错过了石渐欣将是她的损失。 第二天一大早，江丽远起床的时候看见了正在丫头伺候下的江景远在洗漱。 “秋菊，这是我jiejie，我们江家的大小姐。”看见江丽远走来江景远连忙道：“姐，昨天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景远想要等您回来，结果就等着睡着了。” “这是你的丫头？”江丽远的嫉妒心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她居然给江景远配丫头都不给自己配。 “是的，丽远，秋菊年纪大稳重一些，我让她伺候景远。”马如远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春兰和夏荷：“这两个丫头你挑一个吧，昨天是嫂子的失职，没有陪你去。” 让她挑丫头？ 而且她已经悉数知道了自己经历了什么？ 二哥又出卖自己了！ 江丽远咬着嘴唇，脸上有着愤怒的神情，二哥就是一个笨的，怎么能随便什么都告诉马如月呢。 “丽远，你要哪一个丫头？”马如月知道这个小妮子又钻牛角尖了，自家男人不将事情告诉自己那才叫麻烦。 “她。”看马如月身后两个丫头都长得清秀，再想着在落云庵被羞辱容颜差的一幕，她决定选择了长得稍逊色的春兰。 “春兰，以后你就伺候小姐，不可怠慢。”马如月对身后的丫头道：“我们府第虽然小但也不能被人小看了，规矩没有高门大户严却也不能闹笑话，你说你伺候人多年，这些规矩当不用我讲吧？” “是，夫人，奴婢一定会小心伺候小姐的。”春兰原是一大户人家小姐的丫头，因为大户家道中落被卖了出来，几经波折这才落到了江家。 跟着人伢子来的时候她一看这家人院子这么小就觉得又不可靠。 不过好在主家人丁也少，这样的人家龌龊事不多就愿意留下来了。 原以为会跟着马如月，没想到是跟着这个小姐。 刚才马如月和江丽远说话的时候她悄悄打量了了下她，说句良心话，这个大小姐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大约这就是自己的命吧，认栽！ “丽远，你跟我来一下。”江智远上差去了，马如月虽然知道她昨晚经历的事，但是还是想觉得石公子不错。 这样的小姑子留在家里越久越是一个祸害，搞得家宅不安的。 在江智远的书房里，姑嫂二人相视而座却没有开腔。 两个丫头被留在了外间。 “你就没有什么可对我说的吗？”马智远真心认为江丽远是一个白眼狼，亏得昨晚自己花了十两银子让那个瘦高个儿将京城大大小小十多家青楼跑了个遍，每进一家都是一个心神与胆量的挑战。 结果，当事人一点儿也没事回来了，屁都不放一个。 “说什么？”江丽远装蒙。 哥哥不说她没钱吗，那这三个丫头又是怎么来的？ 所以说，不是没钱而是没心罢了。 若不然，她出门也不会落单受到那样的惊吓。 她一定是故意的。 马如月看着她这种装疯卖傻的样子拧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淡定淡定，她只是小姑子，早晚会嫁出去祸害别人。 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为别人的女人生气半点都不值。 “说昨天的事，前前后后都可以说一遍。”马如月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缓以免起冲突。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cao心太多了。 昨天去落云庵，自己的那套首饰借给她撑门面，今天又没戴，估计是被一并抢了。 “昨天也没什么，就是和石二小姐说得来去了石府，玩晚了一点，最后让她送我回家了。”江丽远尽理掩饰自己的不安和心烦意乱：“就这么简单。” “是吗？那我去石府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呢？”马如月真的想要分分钟撒手不管：“当时石二小姐也在。” “你去了石家？”江丽远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去石家干什么？” 难不成那事儿是她和石家的安排，想让生米煮成熟饭，然后…… 想到这儿，眼里闪着nongnong的厌恶。 “昨天城门都关了一个时辰了你还没有回家，我想要知道你去了哪儿，又对京城大户不熟，只好去求石太太引荐一下，好打听你的下落。刚到石府门口的时候遇上了石公子，他告诉我你午时前就离开了落云庵……” 马如月将自己前前后后所做的一切都都告诉了她。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你不说她就当你没做。 做过了就一定要说出来，不是邀功请赏，而是告诉对方，你不要当白眼狼。 “你说石公子他们都知道我没有回家的事了？”江丽远眼眶一下就红了：“你还找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青楼，你认为我是被卖进了青楼里？” 事实上她的判断一点儿也没有错。 “不是以为，是一定。”马如月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她：“抢你的两个人时常在城外作案，在这个时代抢了女人就卖到青楼是他们财的手段。” 江丽远的眼泪这次流了出来，那真是一件不敢回想的痛苦经历。 “你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那全是靠着石公子的恩情。”马如月最后提醒一句：“你给我和你哥说的说辞只能骗别人，骗不了你自己，更骗不了石公子。” “他做了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听了马如月的话，再想着在落云庵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江丽远心底泛起了疑惑和感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年轻男子小心的呵护着一个女子，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对那个女子用情至深。”马如月深深的叹了口气：“江丽远，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的，你觉得自己是知府千金，是状元郎的meimei，所以，你比我有理想目标高远，你想要嫁入高门成为夫人。可是，江丽远，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现实是很残酷的，你在挑人的时候，人也在挑你。京城高门大户从来不会随随便便联姻，他们的婚嫁首先考虑的是能为两个家族带来什么利益。像咱们这样的人家，绝对不会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江智远说过，他只是做官做学问，不会掺与任何帮派之争。 马如月觉得这才是最为安全的一条路，所以是大力支持的。 江丽远如果执意要找官家人嫁，那迟早会被动的成为别人的目标。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觉得我这样不好那样不好，所以，只要是我觉得好的你都会觉得不好；我认为可以联姻的你偏偏不会喜欢。”马如月说这话的时候看见了江丽远惊讶的抬头看向她，面对她的惊慌和忐忑不安她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这样给你说吧，你骨子里看不起我，同样的道理，我也是看不起你的。” “你凭什么？”江丽远感觉这话比打她两个耳光子还要火辣辣的，她心里想什么全被这个女人看出来了。 就好像是连遮羞布都没有的她站在了马如月面前任由她批驳指点。 “凭我有这个本事，我知道自己缺什么，我会扬长避短努力让自己过上好生活。”有些人的骄傲就是她毛病深沉的所在，只有将这种骄傲踩在脚下，才能让她认清现实：“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呢，是因为你曾经的出生和现在的身份。可是，我亲爱的大小姐，你仔细想一想，你有什么？” 江丽远从来不知道马如月说话是这么的刻薄。 她说自己只有大小姐的脾气，没有大小姐的本事。 还说自己不懂感恩，将所有人对她的好都当成理所当然的。 说自己容颜并不是倾国倾城，做当家主母差了才华和魄力；做妾室又少了几分娇婿和颜色。 想着落云庵那些小姐的奚落，再听着马如月的话，江丽远眼里泪水涟涟，双手捂着耳朵。 “不是的，我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江丽远惊恐了，她难道这么不堪？ 还是这个女人恶意中伤自己的。 马如月见她不听，也就不再讲了。 每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缺点的时候都是这种情绪，是不敢直面自己丑陋的一面的。 不过忠言逆耳逆于行，马如月想的是要对她负责。 也是自己性子耿直了一点，若是换着稍有心计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和小姑子面对面，而是惯着宠着棒着，等按着她的标准找一户人家打了，随后由着她陷入水深之热之中。 马如月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不适应这古代后宅生活。 江丽远的情绪慢慢稳定，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双手，眼泪还是在流。 “江丽远，你记住了，我今天之所以将一切都告诉你，不是我对你有多好。”马如月冷笑道：“而是因为江智远，你是他唯一的亲亲的胞妹，他想要你过上好日子，我也不想看你固执一条道走到黑。今天，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全都说了。路放在你的面前，由着你自己挑选，我们只是做个建议，其他的全凭你自己做主，只愿以后，你回来不要守着你哥哭泣就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江智远还是希望他能过上几天开心的好日子，心好情别被这个蠢笨如猪的meimei败坏了。 “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收拾好了再出来吧。”马如月最后决定结束这次的思想工作：“江府也会慢慢状大，但那需要时间，你如果能等，倒是可以等上两三年，或许，那时候你就能嫁个如意人家了。” 两三年其实也不多，那时候江丽远大约就是十七八，放在现低都还算是早婚的，但是江智远等不及。 十五岁及笈就嫁人是这个时代的风俗，十六七岁不嫁就会被人诟病是老姑娘了。 马如月就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心慌是想在及笈之前将终身大事搞定。 可惜的是，老天偏偏不太眷顾她。 江丽远看着马如月就要走出书房突然间开口。 “你借我的银首饰被人抢了。”江丽远咬着嘴唇像是做出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还你一套一模一样的。” “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马如月道：“纵然是形似也做不到神似，掉了就掉了吧，我不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放心，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做不到的，我不喜欢戴只不过想要欣赏一下而已，回头我自己再打造一套就行。” 都不知道她拿什么来还自己。 也对，一心想要嫁入高门的人，以后成为官家夫人有的是银子还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