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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他上位了 第74节

    午膳的时候姑娘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了下去。小厨房便煨了一盅百合银耳汤。

    “姑娘,您好歹吃一些吧。”小丫鬟碰上来,道:“这几日您什么都不吃,人都饿瘦了,世子爷要是知道又该怒了。”

    沈清云掀开眼帘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但又怕小丫鬟察觉,只能懒洋洋的伸手接了。

    她不是不吃,而是真的吃不下,自从知道肚子里有孩子后,时不时的还会想吐。

    轻轻地抿了一口,等那股不适感褪了去。又凑合着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不喝了。”

    她声音有些哑,小丫鬟捧着碗一脸担忧:“姑娘,你是不是喉咙不舒服啊。”

    姑娘前几日出去玩见了风,自从那之后就受了凉,虽说没发高热,可说话总是低低地,整日里也是有气无力,提不起精神来。

    “就算您不想看大夫,好歹也要吃些药啊。”

    沈清云眉心紧闭,听到这儿眼帘颤了颤,她握了握掌心,过了许久后才低声道:“是的,我是我喉咙疼。”

    ****

    姜玉堂从太子之处回来,回府就收到了白鹿书院的传信。狄院长将刘映阳等人入学以来每日的考卷派人送了过来。

    他刚看了几眼,前院就来了人,跪地的是看守的侍卫长,每日里由着他来禀报沈清云每日的事宜。

    侍卫手中举着小册子,一脸冷漠的读着沈清云今日说过的话。待听见喉咙疼时,眉心便是一皱。

    他到小院的时候,外面霞光正好。

    春日里天气渐晴,人便有些犯懒,他进去的时候,沈清云歪在美人榻上,正睡着了。

    千金趴在她枕边,跟着打起了小呼噜。

    见姜玉堂进来,它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扭头便拿屁股对着他,缩在沈清云怀中又继续睡。

    “狗东西!”姜玉堂无声的骂了它一句,这几日伺候的嬷嬷可是说了。这猫挑嘴的很,吃rou都要吃最嫩的部分。

    前几日他还让人专门去京郊打了几只野鹌鹑给它炖汤,它倒是不客气,一天一只吃的肚儿圆。

    姜玉堂拿手去摸了摸它格外圆润的脑袋,千金本就烦他,见他还敢碰自己更是嫌弃的要死。

    它伸了个懒腰从美人榻上跳下来。姜玉堂撇着它那头都不回的样子,心中门儿清,要不是它怕吵了沈清云,对他怕是早就一爪子抓过来了。

    猫走后,沈清云身边一空,也跟着醒了。

    瞧见站在美人榻边的姜玉堂她像是有些愣住,还抬手揉了揉眼睛。姜玉堂瞧见她那模模糊糊的模样,心下就是一阵泛软。

    “怎么了?”他走上前,对她冷不下心肠,垂下眼帘看她:“清瘦了一些。”

    “丫鬟说你这几日不用膳,喉咙不舒服?”

    他抬起沈清云的下巴想瞧一瞧,可她却不配合,看着她从自己手心里溜走,只好又问。

    “你不肯见太医,坐在帘子里只伸出一只手可成?”

    沈清云却还是摇头,姜玉堂皱着眉心还要再说,却见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摆。

    “我想出去一趟。”

    姜玉堂的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面上也一阵冷意。沈清云便当没瞧见,继续道:“这几日总想喝张记的豆花,张瞎子的眼睛也到了该施针的时候,我想去看看。”

    “我让人给你买回来。”姜玉堂将袖子抬高,又握住她的手道:“或者让张瞎子过来。”

    手还未握紧,沈清云不怎么高兴的抽开了。

    姜玉堂无奈,还要再哄,却见她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就算是看犯人也得给她一个放风的时间吧。”

    “你哪怕把我当只鸟,拴着链子也得让鸟去窗外看看。” 她抬起头,眼神一片迷茫:“成日关在笼子里,鸟不会死么?”

    姜玉堂听到她说死字,心口就是一阵抽搐。他附身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我怎么会舍得把你当鸟,我永远不会,我更加不会拴着你。”

    看着那双没什么神色的眼睛,他挤出一丝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如今天色不早了,去朱雀街吃一碗豆花儿就回来?”

    沈清云点了点头,姜玉堂笑了笑了,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又道:“我也好久没吃豆花儿了,我跟你一起去?”

    “世子爷不去怕是也不放心。”沈清云低着头,道:“我要穿男装去。”

    没等姜玉堂开口,她倒是先解释了:“之前跟张盛夫妻两都是以男示人,那条街都认识我,出去一趟不容易早点吃完早点回来。”

    早点吃完,早点回来。

    姜玉堂心口微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都说习惯使然,沈清云如今都知道说早点回来了。

    “行。”他摸着沈清云的脑袋,道:“听你的。”

    沈清云低下头,松了一口气。

    ****

    马车停在了朱雀街门口,姜玉堂握着沈清云的手下的马车。一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两人都穿着男装,他就这么握着沈清云的手,不肯放开。

    沈清云倒也没挣扎,她往四周看了一圈儿,前方虽看似只有赵禄带路,但她刚注意了一下,背地里却是跟着不少人。

    看来姜玉堂还是不放心她。

    沈清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姜玉堂扭头对她笑了笑,捏住她的手心却握的越发紧了。

    张盛的妻子瞧见两人过来还吓了一跳,双手在围兜上抹了抹:“沈大夫您怎么来了。”

    石桌那儿没人,沈清云走过去坐下,张盛的妻子见状,照例捧了两碗豆花儿上来。

    姜玉堂看着她那自然的模样,笑了笑,也跟着走过去坐下。

    他拿了对面她没碰的那碗,手刚伸出去沈清云便道:“不要碰。”

    “这碗你不吃,还不准我吃啊?”姜玉堂简直气笑了,看了一眼她认真的模样,只能笑着放下来。

    他让赵禄再端了一碗新的来尝了尝,豆花儿倒是新鲜,里面添了点木耳、小菜等东西。

    不难吃,但也算不上有多好吃。

    更何况是姜玉堂,自小便是养尊处优,金窝银窝中长大了,这样粗俗的东西之前怕是从未入过他的口。

    连着赵禄都过来劝主子别吃了,只姜玉堂见沈清云难得的好兴致,不想惹了她不高兴,虽不喜欢却也跟着都吃了。

    张盛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好起来,眼前虽模糊,但起码也能看见人。

    见沈清云施完针,张盛小声儿道:“上次走的时候沈大父不是还说,日后不用施针了么?”

    沈清云收东西的手一顿,随后面不改色的抬起头:“这样好的快一些。”张盛的眼睛是不用再继续施针了,每日吃药渐渐得就会一日比一日看的清楚。

    但她说的也没错,施针后,好的会快一些。

    只今日她过来,并不是因为张盛,而是因为她需要穿着男装出来。

    坐在马车上,沈清云闭上眼睛。

    身侧,姜玉堂举着手中的卷子,刘映阳写的文章,简直是狗屁不通。他瞧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卷子放下来,他捏了捏眉心,又像是忽然问道:“刚走的时候你跟张盛在儿说什么呢?说那么长时间?”

    他一个眨眼,人就聊起来了,等他走过去,两人又都不说话。

    姜玉堂一想那个场景面色就沉了下来,手也伸出去,无聊的摆弄她的头发。

    沈清云坐在他身侧,像是累极了,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都未睁。

    “不过是他问我这段时日住在哪里,问我那屋子还回去住不住。”

    “那你怎么说的?”姜玉堂绕着她头发的手放下来,垂眼看她。

    打了个哈欠,沈清云像是倦极了,在他颈脖边蹭了蹭,才轻声道:“我说不回去了。”

    姜玉堂唇角勾起,又很快的平复下来。他捉住沈清云的手,握在手心紧了紧。

    马车停下,赵禄站在门口:“世子爷,到了。”

    “到了吗?”沈清云睁开眼睛。

    姜玉堂打开帘子让她往外看一眼,又道:“你喉咙不舒服,我想让你过来看看。”

    马车停在百草堂,京都最好的药店。

    沈清云那张连白生生的,就这么看着他,不肯下去。姜玉堂无奈:“身子不舒服,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大夫啊,乖。”

    她脸色煞白煞白的,抓着帘子的手不肯放下。

    她刚高兴一会儿,姜玉堂不愿逼她。想了想,又道:“实在不想,便去让人开些药。”

    沈清云不肯把脉,赵禄走过去便道:“我们表少爷喉咙不舒服,来拿些清嗓的药。”

    药童抬头往沈清云那儿看了一眼,利索的拿了好几瓶出来:“这些药都行,有六神丸、清嗓丸等。”

    大大小小的药瓶五六个,姜玉堂道:“这回都依着你了,开了药总是要吃的。”

    沈清云没动,她目光落在前方,不知道再想什么。

    姜玉堂继续催,她却也不肯吃。

    刚从百草堂出来,门口又停了一辆马车。沈清云偏头看过去,瞧见马车上挂着的是赵府的牌子。

    赵家自打与姜府解除联姻后,府中便没再来往了。只赵家小姐赵明珠身子一直体弱,时常出入百草堂。

    赵禄将马车停在榕树下,沈清云扶着姜玉堂的手本要上去,瞧见后却是停了下来。

    她站在角落中,侧身往前方看着。见赵家四老爷赵君山站在马车边,手中拿着个斗篷,像是在等人。

    没一会儿,百草堂中又走出浩浩荡荡的一群,几个婆子拥着赵明珠走了出来。

    今日风大,几个婆子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的。沈清云却瞧见她粉色的裙摆,待瞧见站在马车便的人后,一下子变得欢喜起来。

    “父亲!”赵明珠像是一只欢喜的鸟,双手拎着裙摆欢快的往马车那儿跑去。

    赵君山一边含着笑,手中拿着斗篷飞快的上前两步,将她给护的严严实实:“小心些,要是摔了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父亲来接我,一下子欢喜过了头……”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上了马车。

    沈清云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忽然想到何氏生气时常对她说的话。何氏说:“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何氏千里迢迢来京都找到赵君山的时候,他已经另娶她人。可当时何氏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打不掉只能生下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脑子里又是赵明珠欢喜的笑。

    不被父母期盼下生下来的孩子,有些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就像是她也想过,既然何氏这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她不想她的孩子成为下一个自己,也不愿自己变成何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