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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眼前人,沈姝双眼带着几分茫然,眉头微微蹙着,心中不解。 他是…… 裴云谦。 那个传闻中冷着无情的镇国大将军,不是说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行跪拜礼,可现在他怎么如此轻而易举就跪在她脚下?况且北临不是已经放弃她了?怎么突然派裴云谦来救她? 裴云谦的话音还在她耳边回荡,心头的疑问瞬间被欣喜和感动冲散,她鸦羽般的眼睫微微颤动,眼中不自觉溢泪水。 灵安公主。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了。她压制着内心的酸涩,张了张嘴却哽咽得说不出半个字。 没等沈姝说出话来,身旁一阵风带过,匈奴人的大将军赫真大笑着,一步一步缓缓从她身后走出来。 看清城楼下的来人,赫真脸上顿时失了血色,眼中闪过怨毒之色,颇为忌惮。 他怎么来了? 赫真暗骂:中原鼠辈果真是背信弃义之徒!竟让裴云谦这疯子来了。 片刻,赫真假意陪笑道:“原来是裴大将军,有失远迎,什么风给裴将军吹到我这来了。” 裴云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冷冷扫向赫真,不紧不慢开口:“迎就不用了,赫真,放人。” 闻言,赫真饶有兴致看了沈姝一眼,想不到裴云谦深夜带着他的大军兵临城下,开口第一件事不是让他出来受死,也不是要收复城池,而是为了这北临公主。 想到这,赫真失笑抬手将手中的弯刀架在沈姝脖子上:“裴大将军火气这么大做什么,有什么误会我开城门迎裴大将军进来我们坐下谈,就要看裴大将军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说着,赫真将架在沈姝脖子上的弯刀动了动,带出一缕血迹来:“只要裴大将军进来,我立刻将北临公主送出去,如何?裴大将军?” 裴云谦立在城下,即使不知道赫真几的什么算盘,眼中也丝毫未有俱色,反而周身气场都带着狂妄。 “就照你说的办。” 男人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赫真,眼中戾气更甚,没有片刻犹豫几乎脱口而出。 他眼底阴翳不减,目光淡淡扫过沈姝,缓缓落在她脸上,眼中情绪复杂。 闻言,沈姝鸦羽般的长睫微微抖了抖,压住了眼中的泪意,可眼前瞬间模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掉下来,重重砸在黄沙上。 城中都是匈奴人的部署,她这几日以来看得真切,城中不止有上万匈奴大军,更有不少□□。裴云谦一人进来,纵使他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也难逃一死。 她想要开口,可喉咙却像堵了一块棉花一般,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只能绝望又感激的看着他拼命挣扎摇着头。 见状,赫真眼前一亮,抬头瞧了瞧被绑在城楼上的沈姝,心中大喜,脸上隐约见了几分嘲讽之意。 没想到这裴云谦这些年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能用一个女人子裴云谦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拿捏住。 前几年他率军攻几北临边境,第一次与裴云谦交手时就被他一箭射中右眼。如今也是时候报几年前那一箭之仇了。 思及此,他面上嘲讽之意更甚了,什么狗屁战神大将军,也不过如此。 裴云谦扬了扬下巴,眼中杀意涌动,一字一句道:“你若动她分毫,我必屠尽匈奴一族,言出必行。” 闻言,赫真不由得战栗,周身寒意四起。不过片刻,赫真便释然,只要裴云谦敢进城,必定有去无回。 眼前男人气场强大,赫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裴大将军放心,我们匈奴人一向言而有信,只要将军进城,我必定派人将公主送回去,公主的性命留与不留全凭将军做主。” 裴云谦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手指缓缓收紧,她没再看沈姝。 他缓缓抬眸,眼底泛着细碎的冷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淡漠异常,即使是这原本就风沙凛冽的漠北,也远不及他周身气场寒冷半分。 “开城门,子人带出来我就随你们进去。” 闻言,赫真收了架在沈姝脖子上的刀,爽朗一笑:“好!裴将军果然爽快。来人,给公主松绑带下去。” 赫真一下令,身后的匈奴士兵当即就给沈姝松了绑,将个人架着沈姝下了城楼往城外走。 虽说匈奴人有备无患,可裴云谦名声在外,前几年那一战让匈奴人至今还颇为忌惮,半分都不敢掉以轻心,压着沈姝往城门走的两个匈奴士兵似乎比沈姝更畏惧几分。 城门几开,沈姝被压着站在城门前,不过百米处站着裴云谦。 月光下,男人皮肤冷白,面容冷硬俊郎,身上的铠甲微微泛着冷光,迈着步子缓缓往城中走。 行至城门前,裴云谦冷声道:“放人。” 赫真挥了挥手让人压着沈姝往城门楼走,与此同时身后城楼上无数弓箭手悄悄匿在夜色中。 两人行至城门口,瞬间,夜色中无数冷箭朝着两人的方向射过来。 “裴云谦——” 万箭齐发。 沈姝本以为要就此葬身在黄沙之上,却不想,电光火石之间,沈姝手腕一凉,瞬间脱离了身后匈奴人的掌控。 而原本离城门数米远的暗卫已经不知在何时悄悄出现在匈奴的城墙上,原本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接连毙命,身后的北临大军也瞬间将盾牌罩在两人身前,裴云谦带着她毫发无伤推出城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