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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拉在病榻上总共缠绵了三天。 三天里,尔文照常白天抽空过来看她,海格斯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过,从尔文的神情判断,兄弟俩应该没有再吵架。 三天后,大病初愈的芙洛拉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她舒服地泡了个牛奶花瓣浴,被女仆套上一身崭新合体的新裙子,玫瑰色的古典公主裙总共三层,外加一双白色裤袜,芙洛拉觉得这身行头在炎炎八月会让她捂出痱子。 尤其是穿紧身衣的时候,她的身材本就够苗条了,女仆还玩命似地勒紧她背后的绑带,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的银发被梳成侧编鱼骨辫,蓬松地搭在胸前,露出雪白优美的天鹅颈,女仆端着金色雕花的香水瓶绕着她喷了两圈。 一系列工序下来,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好在结果不错,最后照镜子的时候,她都不知道里面那个女孩子是谁(注1)。 应该是只芙蓉花精吧,芙洛拉想。 午餐时间,她和尔文两人在长桌两端入座。 女仆上菜的间隙,尔文随口问:“芙洛拉,你是从小在奥得冈长大的吗?” 奥得冈是芙洛拉家族的户籍所在地,芙洛拉翻找了片刻原主的记忆,才回答:“是的。” 话音落下,芙洛拉看到女仆们眼底闪过不屑和嘲笑。 帝国周边有着大大小小的附属国,奥得冈就是其中之一,还是尤其贫穷落后的那号。 对于神都人来说,附属国人在他们眼中的形象都是穿麻布衣吃黑面包的农民。 尔文面色如常,绅士地笑了笑,“希望你吃得惯神都的食物。” 说完,他迅速拿起刀叉开始用餐,像是急着要给来自小地方的芙洛拉演示高级食物的吃法。 芙洛拉弯唇,微笑不语。 她取了一只生蚝,抹上少许酱料,用银叉子稳稳挑起送进嘴里,不出声响地咀嚼,然后是花椰浓汤,她小口喝完,用餐巾轻轻摁了摁唇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从容得不可思议。 到了吃鹅肝的时候,看得有些发愣的尔文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奥得冈也吃这些食物?” 芙洛拉顿了顿,“父亲去世之前带我去过不少地方,那时候吃过的。好久没吃了,味道很不错。” 她编故事不打草稿,事实上这里的食物和她前世吃过的法国大餐有些相似,共十三道菜,因为她大病初愈,所以省略了开胃酒这一步。 这样说不仅不会令人怀疑她的身份,还顺带给她的继母扣了个对她不好的帽子,一举两得。 “我的mama和jiejie还好吗?”芙洛拉问。 唐娜母女没有离开神宫,也被送到了香雪兰宫。 这是芙洛拉病倒前多次嘱咐的,这两人可是害死原主的凶手,芙洛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如果她能逃出这座深宫,那唐娜母女一定会受牵连,如果她逃不出去,她们就会在她死的那天一同殉葬——总归不会让她们有好下场。 “她们现在应该正忙,一个忙着烧火,一个忙着劈柴。”尔文道。 唐娜和变美后的安琪儿现在是香雪兰宫的低等佣人,连女仆都不是,专门负责粗活累活。 芙洛拉点点头,表示满意。 医生给她看病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了她身上那些逃跑时弄出的伤,尔文下意识地就把它们算在了唐娜头上。 继母虐待继女,这在神妃的身上很常见。 这顿饭芙洛拉吃得开心,餐桌上的氛围很好。 可在最后喝咖啡时,女仆长拿壶的手一抖,将咖啡洒在了芙洛拉的身上,微烫的咖啡让雪白的手臂迅速泛起了红。 “芙洛拉!”尔文噌的一下站起来,“你怎么样,没烫伤吧?” 女仆长连忙道歉:“对不起,神妃大人,是我的失职。” 芙洛拉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关系。” 尔文用凉水浸湿手帕,给芙洛拉敷上,他有些嗔怒地看向女仆长:“身为女仆长,连倒咖啡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想不想……” “尔文殿下,”芙洛拉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要责怪她啦,谁都有失误的时候。” 女仆长狠狠攥着手心,垂眸掩下眸中的怨毒。 怎么会、怎么会…… 尔文殿下怎么会对她那么凶巴巴的?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会隔着人群朝她笑,笑得那么温柔,这不是心动了是什么? 难道就因为一个新来的神妃,他就把自己忘干净了么? 尔文看着芙洛拉,无奈又怜爱地叹了口气。 “你对谁都是这么善良吗?”他轻抚她的头顶,少女的银发蓬松又顺滑,在手心里痒痒的,“真叫人放心不下。” 芙洛拉弯了弯唇。 她读懂了他话中的深意,问:“尔文殿下,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是吗?” 尔文的手一顿,缓缓收回,紧握成拳。 他艰涩道:“我向王兄承诺过了,等你的病一好,我就再也不……” 不见你。 “我会想念你的,殿下。” “芙洛拉,别这样……” “可是,”芙洛拉眼底压着笑意,仰头看着他问:“如果我再生病的话,就可以再见到殿下了吗?” 尔文呼吸一滞。 该死的,该死的,她真是只妖精!偷心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