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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心情很好,完全不想停下来。 少年劲瘦结实的手臂揽着她的细腰,往自己的方向又贴紧了些,他舒服地合上了眼睛。 触手像是一根根飘摇的海藻,轻轻摇曳着身姿,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少女比花瓣还要娇嫩的红唇,和柔软的皮肤表层。 芙洛拉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精心涂上的口红一定又已经被蹭得乱七八糟。 由于前几次的经验,她现在完全不敢再开口,她察觉出罗伊这个夜猫子神现在状态很不好,只要熬过这一会儿,他应该就会睡着。 她一边咬唇忍耐,一边尽力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紊乱,维持着最后那点面子。 阳光洒满天台,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围墙的阴影下,少年的肤色愈显冷白,闭眼休息的样子乖巧得惹人怜爱。 芙洛拉看到他的喉结轻滚了下。 霎时间,一些记忆如决堤般不合时宜地涌上脑海,那些荒唐而真实的梦境,梦里长着戴里克面容,却有着罗伊声音的人,紧紧相拥纠缠的画面与此时场景仿佛慢慢重合,芙洛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像是小猫的呜咽。 “戴里克……”她下意识地喊道。 罗伊一停,倏地睁开了眼。 暗红眸中染上愠色,他微微支起身,沉声问:“你叫谁?” 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的芙洛拉瞬间闭嘴。 她紧紧抿着染了水色的唇瓣,垂下眸子,摇头。 罗伊心底升腾起一股复杂交错的情绪。 大抵是一种愤怒与嫉妒交织,却本能对此感到莫名的情绪。 很奇怪,他本不该嫉恨的。 他为什么要嫉恨? 心里这样想,冰凉柔软的触手却很诚实地同时发力,强势地抵住少女的唇瓣和皮肤,芙洛拉几乎要哭出来,她紧咬下唇,泛起水雾的碧绿眸子看向他,有几分求饶的意思。 他吃醋了,这回芙洛拉可以肯定。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香雪兰宫里有那么多神妃,他仍是见不得她在这种时候喊其他男性的名字。 罗伊居高临下地盯了她许久,待那点莫名的怒火一点点平息,他心底忽地又涌起另一种情绪。 “自己伸出来。”他声音微哑。 芙洛拉疑惑了一瞬,在被透明触手用力摩挲了一下唇瓣后,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臭八爪鱼,他可真是狗啊! 芙洛拉气得直喘气,可除了在心里骂骂咧咧外,她别无他法。 她伸出湿润鲜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湿滑冰冷的触手表面,暗红瞳仁里的眸光一闪,晦暗情绪在里面如墨般蔓延开来。 罗伊自从诞生在这个世界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原本他在白天活动,并动用力量便已经是勉强,他的体力在刚才就几乎到了强弩之末,可是现在,这个人类女孩仿佛一针强心剂,竟使他每一寸疲惫的身体瞬间重燃起来。 要是晕倒在这里,会很丢脸的。 少年深呼出一口气,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芙洛拉的脸上,银白发丝微动,她听见他说:“继续。” 芙洛拉委屈地抿了抿唇。 她碧眸含泪,不断眨巴着,心里告诉自己冰淇淋真好吃,在吃了十几口后,她和暗红瞳仁对上视线,这一幕让罗伊近乎丧失了理智。 他猛地摁住她的手腕,眸中的情绪几乎要燃烧起来,就在他即将动作的下一秒,他的身体一泄力,整个人倒在了她的身上,触手们也集体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罗伊在她耳边沉沉呼出一口气,疲惫地合上眼。 - 宴会大厅。 海格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有几根散落下来,垂在额前。 尔文走过来,见状脸上一惊,安慰道:“王兄,别难过了,不就是被他当众骂了两句吗,至于颓废成这样?” 海格斯瞥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尔文于是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他为什么要把芙洛拉带走?他不是同意她参加宴会了吗?他把她带到哪儿去了?还有,我怎么看他对芙洛拉很特别的样子?他们之前……私底下见过?”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地向海格斯砸来。 海格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他几秒,“说了让你多察言观色,多揣摩人心,现在知道自己那点脑子不够用了?” 尔文一哽,但很快又厚起脸皮问:“你快先告诉我啊,我急死了!他不会对芙洛拉做什么吧!” 海格斯喝酒的动作一顿。 “应该还没做什么。”他道,“以后会不会做,就不知道了。” 尔文大惊。 正想无能狂怒一番,这时一个亚麻色头发的老者拄着拐杖,向他们所在的休息区走来。 海格斯的侍卫上前阻拦,老者道:“我是附属国奥得冈的城主,找大王子殿下有点事情想问。” 奥得冈…… 不光是海格斯抬头看向了老者,就连尔文都反应过来,起身道:“奥得冈不是芙洛拉的家乡吗!快放他过来!” 老者在海格斯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他面前,迟疑开口:“请问,那位银发少女,是哪位伯爵家的表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