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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着头,眼睛中写满了两个字——“骗人”。 孟繁秾转而道:“你也吃完饭了吗?” 晏南星:“我根本就没怎么吃下去。” 孟繁秾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她继续在花坛上走着。 他支撑着她的手臂,扶着她走上这一条危险的路。 孟繁秾看着脚尖问:“为什么吃不下去,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晏南星好像装也不想装了,直接了当道:“因为有人答应跟我一起吃饭,结果扭头就跑了。” 孟繁秾:“……” 她好笑地看向晏南星。 晏南星却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孟繁秾。 他仰着头,日光尽数落在他年轻野性的俊朗面容上。 他像是肆意撒野的野马、野狼和野狗,可他现在却牵在她的手上。 孟繁秾含糊道:“这不是突然遇上金就简他们,想要跟他们说些事情……” “是吗?” 晏南星猛地上前一步,几乎将自己的脸送到她的眼前。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近,她甚至能嗅到他呼吸里的橘子味儿。 他吃了橘子。 他直直注视着她,就连瞳孔里的花纹都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晏南星像是再也忍受不了折磨一般,认真询问道:“所以,你更欣赏金就简吗?” 孟繁秾:“你这是怎么了?” 他像是不问出一个答案就誓不罢休一般,步步紧逼追问:“是欣赏他的技术?他的风格?还是他的脸?” 孟繁秾提高声音,“晏南星!” 晏南星语气剧烈道:“又或者是他更加年轻?他十八岁,多么好的年纪,他口才好,还能哄你开心,就跟我哥一样是不是?” 孟繁秾突然失去所有表情,冷漠地注视着他。 原本濒临疯狂,忍不住想要宣泄自己心情的晏南星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失去了呼吸一般,停住了所有动作。 孟繁秾这样冷冷看了他一会儿。 她淡淡道:“没有。” “谁都不是他,谁都不会是。” 晏南星顿时手脚冰凉,头脑中的血液像是亏空了一般。 他的喉结动了动。 孟繁秾认真注视着晏南星:“你不要再犯傻了,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你全都暴露了,你的主教练正看着你呢,你想要让他失望吗?你想要让他看轻你吗?大赛当前,你脑子里却只有这些东西吗?” 孟繁秾冷笑一声,神情带着丝嘲弄的意味。 这是晏南星甚少见到的孟繁秾,这样既不温暖也不温柔的孟繁秾只在他面前出现过两次,两次都在他再也忍受不住,向她宣泄情感的时候。 孟繁秾扫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她按住晏南星的肩膀。 明明他如此高大,明明他生来桀骜不驯,可当她的手触及到他肩膀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他在害怕。 孟繁秾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轻轻撩起自己的头发挽到耳后。 她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 “晏南星,不要让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也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她低笑一声,“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你说,对吗?” 她侧头看向晏南星,用鼻音轻轻哼了一个“嗯?” 晏南星喉结快速攒动。 他转过头,鼻尖蹭过她的鼻尖。 晏南星深沉黝黑的眼眸倒映着她冷艳逼人的神情。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另一个她,那是一个破碎的、虚弱的、只能自己抱着自己躲在墙角哭泣的女孩儿。 她身上有一种藏得很好的颓丧感,但她从来不对外人展示。 他曾经跟她露营的时候见到过。 那时,她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外面罩着一件白衬衫,衬衫衣角被系在一起,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短裤下是她细长柔韧的双腿。 她双腿交叠在一起,没有穿鞋子,脚上紫色的指甲油斑斑驳驳,像是一朵朵不小心黏在她指甲盖儿上的丁香花。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往后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她坐在风口,长发随风而舞。 她就这样望着远处,神情冷淡寂寥。 那是跟校门口迎接他时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孟繁秾。 可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这才是真正的她。 她冷漠,她孤僻,但是,她魅力十足。 这样的她比那个带着温柔的笑的她更加令人迷恋。 她就那样看了好久好久,然后抬起手,红唇抿住烟嘴。 晏南星迫不及待地走上前。 她叼着烟,狂舞的发纠缠着她的脸颊,她朝他微微挑眉,似乎在问他干什么。 晏南星举起打火机,“我来给你点烟。” 孟繁秾笑了,“不用了。” 她咬着烟嘴,似笑非笑道:“我可不会在孩子面前抽烟。” 晏南星:“我不是孩子!” 孟繁秾:“在我这里,没有自己工作的都叫孩子。” 晏南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这副样子……我哥哥知道吗?” 孟繁秾:“哟,想要去告状?” 晏南星嗤之以鼻,“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孟繁秾捏着烟身,取下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