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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长城上的王者 第245节

    ……

    夜色渐渐深沉,在宵禁命令中逐步安静下来的临冬城内、无垢者拱卫之下的客室大楼中,女王正于二楼的房间端坐,面色凝重地倾听着调查组长汇报情况。

    “经过排查试验,可以确定毒源为三位大人共饮的葡萄酒。”医士指了指堆在桌上的一堆证物,“酒壶和三个杯子里都检出了毒物。”

    稍微停顿确认女王在听后,医士继续汇报:“随后我检查和解剖了首相和情报总管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和遭受暴力的迹象,死因确为中毒无疑。”开膛破肚的尸体当然不能拖到女王的房间里来,于是他只能空手详述尸检结果:“毒物让两位大人的血液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这一点从体表颜色就能隐约看出端倪,放血出来对比后更是确认了猜测。在下对毒物研究不深,只能大略推断:这种毒药具有类似见血封喉的效果,能在进入人体后迅速让中毒者的血液产生变质,使其不能再对人体进行供养,从而实现‘杀人于无形’的效果。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痛苦,往往中毒者在发觉异常时便已经走到生命尽头……这也是为何门外侍卫未能迅速发现异常进行施救的原因。”

    女王漠然地点点头:“这毒叫什么,可有来历出处?”

    “这个……”医士为难地摇头,“起初有几个怀疑对象,但具体性质都不能完全对上,只能排除。恕在下见识短浅,这个问题恐怕得把毒酒送去学城,请那边更专业的学士们来进行判断和解答了。”

    “那就把东西保存好,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女王并未在此事上揪着不放,毕竟,这毒叫什么也不是眼下最紧迫的问题。“我交代的另一件事呢?”

    “噢!”医士回过神来,赶紧答道:“从总司令大人在现场的呕吐物里也检出了毒物,至于为什么偏偏他能冲出屋来并将毒酒吐出……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常年锻炼体魄更强健,加之另外两位大人早一步毒发,才让他有机会在发现端倪后迅速判断出自己已经中毒,并果断采取自救措施。很聪明很果断,然而还不够,即使把肚子里能吐的全部吐出来,肠胃壁上也还会有余毒残留,还得在第一时间进行彻底的洗胃,才能将毒酒尽可能排出……可惜,不知为何,总司令大人竟信任女巫胜过医学,他的侍卫也拒绝由我来进行抢救,唉……”

    说话者摇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归可惜,但守夜人士兵做出的防备性举动其实可以理解——此刻这城堡内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个人都有投毒的嫌疑,对总司令的抢救和治疗,当然得由他们自己信任的人来进行。

    另外,大话谁都会说,可实际上——他一个军医,处置刀剑创伤在行,下毒去杀人也勉强能胜任,却哪里有解毒的经验?坦白说,除了催吐和洗胃外,他接下来再能做的,不一定比那女巫更多。

    毕竟,红神教的高阶祭司,可是真的会魔法的。

    “行了,下去吧。”丹妮莉丝依旧脸色僵硬,紧蹙眉头,朝絮絮叨叨似乎还想废话的医士摆了摆手:“继续进行调查,有新发现,立刻汇报。”

    医士欠身行礼,恭顺地退出房间。

    门才一关上,丹妮莉丝立刻向后软坐进椅中——彻底放下了坚强的伪装。

    没损失一兵一卒,她的势力却已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这是丹妮莉丝自有记忆以来最震惊、狂怒和无所适从的时刻之一,只有卓戈卡奥之死能与此相匹。

    但马王身死的那一次,至少凶手明确清楚,她知道该向谁复仇。而这回……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挤在脑壳中揉成一团乱麻,让她连理顺思路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陛下,您没事吧?”弥桑黛担心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我没事——”丹妮莉丝下意识地回答,才出口半句却旋即摇头,“——才怪。”在名为主仆实际更似姐妹的弥桑黛面前,她没必要假装,“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一片,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办?”

    弥桑黛绕到她身后,像往常一样轻柔地按起了丹妮莉丝的头顶:“陛下,我不懂什么下毒解毒,更不敢乱猜谁是凶手,只知道,眼下最紧迫的事情是——您得尽快离开临冬城。”

    “为什么?”

    “卓耿和雷哥是眼下城内秩序仍存的最大保障,它们飞在头顶上时才最有压迫力,但龙不可能一直不落地。”小文书神色严肃地分析道,“而一旦落地,它们的威慑力就会大减。今日天色已黑,这一天算是撑了过去,可若明早天亮总司令大人仍不露面或被证实身亡,那群野人兵绝对会闹出大乱子!到时候,就算无垢者卫队能对抗十倍于几的乱兵,拿您的精锐和这帮野蛮人以命换命,又有何意义呢?”

    喘了口气后,小侍女用带着些犹豫的口气接着说:“此外,虽说守夜人士兵拒绝您派人参与救治艾格大人的行为可以理解,但此事毕竟是对您的提防和不敬,所以还有一种可能不得不防。那就是——艾格大人并没有中毒,一切都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想通过‘中毒遇险’摘清自己投毒的嫌疑。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您就更危险了,有人指挥的赠地军威胁度可是一帮乱兵的百倍,而他既然敢动手剪除您的左膀右臂,那下一步,必然就是要设法控制陛下您!”

    人家都险些没命了,怎么还能怀疑他是凶手?

    若是旁人,这种恶毒的猜测还真不太好出口,但弥桑黛没有这种担忧——她只是丹妮莉丝的贴身侍女,和无垢者一样除了忠于女王外没有其它野心和出路。所谓无欲则刚,她并无政治地位,也不可能是谁的盟友或敌人,自然也就没动机去构陷和打击谁,所以大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也没法指责她有不良动机!

    听完小文书的话,丹妮莉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才不是因为被弥桑黛的话点醒而感到震惊,而是……她猛然意识到:其实在内心深处,自己也有此怀疑。女孩做的,只是通过自己之口,帮她把心底里的怀疑说出来罢了。

    她的女王之手和情报总管好端端地应邀赴会,却走着进去躺着出来……宴会的组织者当然是天然且毫无悬念的第一嫌疑人!

    虽然到目前为止的一切人证物证都表明艾格同样中毒,生命危在旦夕,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见不到面的情况下,越是这样证据充分一切看上去都合情合理,她在明面上无法怀疑的同时,内心底里才会越发难以遏制地进行联想!

    艾格是唯一幸免于难者,不仅不是安慰,反而恰恰是她此刻脑中乱成一锅粥的最大原因:若他同样干脆地殒命,失去三位重臣的丹妮莉丝当然会比失去两位要更心痛更愤怒、更加坚决地誓要将幕后凶手揪出绳之以法,并态度坚定目标明确地开始行动……但现在,虽说明面上正积极地维持秩序、组织调查、追缉凶手,实际上脑海深处一个细微的声音却在不断地念叨着:这一切都是无用功,真凶,其实就是活下来的那第三人!

    理智告诉丹妮莉丝,在已失两位臂助的情况下,只有艾格活下来这场南征才能继续进行下去;但潜意识里她却又在暗暗希望着,他最好也未能幸免于难——至少这样,那个自己曾经敬佩的抗击异鬼的英雄、曾经依赖和信任的亲密战友和唯一知己,能永远活在她心中,而不是摇身一变成为她的死敌和仇寇、或是彼此带着猜疑和芥蒂继续共同进行那场宏大的统一战争。

    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盘旋在脑中,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更希望艾格死掉还是活下来,有些畏惧起下一个从赠地军那边传来的消息了。

    ……

    “为什么?弥桑黛,为什么?”丹妮莉丝困惑且茫然,“难道我昨天处理史塔克小姐那件事时还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作为他的君主,即使已经退让和示好,依旧无法消除他的怒气?培提尔和他明明是一边的,为什么他也被殃及?”

    “陛下,您昨天那件事处理得非常好!就算艾德·史塔克公爵死而复生并来到现场,也没法再对您安抚他女儿的举动抱再有怨气了!”看着丹妮莉丝自我怀疑的模样,弥桑黛有些着急起来,连说话的语调也开始变快,“‘总司令大人就是投毒者’此事,暂时还只是个猜想罢了,在确认他生死前,多想此事没有任何意义,尽快组织无垢者卫队,保护着史塔克家成员连夜离开临冬城,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您可以选择直接骑龙南返,也可以选择驻扎于恐怖堡军队身侧,依靠人质和北境内部派系间的对立来平衡局面,设法脱离险境……无论做什么,都比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要好!”

    弥桑黛极少用这种强烈而急切的语气说话,这种反差倒让丹妮莉丝及时清醒过来,她收起四散的思绪,眼神重新变得清澈坚定:“好,就先这么办,你去向卫队传令,我们简单收拾下行李,立刻转移到城外去。”

    小文书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使劲点头,并迈着急切的小碎步冲出了屋子。

    门外寒风刺骨,弥桑黛顶着直往肺里灌的冰凉向执勤的无垢者卫兵转述女王的决定,指导他们进行转移准备……往日这该是培提尔大人的任务,但眼下,女王能依靠的暂时只剩下了她,就算硬着头皮,她也得扛起这份担子来了。然而,一大堆细节事项才交代未半,某位熟悉的访客在两名无垢者的押送下来到了女王的房间外,打断了她正在做的事。

    “梅丽珊卓女士!”弥桑黛及时闭上了嘴以防泄密,转过头去带着戒备看向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红袍女:“陛下已经休息,您有事要见她的话,还请明日再来。”

    “别尝试骗一个高阶祭司,小女娃。”梅丽珊卓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但语调依旧从容且不可置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做个聪明的女孩,进屋去通报女王,告诉她我有事求见;要么当不知好歹的傻姑娘,试着拦我,逼我自己‘想办法’进去。我时间紧张,你最好立刻做决定。”

    ……

    第556章 “一线生机”(上)

    和大部分维斯特洛人不同,丹妮莉丝对红神教可一点也不陌生,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半个信徒。

    因为至高牧师本内罗从火焰中解读出“龙女王就是预言之子”的缘故,红神教上上下下无数人不断地在狭海两岸为她宣传造势、阻挠反坦格利安联盟的组建不说,瓦兰提斯大红神庙还派了一位与梅丽珊卓同级的高阶祭司——马奇罗千里迢迢赶至奴隶湾辅佐指引她,并一直陪伴她到应验预言击败异鬼才离开。

    在此过程中,丹妮莉丝不仅进一步见识到魔法的神奇,更在长期相处中熟悉了解了这位红袍僧及其所信仰的神祇……

    那是一位神秘却可靠的男巫,所信仰的拉赫洛也似乎真实存在,他在自己身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在应那位神祇的指示,引导自己奔赴终焉之战,去成为击败黑暗拯救人类的预言之子。在此过程,马奇罗中保持了严格的中立态度,既未参与过瓦里斯和培提尔的争斗,也从未有过为自身谋取权力和私利的行为,更没为传播红神教而干出过任何诸如火烧异教徒之类伤害无辜的荒唐事。

    马奇罗良好端正的言行毫无疑问让丹妮莉丝对红袍僧及他信仰的拉赫洛产生了不错的观感和印象——实际上,她甚至动过在一统七国后任命马奇罗为首席宗教和魔法顾问、引进红神教以搅动七国一潭死水的宗教现状,并削弱旧镇海塔尔家cao控下的七神教对维斯特洛全境的绝对影响力、打破许多地方的人“只知有七神而不知有国王”的现状的念头。

    只可惜……后者在完成使命后坚持辞行返回瓦兰提斯,她留也没留住。

    但马奇罗走了没关系,丹妮莉丝对他及他背后的红神教势力的亲近和好感,此刻便以爱屋及乌的方式,延伸至了他信任的同僚——另一位红神高阶祭司梅丽珊卓身上。

    像他们这样身怀大能却虔诚无比、毫无政治野心的群体,应当不会出于什么肮脏目的,偏帮他人来欺骗或对付自己这个……预言中的女王吧?

    怀着这种心态,尽管女巫来访的时间很不巧,但丹妮莉丝还是在略微思量过后,决定稍费工夫见上一见。

    ……

    “请她进来吧。”

    丹妮莉丝下完指令,坐回位中,收起困惑和仓皇,挺直腰身,重新戴好了那属于龙女王的坚强面具……并抬头看向迤迤然走进屋内、虽面露疲色却一如既往的优雅高傲的红袍女。

    “梅丽珊卓女士,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红袍女摇摇头,“陛下,眼下不该由你来问我,而该由我来问你才对——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这里干什么?”

    “女士,我们都尊重您。”弥桑黛立马跳出来维护女王:“但这是陛下的房间,她在这里不需要任何理由,请您保持尊重!”

    “我知道这是她的房间。”梅丽珊卓用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的那种轻蔑眼神睨了少女一下,旋即把视线转回丹妮莉丝:“陛下的三位重臣同时中毒,两人毙命剩下那个也命悬一线,您此刻却既不设法抢救幸存者,也不赶紧撤离临冬城以防赠地军内乱……缩在无垢者保护下的这栋楼中,是在等待什么奇迹发生,还是指望局势能自行好转并平息?”

    丹妮莉丝没有被这番显而易见的嘲讽激怒,因为实际上她正准备撤离,不过被红袍女的上门求见打断了罢了——她与弥桑黛悄悄对望一眼,谁都没把实情说出口来。

    短暂的几秒尴尬寂静后,丹妮莉丝意识到,在真相揭露以前,哪怕只做做样子,她也应该表示出一点对下属的关心:“这确实是我的失误,请原谅。梅丽珊卓女士,艾格在昏迷倒地前点名要向你求救,想必你已参与过了治疗,能否说说,他现在怎样了?”

    “死了。”红袍女面无表情地吐出两字,旋即补充道,“科本学士辨认出总司令中的是他被盗的某种毒药,这种药物毒性剧烈无比,却有个特点——它可以被人体自身消解,所以……不仅小剂量服用毒害轻微,而且从理论上来讲——只要设法吊住中毒者的性命,他便能靠自身的身体机能撑过去并完全恢复。于是,我整个下午都一直在施法为其续命,用法力与毒药进行消耗战,尝试救下守夜人总司令。”

    “咳咳,陛下。”

    弥桑黛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啥也没说,实际上却是暗示提醒丹妮莉丝:即使是红神高阶祭司,说的话也不一定就完全可信。

    “那为什么失败了?”在从红袍女口中听到死了两字时,丹妮莉丝感觉就像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既有些空落落,但同时却又松了口气。失去知己的苦涩,和得知前者并未背叛的轻快……几种截然不同的情感混杂在一起,滋味当真难以言表,即使在被弥桑黛提醒意识到女巫也可能是在欺骗自己后,依旧久久无法从这种怅然若失中走出来。

    “因为没有人的法力是无穷无尽的,我已竭尽所能,但总司令喝下的毒酒实在颇多,而这毒的威力也完全超过想象……再强撑下去,我反倒会先支持不住了。”

    一边说着,一边仿佛是要为自己的话增添说服力似,梅丽珊卓自顾自地走到旁边专为访客准备的椅子旁,像被抽干力气般坐了下去。

    她当然没真如表现得这般虚弱,但不管怎样,至少她现在法力已近枯竭这一点是真的:艾格把那条魔法项链还回给梅丽珊卓时,其中的魔力居然已经所剩无几。这很不可思议——要知道,这条项链设计打造时可是确保了能解掉足以毒倒十头大象的毒的,只要佩戴者不是把毒药当水喝当饭吃,怎样也不可能把其中魔力消耗得如此干净。

    与其说艾格是用它解毒耗尽了魔力,倒更像是——某种东西把里面的魔力全吸干了。

    若借项链的是某个祭司同僚,她定要找上门去讨要说法,但面对拉赫洛钦点的代言人,梅丽珊卓不敢多问,只能默默把这亏咽下肚。她现在是在依靠自己本身的魔力来维持着青春法术,这让她看起来颇有些憔悴,但倒歪打正着,可以作为她说法的有力证据了。

    “所以说,您是放弃对他的治疗了?”尽管知道这很可能是个谎言,但不知为何,丹妮莉丝还是感觉到了真切的心如刀割,连说出的话里都带上了些生死离别的不舍苦涩。

    “很遗憾,但我别无选择。”梅丽珊卓用波澜不惊的残酷语气说道,“虽然呼吸和心跳仍未消失,但他和已死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快的话片刻之内,慢的话也就是能到天亮……但,我在冷静下来后细思,发现:其实还真有办法能救他。”

    ……

    是该说“太好了”,还是“果然是这套路”?

    女王和弥桑黛主仆二人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的东西。

    如果说梅丽珊卓的前半段话还让丹妮莉丝心有戚戚焉,沉浸在哀伤中,但后半句话顿时搅散了这种氛围——甚至还让她难以遏制地咬牙切齿起来:说了一大堆,反正他最终肯定是死不掉了咯?

    那自己先前的一大堆心理活动岂不全是在浪费感情?

    只要艾格不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据说”经历了多少艰辛和波澜,他都将是永恒的最大嫌疑人,自己会一生都没法从这种猜忌中走出来。

    丹妮莉丝的面色冷了下来,但毕竟不想和一位红神祭司翻脸,只好继续把戏演下去:“什么办法?”

    “真龙血脉含有强大的力量,我恰好学习过一种冷门的血魔法,能将这种能量释放出来,导入他人身体中,令其发挥起死回生的效果。”梅丽珊卓盯着丹妮莉丝的眼睛说道,“若陛下愿意献出一些血液供我施法,兴许还能搏一把,尝试将总司令大人从死亡的边缘的挽救回来。只是不知,这个守夜人在陛下心中有没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以及您……有没有这个魄力和勇气一试了。”

    血魔法?

    丹妮心中一动。

    没人比她更懂血魔法!

    等等,串戏了……这么说当然是扯淡,丹妮莉丝绝没有自大到敢和一位红神高阶祭司比谁更懂血魔法,但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她虽谈不上掌握或精通这种极端冷门且一听就很邪恶的技术,但还真对其有所了解。

    原因无它,她真的——不止一次亲眼目睹,甚至近距离接触这玩意。

    早到当初在拉札林碰上的巫魔女弥丽·马兹·笃尔,晚些到她亲身赶赴亚夏习得的驭龙术,再近一点到看着马奇罗通过向火焰献祭血液以联络拉赫洛向祂求取回应和指引……

    丹妮莉丝所知所见的一切,都让她明白:血魔法确实存在,也当真能救人。

    至于真龙血脉中具有的力量,更是让她不知被多少神秘测的人士们觊觎过——无论是在不朽之殿中时险些被男巫囚禁,还是前往亚夏时被那位神秘的魁蜥要求以血来换取《驭龙要典》……

    如果说丹妮莉丝先前还是十分怀疑艾格,那在被梅丽珊卓这么煞有介事、搞得像真的似地说了一通之后,便降到了八分。

    这到底是艾格导演的一场骗局,想让自己因为亲身参与救援而消弭对他的怀疑,还是……他此刻真的奄奄一息正步向死亡,亟需血魔法这样的非常规方法,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丹妮莉丝正在犹疑不定,旁边的弥桑黛却急得一下跳了出来。

    “陛下,您不能过去!”小文书眼看着丹妮莉丝的态度从坚决软化,明白女王已经陷入了当局者迷的困境,又心生幻想起来,紧张之下再顾不上涵养和礼仪,当着梅丽珊卓的面便喊了出来:“这很明显就是个陷阱!”

    ……

    第557章 “一线生机”(中)

    梅丽珊卓忽悠人的事情做了不知多少,但明目张胆的欺骗——尤其还是非善意的欺骗,当真是已有许久没做过,被弥桑黛这么一口叫破,着实心惊了半秒,才依靠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阅历所带来的强悍心理素质,硬生生撑了过去。

    她不仅未露心虚,反倒还妙目微眯,气势十足到颇有些恶狠狠意味地盯向黑肤少女:“小女娃,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这很明显是个陷阱’,你可明白,自己是在指控别人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