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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淡的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常坐位置旁的她,什么都没说,弯腰,取出落在抽屉里的一串钥匙。 那抽屉里,有她刚放进去的情书。 看到了是吗? 她有些记不清那几秒钟的心情了,大抵是紧张得要死吧,人生中第一次送情书。 可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拿好东西就走,没再看她一眼。 脚步声渐渐走远,她心里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什么,但终归他没直接拒绝不是吗? 她小心翼翼的护着心中的那点祈望,追逐着他走进自己毫无经验的领域,只为了离他更近一点,然后一次一次的怀着隐秘的欢喜制造所谓的偶遇,却看着他一次一次的从自己的身边目不斜视的绕过。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明白,那封未被第一时间处理的情书,大概只是因为他毫不在意罢了。 她一直都觉得,林风雅这个名字太过温柔雅致,与他身上那股清冷禁欲的气质不符,一直到后来,她在N大看到他。 有的时候,追着一个人久了,就会变成一种习惯。所以,当她只是偶然间从手机页面上抬头,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人群里的他。 一年未见,他似乎更高了点,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围巾圈在他的脖子上,浅浅的掩住他的下巴。 他似乎在跟谁通电话,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眉眼低垂着,透着几分柔和愉悦,整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就是这罕见的温柔,让她刚刚升腾起欢喜的心,如坠冰川。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他一点点的向她走近,那一瞬间,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脚底却生了根一般。 她隐约的听见他对电话那头的人温柔中带点纵容意味的说,“……好,知道了,我很喜欢……” 她和他最近的直线距离是两米,他没有发现她,不知道是她太渺小,还是他太专注。 她第一次见到电话里的那个女人,是她认识他的第十年,是她以工作之名呆在他身边的第五年,在法国。 那个女人,知性优雅,明艳大方,满身风情。 已婚。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仿佛坠落了无数温柔的星光,隐隐欢喜,隐隐克制。 就像,她看他一样。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样卑微地爱着的人,竟然也那样卑微地爱着另一个人,另一个家庭美满,且拥有幸福的人。 跟他们两人都不一样。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明明是她一个人的故事,是她硬生生想要拖着他和她两个人沉沦。 后来,她辞职了,理由是前些年曾经烂大街的一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很不走心。很敷衍。像是在等谁挽留。 辞职申请批的很快,快的让她一阵阵心疼。他什么都不问,什么也没说。她用十年走到他身边,他用三分钟处理了她的辞职信。 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努力装得没心没肺,笑着问他,“没有什么祝福语吗?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也好啊!” 瞧,曾今没心没肺惯了的人,如今却要努力装才能成。 他抬头看她,目光平静而淡然,没有疑问,没有不舍,更没有半分动容,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她无数次的经过他的身边。 “祝好。”他说。 在她目光一点点的快要破碎成泪的时候,他这样说。 声音还是她喜欢的那种清朗如磬。 她突然想要勾唇笑一笑,眼中含泪的那种。 她想,这大概是他能给她的最后的体面和最大的温柔了。 再后来,她来到了一座充满风情的小镇,重新遇见了一群善良可爱的朋友,有优秀的男孩子向她告白,她笑着一一拒绝,很温柔。 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有一个白月光,她淡淡的随他们笑,和她们一起闹,然后云淡风轻风流洒脱的道,“白月光落在了地上,就成了霜,不要也罢。” 可她知道,他不是白月光,他是皎皎天上月,是她不顾一切的梦想,是她奋不顾身的爱情,是她青春回忆里忘却不掉的念想,是她心上一道永远无法治愈的伤。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他们的故事,完。 第六十七章 番外(梁益):她是他的遥不可及 梁益回国的那天,大雨滂沱。 发小开车来接他,打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告诉他,南城要结婚了。 他应了一声没说话,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雨幕。 雨下得太大了,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还是那个人吗?”他问。 “对,是那个人。两人这么多年还甜得不行。”发小的声音有些感叹。 他似乎笑了下,回答,那就好。 五年,这个城市变了很多,高楼迭起。 “她这些年过得真挺好,你也……”发小欲言又止,他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喜欢过南城的人。 “再等等。”他说。 等什么呢?等时间将一切痕迹抹平,等他心底的那股失落和难受消散。 “你说你当初怎么就不早点表白呢?你们那时候的关系多亲近啊!” 没机会的。 梁益心想。 他很清醒。 梁益出生的时候,梁夫人已经四十岁了,梁家主母的地位岌岌可危,梁益的到来成为她绝地反击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