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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裴南秋不要他了。一个愿意拿命拯救他的人,该是有多伤心、绝望,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温染拾起地上的信封,封皮写着佟知宥的手机号,他强撑着意识抹掉眼泪,把照片尽数撕毁,口吻郑重地向裴南秋保证:“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在家等我回来。” “阿染。”裴南秋出声喊住他,无力地摇摇头,“他能查到我们的住址,并将照片寄给我,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你不可能甩得掉他的。” 温染否定道:“他只是个小混混而已。” “不,我想我比你更了解他。”裴南秋面朝温染,肯定地说,“因为如果我是他,我也会为了得到你而不择手段。” 脚步停在玄关,温染神色微顿,继而换好鞋子,愧疚道:“都怪我一再纵容他,不然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闯的祸,理应由我去解决。” 温染正欲转身,裴南秋忽然问:“解决之后呢?” 握向门把的手悬停半空,温染听见裴南秋悲凉的声音:“你难道就会听我的话了吗?” 门在背后轻轻掩合,温染步履不停地跑下台阶,掏出手机拨通佟知宥的电话。久违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染单刀直入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筒里传来躁乱的杂音,片刻之后,佟知宥说:“来见我一面。” 温染不多废话:“地点。” 佟知宥笑道:“我们最初相遇的那家gay吧。” 疾跑到万新小区门口,温染抬臂拦下一辆出租,直奔“无度”。坐在车内的人是安静的,心脏却被各种负面情绪蹂/躏和凌迟——对简熙泽的怨、佟知宥的恨,以及对裴南秋的悔,这些都是他的债,他要一样一样的承担和解决。 可正如裴南秋所言,温染根本不是佟知宥的对手。 车子抵达“无度”,温染交完钱迈下来,这间gay吧规模不大,客人也并不算多。离近吧台的卡座里,自从挂断电话,佟知宥便一直紧盯大门,等待着温染自投罗网。 温染置身危险的境地,和佟知宥对上视线,他大步走过去,不闲聊、不叙旧,开口言简意赅。 “究竟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们。”温染语声不善地说,“要钱的话,你尽管开个价。” 佟知宥端起杯子,碰了下放在温染面前的高脚杯:“陪我喝会儿酒,我再告诉你。” 温染耐心耗尽:“佟知宥!” “这也是我的条件之一。”佟知宥愉快地晃着酒杯,金属耳钉在炫彩的流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 抄起杯子,温染仰头一饮而尽,抿直唇线,他咬紧牙关道:“你能不能别再胡闹了。” “你刚才用了‘我们’这个词,这让我非常不爽。”佟知宥说,“它带给我一种错觉,就好像,你真的爱上了裴南秋一样。” 温染正想反驳,忽地,眼前的画面虚化,视界如万花筒般开始旋转,意识突然摇摇欲坠。身体的异样令他四肢发寒,当温染丧失力气倒向桌面,依稀听到佟知宥的冷嘲:“你跟我这儿装什么善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虚伪的人。” “你还想把自己摘得多干净?”佟知宥咬字清晰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从始至终,伤害裴南秋的就只有你温染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52章 滴答,花洒落下一滴水珠,封闭的房间内拉着窗帘,阳光透不进来,外面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十二个小时之前,温染从昏迷中醒来,直到现在,佟知宥才肯给他松绑,把他抱下座椅,安置在温暖的被窝里。 晕眩、阵痛、恶心,温染意识模糊,佟知宥反反复复了多少次他不清楚,他只感觉到冷,五脏六腑都畏寒,没有食欲也不觉得口渴——这一刻,何为真正的绝望,温染终于有了实感。 当眼神变得清明些时,躺在一旁的佟知宥将人揽过来,低头亲吻温染的眉心:“醒了?” “难受吗?”他装作心疼地问,然后移近温染耳畔,“或者说……还没尽兴?” 温染嘴唇发抖,哆嗦着吐出两个字:“畜/生。” “谁都可以这么骂我。”佟知宥垂下眼睫,勾起唇角嘲讽道,“唯独你,没这个资格。” 空气中飘散着鲜腥的气味,皮肤潮湿,额发凌乱地粘在脸上,眼泪早已流干,收拢的五指攥皱床单,温染咳嗽两声,难受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佟知宥撩开他的刘海,珍重地亲吻:“小染,我厌恨被人抛弃的感觉,是你伤我在先。” “我说过,不要让我找不到你。”佟知宥将人抱得更紧,耐心地安抚,“我若是发起疯来,一向不考虑后果。你忘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啊。” “小染,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此刻的佟知宥像只受了伤的幼兽,贪婪地嗅着温染身上的味道,说,“我以为,你只愿意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没想到,你在别人那里居然那么放得开。” 四肢无法动弹,温染失神地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你勾/引人的本领可真厉害啊。”佟知宥讥讽道,“能不能稍微跟我透露一下,你是怎么勾/搭上胜杰地产的总裁的?” 温染一瞬睁大双眼,面露惊恐,当佟知宥念出“简熙泽”的名字时,他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