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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腿没事吧?” 苏时清还是温柔的语气,蹲下就要看他的腿。 简风看了苏时清一眼,衣服全湿了,头发粘在额头,看上去狼狈又邋遢,林信然嗤笑道:“哟呵,这不是上过报纸的苏医生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像个落汤鸡一样,哈哈,简风你说是吧。” “腿没事吧?” 所有人都在看着简风,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热闹的眼神,简风突然觉得像是被嘲笑,他以为苏时清会穿着洁白的大褂出现,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得意地介绍:看,我男朋友是个医生,我没骗你们吧!我就说他会来! 自尊心作祟的他出口却变成了:“你怎么才来啊?我在电话里说流血不止,都快死了,你还花了一个小多小时才到,就不怕我出事死了?” 苏时清没说话,确认了简风没事,转身就要走。 不想解释太多。 后面林信然还在怂恿简风:“看吧,我就说他不爱你不重视你。” 简风站起身大喊:“苏时清,你爱我吗?” 他希望苏时清说爱。 苏时清什么都没说,爱的,但是被这么折腾,再爱也累。 “你不说,那我们分手吧。” 简风又说。 苏时清眼底滑过悲伤,心跟着悸痛,在简风心里,“分手”两个字就像 “吃饭” 一样能随时随地说出口。 “简风,你想清楚了,要分手吗?” 简风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是不想分的,觉得他是在挽留,他丝毫没注意到苏时清眼里的伤,仰起脸说:“苏时清,我们比赛骑摩托车,你赢了我,我们就不分手。” “好。” 不是为了那句 “赢了就不分手”,而是为了证明给简风看,他爱过简风,只是最深的爱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下过雨的赛道湿滑,苏时清什么都没说骑上车。 简风一早打算好了让着他的,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本来就没打算真的跟苏时清比,他是专业训练过的摩托车职业选手,苏时清只是个刚学会骑摩托车的普通人。 苏时清真的很想赢,疯了般把油门加到最大,简风开始害怕,他不敢追太紧,在风里大声喊着苏时清名字,告诉他他已经赢了,可苏时清听不见。 他冲到终点,速度太快刹不住车,整个人跟摩托车一起撞向路边山坡。 救护车上他腿全是血,简风哭得整个人发抖,哭着说:“我再也不提分手了,我们不分手,我一直是爱你的。” 苏时清痛得浑身冒汗,他看着简风,替他拭去脸上的泪,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眼神很温柔,又很残忍地说:“简风,我们分手吧。” 第39章 两年后 作者有话说: 两年时间过得很快,仿佛只是站在医院楼顶看了两次晚霞,淋了两场雨。 医院外那棵小橘树已经结了两次果子了,第一年只结了两个,一个摘进了土里,另一个被苏时清摘了,新结的果子很酸,酸得苏时清眼睛涩,第二年苏时清学着书上教的给橘子树剪枝打枝,结的果子数量不少,但还是酸。 苏时清站在橘子树旁,又想起简明远的话:人也跟种树一样,需要修枝打枝,去掉不好的,才能长得更茂盛。 简风离开后简明远找过苏时清,他觉得很对不起苏时清,跟苏时清说了那番话。 苏时清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简风了,他以为再次见到简风能够云淡风轻的跟他打声招呼。 可那都只是他以为。 简风最近频繁出现在医院、他家路下、医院往他家的那段路,苏时清感觉很烦燥,就像一块已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发痒,发痒就会控制不住去挠,一挠发炎,跟着流血。 就像现在,简风坐在地上,拉起裤腿,指着腿上的纹身说:“你还记得这个吗?” 那里,原本应该是一条长长的疤痕,现在疤痕被一道纹身遮挡住,一条跟疤痕吻合的心电图波动线。 “这是我爱上你时心跳的频率。” 简风指着腿上心电图波动线纹身说。 苏时清对上简风眼睛,简风眼睛里没有月亮,只有苏时清。 “不记得了,麻烦让下。”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这里的伤口是你缝合的,上面的纹身是我爱你时的心跳频率,你怎么能不记得……” 简风站在风里,看着他的背影,吃着月饼,直觉得嘴里苦得厉害,明明以前苏时清说过月饼很甜的。 晚上,苏时清又失眠了,又想起刚跟简风分手的那段时间,过去两年了,回想又像昨天。 那天雨很大,腿痛的已失去知觉,却还能感觉到简风眼泪滴到自己脸上的触觉,很烫,烫得苏时清跟着流泪。 可他知道他经不起简风的折腾了,当所有爱意被磨成粉末,不用大风大浪,哪怕寻常的一个轻轻呼息,都能将它吹散。 跟简风在一起一年多,吵架的日子多过恩爱的时间,再强大的爱意也撑不起频繁的争吵,苏时清二十五岁,简风二十二岁那年他们在一起,那段感情仅维持了一年,惨烈收场,如今苏时清二十八,简风二十五,刚好是苏时清遇到他的那个年纪,命运喜欢画圈,只是苏时清不想再跟简风有任何关联。 他们在病房见了一面,那时的苏时清已然死心,面对简风的眼泪和愧悔,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伤我的时候,你就没一点感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