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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O互换人生了! 第150节

    傅天河将陈词的所有反应看在眼中,所有的忐忑和紧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他,前所未有的坦荡。

    告白就告白吧,虽然确实是想让自己的心意永远烂在肚子里,但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傅天河意识到如果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他至少得让九月知道,有这样一个人默默喜欢着他。

    现在小小的皮筏艇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九月就是想躲也躲不了,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有一个回答。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傅天河都会坦然接受,他已经竭尽所能,做到了自己的最好。

    陈词中途回过神来,开始收拾泡了水的背包。

    海面上风起云涌,精神领域中,下方三四十米处,数不清的小型原初生物正朝着战场的方向游去。

    也许红色水蛭和勃氏新热鳚的战斗已经分出个胜负,它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一杯羹。

    只是那里不光有战败者的尸骸,还有陈词投放的嵌合体。

    两人的终端都是防水的,除了没信号,其他功能都还正常。

    大洋中是没有信号的。

    当年马斯克推出野心勃勃的星链计划,4.2万颗太空卫星能让信号覆盖至全球的每一寸角落。

    然而星链卫星侵占着正常的航行轨道,不断撞击其他的气象卫星和监测卫星,甚至摧毁了一座国际空间站,又因为等离子太阳风暴剧烈爆发,使得上百颗星链卫星坠落,在那之后,就是全球海平面急剧上升噩梦发生。

    星链计划最终破产,现在想要在大洋上获得信号,需要和信标的云端进行连接,每艘轮船上都设有信号基站,身处基站的覆盖范围之外,就意味着失联。

    现在陈词就算想要和陈念联络,报个平安也做不到,有水手看到他和傅天河跳船,应该会摸排他们两人的身份。

    希望在客轮公布消息之前,他们能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发送消息,省得让陈念担心。

    不过还好,陈词肩膀上还有事先植入的芯片,他有问过沙弗莱,大皇子回答说就算在信号缺失的地方,北斗系统的卫星也能将他准确定位。

    沙弗莱没说具体的原理,但陈词觉得,alpha可能专门为此启用了一颗卫星。

    傅天河清点了包里的物资,食物足够他们使用一个多星期,他们还带了小型海水净化器,不必担心饮用水的问题。

    接下来只需要保证在皮筏艇上不会出现其他意外就行。

    橙色的小艇就这样无休止地飘荡在海面上。

    他们吃了点东西补充能量,等待获得救援,或者出现自救的机会。

    天色越来越暗,浓云始终聚集在天穹,近乎压顶,一滴雨落了下来,滴在陈词脸上,冰凉。

    还没等陈词给傅天河说下雨了,更多的雨就接踵而至。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似乎都带起痛感。风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几近呼啸,陈词和傅天河终于迎来了他们旅程中的第二道考验——

    因为原初生物死斗产生的海上风暴就要到来了。

    第103章

    如果说从原初生物口中逃脱,是因为他们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么单靠一艘小小的皮筏艇挨过海上风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无论哪一种生物都没有资格和大自然抗衡。

    陈词紧紧抓住两侧的把手,稳住身形,傅天河将大聪明用力抱在怀里,防止它坠入海中。

    精神力竭尽所能地向着远方扩散,远一些,再远一些!

    雨愈来愈大,转眼就成瓢泼之势,把两人一狗淋成了落汤鸡,傅天河挪身过去,用力抱住陈词。

    他们尽可能地压低身形,降低重心,好能够稳稳地趴在皮筏艇上。

    雨水顺着陈词脸庞滚落,他湿透的乌黑眼睫正不断颤抖着,似即将在暴风雨中折翼的蝶。

    突然间他睁开双眼,一滴雨落入琥珀色的眸中,带来些微刺痛。

    但陈词完全顾不得这些,喊道:“往西南方向!那边有一个平台!”

    西南方向?

    风和海浪确实在把他们往南边推,但还需要调向西方。傅天河高声问道:“大概有多远?”

    “不到十公里!”

    那很快就能到了。傅天河立刻从包里翻出塑料布,他将塑料布绑在船桨上,做成简易的帆,顶端牢牢系上登山绳。

    皮划艇上没有能够固定风帆的地方,傅天河就紧紧地抱着船桨用身体固定,让陈词将其拉起。

    简易的风帆竖起,被哗啦一声吹鼓。

    陈词左手拉着登山绳,右手紧握剩下的另一根船桨,竭力划动海水,让皮筏艇的头朝向西南方向。

    有经验的水手可以“抢风行船”,也就是所谓的逆着风前行。

    无论风往哪个方向吹,总能和帆面产生一个垂直的作用力,正是这个垂直的力推动着帆船前行,所以只要不断调整船身和风帆的位置,以“之”字形的路线,就可以借着风往任何一个方向行驶。

    “向左!”

    傅天河大吼着,和陈词共同将风帆侧向左边。

    他们此前都没有过cao纵帆船的经历,但幸运的是两人物理都学得非常好,现在的情况也只是缺一个向西的动力,cao控起来不算太过困难。

    风帆让皮划艇的前行速度到达顶峰,狂乱的风雨打在身上,让两人被迫眯起眼,只能看清小小的方寸之地。

    他们竭尽全力地降低着重心,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整个掀翻坠入海中,等到那时,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精神力探测着方位,时刻指引着两人调整风帆的角度。

    近了,越来越近了!

    已经能在重重雨幕中看到灰黑色的平台,耸立在汪洋之中,简直就如同永夜中的一盏灯火,让两人精神猛然一振。

    再也无须陈词用语言指引方向,平台就立在那里,等待着他们靠近。

    距离平台还有百米,傅天河大声喊道:“准备登陆!”

    他们撤下风帆,皮划艇仍旧在惯性的作用下朝平台靠近,只是短短半分钟,就已经飘到了平台之下。

    傅天河瞅准时机,伸出手抓住了满是金属锈蚀的基座。

    惯性拉扯着他的身体,让傅天河猛一震颤,他用自己的力量将皮划艇固定,对陈词大喊:“快点爬上去!”

    陈词迅速背上沉重的包,他已经在皮筏艇的扶手上系好了绳索,把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系在竖梯上。

    少年站起身,皮划艇剧烈地上下浮动着,他深吸口气,向前一蹬,双手精准地抓住了竖梯。

    陈词一节节地向上攀爬,平台显然废弃了很久,竖梯上满是海水腐蚀产生的锈迹,硌得掌心刺痛。

    中途有用于短暂歇息的平台,陈词没有停下,继续向上。

    傅天河伸手捞起另一只包,单肩背着,跟在陈词身后,在惊涛骇浪中,两人一前一后地爬了三十多米,终于到达平台。

    陈词双手抓住旁边的栏杆,以跪姿稳住身形,他用力喘了口气,将背包放下,回身伸出手,拉了后面的傅天河一把。

    在alpha登上平台的下一刻,陈词重新打起精神,沿着竖梯原路返回。

    “大聪明!”陈词喊着比格犬的名字。

    比格犬听到主人的呼唤,用尽全力吠叫着,刚才面对异形般的巨型原初生物,又在海上无比颠簸的漂流,现在两个主人还接连离开,皮筏艇上只剩下了它一条狗,几乎要把大聪明的胆子吓破。

    陈词下到海面处的最后一阶,他一手抓住竖梯,另一只手用力向前探,握紧大聪明后肩部的背带,将它整只狗拎起来。

    还好大聪明这段时间没被养得太胖,之前作为实验犬过于瘦弱的身躯如今帮了陈词大忙。

    陈词把大聪明的狗绳系在腰上,一只手抱着它,只靠右手艰难地向上攀爬。

    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迅速消耗着,用于形成防护和命令原初生物的精神力还未全然恢复,陈词咬牙强忍着强烈的疲惫,在还剩下最后几米时,他实在没了力气,只能用手肘挂在梯子上,身体如同一枝在风中飘荡的苇杆,飘荡在狂风中。

    傅天河见状,立刻下来,将陈词连拉带拽地扯上平台。

    “好好休息,我去把皮筏艇收起来。”傅天河搀扶着陈词来到房檐下,陈词靠墙脱力地坐着,怀里抱住瑟瑟发抖的大聪明。

    雨已经大到几乎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傅天河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重新向下,竖梯无比湿滑,稍有不慎就可能坠入海中,被狂乱的海浪卷走。

    他攀爬下去,在最贴近海面的位置停住,单手单脚固定住身形。

    皮划艇被陈词用绳子固定住了,此时绳子紧绷,拉拽着它不被冲走,傅天河用力拽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拉过来,用脚踩住。

    他眯着眼,在一片昏暗和模糊的雨幕中找到充气口,竭尽全力地躬下身,将其打开。

    皮划艇迅速泄气。

    傅天河用力踩着它,让这一过程快点进行,等到气放得差不多了,他把固定在竖梯上的绳子解开,改为绑在腰间,用自己的身体拉着已经干瘪的皮筏艇爬上平台。

    整个过程相当艰难,傅天河身体素质极佳且体力惊人,在最后也不免觉得吃力。

    皮筏艇被绳子拴着,悬在空中,被风吹得拉扯着傅天河,alpha只能用尽力气地抓住竖梯,保证自己不会被带走。

    一根不起眼的铁刺扎进他掌心,尖锐的疼痛却在神经紧绷中被忽略,肾上腺素支配着全身,傅天河松开手去抓上面的阶梯,铁刺从手掌的一边划至另一边,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

    终于爬上了高约三十米的平台,傅天河仰面朝下地趴在地面,剧烈喘息两口,雨水顺着他发梢流的满脸都是。

    之后他跪在地上,双手拉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拽上来。

    登山绳被染出一段又一段的鲜红,看到绳子上的血迹,傅天河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雨已经让平台的外沿变得相当湿滑,傅天河重新站起身,他弓着身子,闷头向陈词所在的屋檐冲去。

    穿过瀑布般的浓密雨帘,不再有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身上。

    傅天河喘息着靠墙坐下,他抓紧时间把皮筏艇的气全都放掉,将它折叠成方便携带的形状。

    陈词靠在墙上,浑身湿透,乌黑的湿发杂乱地黏在鬓角,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在下巴汇聚着滴落,或继续流过脖颈,途经皮质的防咬合项圈,没入领口。

    他嘴唇都失了血色,微张着嘴平复呼吸,整个人苍白又脆弱。

    “你怎么样?”傅天河低声问他。

    陈词摇摇头,他微皱着眉,用力吞咽了一口,喉咙和肺部刺痛。

    傅天河看向陈词垂在身边的手臂,他攥住少年手腕,将陈词的手拿起来,掌心向上。

    原本细腻白净的手掌被生锈竖梯磨得通红,甚至都能看见刚产生的小小的水泡。

    傅天河心疼得要命,那可是三十多米高的梯子啊,正常情况下爬上两趟都挺费力气,更别说还要带着物资在暴雨里攀爬,九月那么漂亮的手都给磨成这样了。

    陈词则一下就注意到了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袖子。

    “你受伤了?”他问。

    傅天河看了眼自己被划破的手,无所谓地将它背到身后:“哦,没事,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