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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别动哦。赵尤走到了那根立柱前抬头挺胸站好了,你说过我和林悯冬体型差不多的,对吧? 筱满匆匆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着电视机的方向抽烟。电视机的屏幕上映出他的半截身体。 赵尤回头比较着自己头部的位置和立柱上的弹痕位置,问道:我是不是应该矮下去一些啊,我的脑袋应该往右边这里偏一些啊? 是。筱满说。 赵尤转了回来,面向筱满,筱满的一只手插进了裤兜里,眼眸低垂。他看不到他的眼神,看不清他的表情,室内太暗了,灯光太红了,红色比黑色还要霸道,血一样覆盖住人的所有表情。 赵尤说:天花板上的那个是因为你鸣枪警告他,是吧?他当时做了什么你要警告他?你怎么警告他的? 筱满稍抬起了眼睛,看着赵尤说:我刚才来的路上想了想,翁情回家的时候,那个凶手说不定就在64号里,指甲油和油漆都是现成的,不像之后,指甲油像是他自己带去现场的。 赵尤没接话茬,直勾勾盯着筱满。筱满没有移开视线,他咬住短短的香烟,双手在空中比划:他当时要靠近我,我就警告他说,你别再乱动了,我说,你举起双手,跪下来,脸朝地躺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你一进门,就表明了身份,就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要他放弃抵抗了? 是的,当时他站在床边,第一反应就是反抗,拿了台灯砸我,我开了一枪,就是墙上那个弹痕,他看到我有枪,怂了,举起了手,但是人还在往我这里过来,我就鸣枪警告他不要再乱动了。 赵尤举起了手,慢慢朝筱满靠近。筱满说:你不要过来了。 赵尤问:他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就是普通的衣服 洗过澡了吗?头发是湿的吗?穿了脱鞋还是光着脚? 头发有些湿,好像围的是浴巾。 你刚才还说他穿的是普通的衣服。 我有些记不清了。筱满往后退了一小步,光着脚。 你当时也往后退了吗? 不是,没有。筱满往前跨出了一步,烟头掉在了地上,他抬脚蹍了两下。一股刺鼻的毛毯燃烧的气味转瞬即逝。 电视机呢?开着吗? 开着。 在播什么吗? 不记得了。 赵尤打开了电视,电视台在播本地旅游节目,端午放假好去处推荐,黑山野营,动物园亲子游,诸如此类。 这样能帮你恢复一些记忆吗? 一张张欢乐的笑脸在电视机里摇来晃去。筱满说:好像在播电影。 你看过吗? 译制片,没看过。 赵尤说:你还有一枪没开。 对,还有一枪,戴柔来了,我去给她开门。 你进来的时候门没锁,进来之后,你锁了门?显然不可能是我锁的,我到现在还没能靠近那扇门。 对,我锁了门。筱满斩钉截铁。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你来爱琴海之前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搭档,告诉她,你有重大发现,嫌犯就在爱琴海,但是你没有给你的搭档留个门?你想和嫌犯被单独锁在这个房间里? 我怕嫌犯跑了。 但是你有枪,你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你以前还当过那么多年特警,你进屋的时候应该已经判断出嫌犯只有一个人了吧,你觉得自己没办法控制住局面? 筱满擦了把脸:我进来之后锁门了吗?我不记得了,十年前的事情了。他惨笑了下,你问我昨天我吃了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昨天吃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吃,就算吃了也都吐了出来。 你这么了解我? 林悯冬当然了解你。赵尤说,林悯冬又是在什么时候和你坦白人是他杀的呢? 我说,我是警察,他说筱满吞了口唾沫。 林悯冬说了什么? 筱满默默举起了手,看着赵尤,眼里的光闪个不停:我问林悯冬,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何君君,孔亭,冯利缘一家三口,送水工人颜之重,还有03年夏天死的那些人,01年死的那些人,98年付媛媛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我怎么说的? 你筱满的嘴唇明显在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他抓着裤腿极勉强地站着,勉强地往外吐字:你说,是我杀的,都是我做的。我说,我是警察,你现在跟我回去协助调查,我说,你这个变态!筱满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这句话激怒了你,你试图反抗,逃跑,被我控制住,我的搭档来了,你偷袭了她,抢了她的配枪,你知道被抓回去肯定是死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抓着她走到那根立柱前面,我开了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