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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说完,从医药箱里取出了棉签,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他涂伤口,一边怔怔的看着Omega哪怕痛苦的皱在一起也十分漂亮的脸蛋,实在忍不住疑惑。 这么柔弱的Omega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安生的当议长夫人不好吗,非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兀自思索的时候,夏篱突然睁开了眼睛,护士心虚的一惊,却见夏篱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谢谢你,O小姐。” 护士愣了会神,急忙道:“别客气,夏先生。” 她和主治医生们都喊Omega夏先生,这是夏篱自己要求的。 夏篱有些难为情的虚弱请求:“O小姐,我……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可以,夏先生。” 夏篱犹豫了会,干涩着嗓子说:“我好疼……腺体好疼……你能不能,帮我吹一吹?” 护士疑惑:“吹一吹?” 夏篱低低的“嗯”了一声:“先生说,吹一吹……就不会再疼了。” 护士心里莫名一刺,看着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最终凑近他的脖颈,拉开一段合适的距离,当真对着那肿胀的腺体吹了几口气,再抬头看夏篱的时候,却发现他在无声的流泪,立马呆滞住。 “夏先生?” 夏篱哽了一声,眼里噙满了泪水:“谢谢您,O小姐……” 护士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给他盖好被子,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最终离开。 门关上的刹那,房间里恢复一片死寂。 夏篱举起上了消毒水的手,蜷在嘴边轻轻的呼气,一边呼,一边小声的说:“呼呼,小篱不疼,不疼了啊……” 可是,还是很疼。 他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又哽咽着继续对手心呼气:“不疼不疼,小篱乖,不疼了……” 他从前切菜切伤了手时,幕云景就是这样对他的手指呼气,温柔的哄着他,小篱乖,吹一吹就不疼了,然后,夏篱真的由着他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自己,幕云景看他听话,还会低头吻他的脸颊。 那时候……那时候分明真的就不疼了啊…… “可是,为什么,我吹了啊,为什么手心疼,腺体也那么疼啊……” “呜呜呜……为什么……幕云景,你骗我,你又骗我,不是说吹一吹就不疼了吗……” “我还是好疼,好疼好疼……” 也还是很想你,很想很想…… 密闭的病房里不透一丝风,墙壁在发白的大灯照射下泛着寒光,这里更像是一个牢笼,禁锢着在死亡边缘下游走的Omega。 夏篱起烧了。 腺体像被完全浸泡在了热水里,灼热的沸腾着,仿佛下一秒钟就会爆炸,他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没多久,就被主治医师送进了重病监护室。 医师要给幕云景打电话,手术单上必须要家属签字才能起效,夏篱浑噩的抬起头,气若游丝的对医师说:“不要,不要告诉他……” “我们离婚了,我……我……” “我是自己的家属。” 医师是个五十多岁的Alpha,慈眉善目,他从手术起初的隔离期到夏篱此刻的命悬一线,一步步看下来的,心里难免不去心疼惋惜。 他拗不过这个看着柔弱实则倔强的Omega,只能由着他在手术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夏篱被送往手术室时,Alpha医师反复的询问他:“夏先生,你真的想好了,不打电话让议长大人过来?” 夏篱期间一直轻轻的摇着头,心里却跟千万把刀子绞着血rou一样疼。 他以前想,要是死了一定要见到幕云景才行,可是,现在却又反悔了…… 他不像旁人说的那样善良,他不是圣人,他也有私心的,他就想,如果真离开了,幕云景却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会不会记他一辈子,会不会因为悔意从而爱上了他。 这无疑是最刻毒的愿想,幕云景若真因此爱上他了,必然一辈子都不得安生,受尽良心和思念的谴责……他会吗? 夏篱不知道他会不会,只是自私的希望幕云景可以记他一辈子。 他爱了那么久的人,即使死了,也希望他能记着自己。 他其实不想,一点也不想幕云景找其他的Omega,他一点点用破碎的心去捂热的人凭什么要抱着别人,给别人温暖…… “我不好,不好的……”夏篱的眼角滚出一大滴泪水,“吧嗒”一声杂碎在手术台上,Alpha老医师愣了一会神。 半晌,他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悲天悯人的看着夏篱:“夫人,您这样做值得吗?” 夏篱眼睛里的光一点点幻灭,笑了:“值啊。” “您不就是想离婚吗”,Alpha医师声音愈加悲痛,“离就离,多大的事,您何至于要摘换掉自己的腺体,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啊!” 夏篱转过头去,眼底彻底灰暗,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淡,整个人如同脆弱上好的瓷器,仿佛一个指尖就能戳碎,他呆滞的看着头顶的手术大灯,无声的笑了,低低的,用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这样……我才能长记性,戒掉他啊。” 你不知道,我的A先生,他是我的毒,我上了瘾,无论现在伤的有多疼多重,好了以后,我还是想靠近他,继续爱着他。 我就是啊……就是要让自己长长记性呢。 换了和他契合度很低的腺体,摘掉Choker,断了和他所有的联系,所有爱的契机,我才会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