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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让我坐在宾利上哭 第206节

    里面有一枚钻戒和一封信。

    钻戒是请知名设计师定制的私人款,信是谈易亲自写下的,信的内容只有寥寥两句——

    回国吧,向宋小姐求婚,我会亲自通知亲朋好友祝福你们。

    父子无长仇,望我儿安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开始流言不断,有关于谈西泽的。传到宋觅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演变成多个版本,重点却始终只有一个。

    ——谈西泽有隐疾。

    她听到的时候只觉得荒谬,隐疾,什么隐疾?哪方面的隐疾?

    有人说,谈先生表面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私下的个人生活却极其混乱,堪称不检点,身体早些年间就被造空了,现在只是中看不中用。

    还有人说,谈总有隐疾一事是私人医生曝光出来的,切切不可传开。

    一时间,这个八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女人们最是感慨,话里话外都在惋惜,谈先生那样一副好皮囊怎么就有了隐疾呢?

    宋觅每次听到,都觉得莫名其妙和不理解。

    公司里有相熟的人还会来找她八卦,探探虚实,比如说常晓雨。

    “诶,我听说谈总有隐疾,真的假的啊?”常晓雨现在和她关系要好,也敢在上班时间跑到她的办公室八打听卦,“那是你男朋友,你肯定很清楚吧?”

    “从哪儿传出来的?”

    她都没察觉他有什么隐疾,这样的消息到底从哪里传出来的?

    常晓雨大咧咧坐在她桌沿上,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假的也能说成真的,传到最后更是神乎其神,搞得宋觅都忍不住会想一想,谈西泽真的有什么隐疾?毕竟空xue不来风。

    宋觅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好几和谈西泽通话时都想问,几番欲言又止始终没问出口。

    几天时间过去,她便将这个事情抛诸脑后,也没再想着提起过。

    春夏在转眼间过去,浓秋吞掉夏季的最后一分气息后,整座城市的温度转凉,人们纷纷穿上双层的衣服。

    一日傍晚,宋觅在给房间进行大扫除的时候,翻出当初和谈西泽签下的一纸挡桃花合约。

    她放下擦灰的毛巾,坐在桌边细看那份合约。

    她翻到第二页。

    乙方注意事项。

    1.在合约关系存续期间,为确保甲方满意度,乙方必须待在甲方五米内的位置,不能让其余异性靠近甲方进行搭讪或者其他sao扰行为。

    2.在合约关系存续期间,为保证服务质量,乙方不得进行其余任何兼职工作。

    3.乙方需要随叫随到。

    4.乙方不能穿气球的毛衣。

    ……

    8.乙方不得恋爱,保持个人圈子干净,以及拒绝所有暧昧关系。

    9.在必要时刻,乙方需要对外公开和甲方是男女朋友关系。

    所有条条款款一路看下来,宋觅嘴角禁不住扬起,脸上笑容在不由自主加深。那时她还没想起来幼时的他,一人蒙在鼓里,只有他在步步为营精心盘算着。

    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计划着要和她在一起。

    对于他的滴水不漏,她毫无察觉。

    最后,宋觅注意到合约的签订时间,仅剩一个月就要到期。时间过得真快啊,她不禁感慨,和谈西泽在一起一年多,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异地。

    人间四百四十病,只有相思病最苦。

    她把合约压在一本工具书下,重新拿起湿毛巾擦去桌角边沿的灰尘。

    九月一号当天,大学的开学日,宋觅特意调休,腾出时间送宋寻报道。宋寻高考成绩不错,674的高分,被渡城本地一所重点大学以第一志愿录取。

    宋寻本意是想到英国留学,读ucl,也就是谈西泽的母校。

    后来经过了解,ucl的本科入学条件,其中一条是需要完全国内大学一年级课程。

    报道后,宋觅把宋寻送到男生宿舍里,看了下宿舍环境,干净明亮的四人间,配有空调和独立卫浴,以及一台饮水机。

    “可比我大学时住的宿舍环境好多了。”她游目四顾,说道。

    “你快回去了吧,姐。”新鲜劲儿上头的宋寻开始赶她走,“床我自己铺,等下让别人看见你给我铺床的话,肯定会叫我姐宝男的。”

    姐宝男?

    宋觅被这话逗笑,把被褥放到其中一张下铺床位上:“好,我这就走,有事电话。”

    宋寻应声:“好嘞!”

    离开男生宿舍楼,宋觅往大学东正门的方向走。东正门一条街的两边两岸全是银杏树,此时节里,金黄的银杏正值鼎盛期,漫天灿灿的叶子随风而落。

    纷纷扬扬间,尽是秋季独有的浪漫缱绻。

    宋觅从东正门出来,抬眼间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迎新的学生队伍,有帮忙拉着行李箱的家长,还有一些卖小吃的小摊贩。

    下一个瞬间。

    她抬眼看见的,是人群中立在黑色宾利旁的男人。

    他在银杏路的尽头。

    宋觅脚步倏地怔住,眸光滞凝,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像是一场梦。

    正午的秋阳耀眼。

    万丈阳光洒落在男人的身上,他便周身渡金光,藏不住的笑意从他眼角流出,淌到眉梢,再至唇角。

    他站在那里,朝他张开双臂。等一个拥抱。

    周围嘈杂无比,可在这样的一个瞬间,万物万景的声音都在宋觅耳中消失,她的世界寂静一片,只能听到自己因为激动而加速跳动的心跳声,还有因为奔跑而乱掉的呼吸声。

    全部神经都紧绷起来。

    她没有犹豫地迈步朝他奔去,用尽浑身的力气。

    奔跑时,风的声音从耳边刮过。

    两人间隔百米左右,宋觅记得高中有一次运动会,她被体育委员拉去凑数,报了个百米短跑,她跑得喉头腥甜气喘不及,也还是注定的最后一名。

    此时,那种腥甜的气息再次遍布口腔,她难受至极,却觉得自己比高中那次跑得要快许多。

    她从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跨在侧边的包包都因为她的奔跑不停撞在胯骨上,吧嗒吧嗒直响。

    此时的他,前方有许多洋溢着年轻笑容的学生脸孔。他被这么一衬,就显得年轻从和许多,像极当年那个只身在伦敦留学,晴天时在大英图书馆红色建筑里,独占一方角落安静阅读的年轻男子。也是雨天带一把黑色雨伞,在东方艺术馆看《女史箴图》的孤冷者。

    保守刻薄的伦敦,造就眼前这个眉眼深邃阴郁的男人,他唯有在见她时,眼里如有万卷春光。

    宋觅朝他飞奔过去,以撞的姿态冲进他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他也是将她接了个严严实实。

    佛手柑和九里香的味道涌来。

    将她包裹。

    她激动得流泪,泪水沾在他白色衬衫的衣领上,余下几抹湿痕。

    谈西泽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哭什么?”

    “这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走?”

    这依旧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唯一关心的。

    谈西泽慵懒地倚靠在宾利车身上,搂着怀里的她,低眼徐徐道:“不走了。”

    宋觅霍地抬头,怔怔看着他的眼。

    “很吃惊?”

    谈西泽用手指楷去她眼角的泪珠,“我回来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宋觅哭腔明显,声音都有些发颤:“太突然了。”

    谈西泽左手落在她的后颈处,轻握着揉了揉,意在安抚:“这不是为了给你制造惊喜吗?够不够惊喜。”

    “何止是惊喜。”她吸吸鼻子,“简直是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他笑。

    宋觅如坠梦境,整个人都有种虚幻感,只能拉着他再三确认:“澳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这次回来就真的不走了吗?”

    不管她问多少次,怎么变着法子问,他无比肯定地给她一个回答:“嗯。不走了。”

    事务告一段落,谈西泽就撇下澳洲种种动身回国,只留周朗在那边做收尾工作。

    他早就归心似箭。

    当天晚上,宋觅在云水湾留宿。晚上九点钟,宋觅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裹着浴巾的她露出两条纤细瘦白的腿,看着极其秀色可餐。

    她右边脚踝上一圈浅银色的脚链,与他左手手腕上的红色手绳意外地合衬。

    谈西泽正坐在沙发里抽烟,半倚半靠的姿态很是慵懒,眉眼模糊在青白色的烟雾里,将他轮廓的线条也隐得半明半昧。

    他一边抽烟一边低头翻看着什么。

    宋觅朝他靠近:“在看什么?”

    “合约。”

    谈西泽抬眼,朝她扬扬手中纸张,“我们的挡桃花合约。”

    宋觅眼神微亮:“怎么突然想到翻这个出来看。我前段时间收拾房间的时候也翻出来看了看。”

    “当时拟合约的律师太笨。”谈西泽轻笑一声,“重拟好几遍才勉强让我满意。”

    “……”

    不用问,宋觅都知道当时的合约为什么让谈西泽不满意,她笑:“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心里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