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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被迫养娃记[互穿] 第98节

    许沁拍了拍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花粉,摇头道,“学校就算了吧,这次的目标客户不是学生。”

    杨岚饶有所思,沉默了数十秒忽然气呼呼的说道,“许沁,你这人可真没意思,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布料根本没进多,是进少了是吧?”

    她猜的倒也不错,早在去杭州之前,许沁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设计图画好了,详细的尺寸也都标注出来了,就连做衣服的老师傅,都已经找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笑了笑,“这可说不准的事儿,要是做出来的衣服受大家伙儿欢迎,那肯定是布料进少了,要是不受欢迎,那可不就进多了!”

    杨岚说道,“这回你还在你家的院子里卖啊,要我说,你就去前门商场那地儿,那地方显眼,人流多,挂上招牌一下子就吸引很多人去了。”

    许沁笑道,“已经赁好房子了。”

    现在北京大街小巷都是做买卖的,前门那一带的房子,都跟着紧俏起来了,不过价格倒没涨多少,都是小本买卖,价格高了也赁不起,十分像样的私人买卖,现在还没人敢干呢。

    不说别的,别看路边的小吃摊那么多,卖火烧卖馄饨卖油条卖包子的都有,但要么是倒骑驴,要么是一辆三轮车,全部家当都能装上,包括炉子油锅都在上面,要么就是路边占一个四不着的角落,妨碍不到人,搭上一个简易的塑料棚子,连个招牌都不挂,全靠热气腾腾的食物香味告诉人家是干嘛的。

    还没有开在正经房子里的私人饭店呢。

    所以许沁很容易的,就在前门距离大栅栏不远的地方,租到了一处门头房,这房子挺老的了,屋顶都漏了,原来是格委会的办公室,□□倒台之后路,就一直闲置了,这是区里的老公房,一般人也不敢占,就这么一直空着了。

    她打听着去了房管局谈租赁,接待她的人还挺高兴,赶紧租给了她,并且合同上签订了,房管所只管租房子,不管修房子。

    也不怪特意写上这么一条,因为这四间门面房问题挺多,不好好修缮一下的话,根本没法用。

    许沁签下三年的合同,她倒是想一下子多租几年,但人家房管局有规定,公房合同最长就是三年。

    但接待她的小伙子说了,一般情况下,三年期到了,还是会给她续租的。

    只是到时候房租肯定要账了。

    许沁没找别人,就找了郑立方帮她修房子,郑立方虽然年轻,手艺倒是不错,以前在宁县她也找人垒过火墙,北京宅子这活儿,明显质量更好。

    火墙可齐整了,而且里面的烟道挺顺畅。

    杨岚使劲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行啊你,这不都想好了,都在大栅栏找好房子了,还怕什么,你做的衣服都那么好看洋气,肯定很快就会卖光了。”

    许沁抿了抿嘴,“好了,咱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明市,就只能荒郊野岭,在车里呆一晚上了!”

    这吉普车虽然挺破,咋一开感觉还挺rou,但不得不说,算是挺皮实的,正月里她从老街回到北京,因为是跑了长途,特意开到汽修厂做保养,没想到人家检查之后说,都还挺好的,就给换了换机油就完事了。

    还是在她的要求下,把刹车片,机油滤芯,等等一些小零件给换了。

    杨岚一听,还真的往后看了看,要是把后排座位给放倒,还正能躺两个人,不过,虽说已经到了四月,但晚上还是挺凉的,车上只有一个薄薄的毯子。

    这么过夜肯定会感冒的。

    不过,不跟着许沁出来不知道,原来许沁这人毛病那么多,住个招待所特别挑剔,还非要服务员当面把床单被套给换了。

    醒悟过来后,她盯着许沁瞪了两眼,凶巴巴的说道,“我有正事儿要跟你商量啊!”

    “什么事儿啊?”

    “这次去杭州,我觉得我也应该做个生意赚点钱,我不会做衣服,就搞简单的倒卖就行了。”

    “那你想倒卖什么?”

    杨岚笑道,“我对倒卖布料不感兴趣,我不太懂,而且也不知道去卖给谁,我想倒卖茶叶。”

    对于茶,许沁更喜欢各种各种发酵茶,最喜欢的是普洱,顶级的绿茶也不对她的胃口,但不可否认,杭州龙井赫赫有名,并且爱喝的人很多。

    “那很不错啊,那你干嘛不早说,咱们这次就可以捎回来一批啊!”

    杨岚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不是没有钱吗?”

    这次她来杭州,和许沁一样请的都是病假,而且还一请就是七八天,虽然有医务室的证明,但估计周老师还是会怀疑,许沁家里是没有电话机的,但杨岚家有电话,而且她妈好多七绕八绕的社会关系,认识好几个大学里的老师。

    也就是说,周老师如果想,能打听出来她家的电话号码。

    她跟家里说的理由是,学校有活动,假如周老师把电话打到家里去,那很快就会知道了,她是撒谎两头都瞒着。

    临行前,她只跟哥哥要了五十块钱。

    这点钱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公路上没什么车,许沁开得很随意,她猛踩刹车,然后抓起自己的挎包,“你自己看!”

    杨岚其实知道,许沁这次去杭州,带了很多现金,每次跟厂里结账的时候,都是拿出一捆捆的钱。

    虽然从小家庭优渥,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现金,一开始还被惊讶到了,后来许沁进了那么多货,大把的钱都付给别人了,眼看着布包都憋了,她还以为许沁也没钱了。

    即便许沁有,她一个从小没跟人借过钱的人,也开不了这个口。

    杨岚打开布包,看到里面还有两捆整整齐齐的大团结,一捆就是一千块,那就是还有两千块。

    的确还能进到不少茶叶。

    她心里有些懊恼,但嘴上还是笑道,“不用了,反正咱们都回来了,等劳动节放假,我让我哥再陪我走一趟!”

    许沁没理她,猛打方向盘,吉普车发出轻微的声响,掉了个头。

    “许沁,你这是干嘛?”

    “现在咱们才走了五十多公里,返回去还来得及。”

    寂寥无人的公路上,一辆吉普车开得飞快,杨岚觉得特别刺激,但却也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杭州城远远在望了,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采购茶叶当然也要货比三家,但两个人对此都不太懂,跑了几个茶叶厂之后,觉得好像都差不多,不过,绿茶和发酵茶最大的不同就是,新茶永远比陈货好喝,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陈货。

    销售员这下目光有些闪躲了,笑着说道,“哪会有陈茶呢,现在茶叶都供不应求,去年的早卖完了,哪会陈茶呢?”

    的确,去北京的国营茶叶店买茶叶,除了付钱,还需要付工业票,不过,杭州是很有名的茶叶生产地,她在开车的路上,经常会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茶园,老百姓想来不会缺茶喝,而且商场里的茶叶柜台,服务员见他们是外地人,以为会买很多,都低声悄悄说了,不要票也能买,但要一次性买五斤以上。

    许沁捻起一片茶叶,仔细看了看,“这不是陈茶吗?”

    售货员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把他们领到另外一个仓库,“这里面的茶更好一些,不过价格也要更贵!”

    刚才他给许沁杨岚看的,的确是陈茶,虽然他们厂的茶叶销路不成问题,但架不住很多商场喜欢赊货,到了季节卖不完,还要给退回来卖新货。

    许沁和杨岚按照中低高不同的档次,都进了一些货,货款一共一千九,还剩下一百块钱,购买了厂里定做的节日礼盒。

    销售员姓陈,异常心痛的说道,“这礼盒真的一分价钱都没加,按照成本价给你们的!”

    他说的这是实话,这礼盒是商场要求做的,他们销售科帮着联系了经常合作的包装厂,彼此业务往来很多,这批礼盒是赊的,还没给人家工厂钱呢。

    因为茶叶供给商场,已经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了,茶叶包装盒就不能再额外加利润了,这是目前这个行业的行规。

    两千块的茶叶也没多少,一共也就三四百斤,工人帮忙把茶叶和包装盒都给装到吉普车上了。

    许沁打开后面的车门,“黄科长,你们也快下班了吧,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个饭吧!”

    今年风调雨顺,年景算是很好,明前茶产量很高,明后茶就更多了,各个茶叶厂明明备货很足,但有三个茶叶厂直接高傲的把她们拒之门外,说对私不批发,还有一个厂子要按照零售价卖给他们,而且还很大脸的要求工业票,态度最好最主动的,就是黄科长这一家了。

    销售员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赶紧钻上车说道,“不要乱讲,我可不是科长,喊我老黄就行了,去哪里吃,楼外楼?”

    回到北京,从火车站把两千米丝绸布料拉回来,把齐家军曾经住过的东厢房给收拾出来,许沁就把两个老师傅请到了家里。

    一个师傅姓温,今年六十多岁,以前在公私合营的裁缝店工作,另一个师傅姓马,也是六十多岁,以前也是在公私合营的裁缝店工作。

    何大姐和郭大姐小心翼翼的把一匹匹丝绸放到旁边的架子上,两位老师傅都挺激动,温师傅说道,“真是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和丝绸打交道!”

    他以前在单位是有名的大师傅,以做中山装出名,听说还给领导人做过衣服呢,但很少有人知道,温师傅最擅长的不是中山装,而是旗袍。

    马师傅小心的用手摩挲着光滑的面料,“可不是的吗,说起来,这所有的衣服,还是真丝穿着最得劲儿!”

    许沁笑着拿过来一沓图纸,“温师傅,马师傅,这是我设计的所有款式,您二位帮着选一下款式。”

    最上面几张都是旗袍,款式中规中矩,既不是很短的改良式,开叉也并不高。

    温师傅仔细看了看,点点头,“不错。”

    旗袍这种衣服,本身已经将女性的曲线美突出到极致了,越是普通的款式,越容易穿出彩来。

    而且还有华贵的真丝面料加持。

    马师傅看得是几张睡衣草图,也觉得不错,款式十分简介大方,但有点遗憾的是,竟然都没有男款的。

    他和温师傅都一个大师傅教出来的,他也很擅长做真丝面料的服装,唯一不同的是,温师傅早年家境贫寒,他却是大师傅的小儿子,家里条件不能说多好,但真丝的衣服是从小穿到大。

    这都多少年了,他心心念念想弄一套真丝睡衣穿。

    但北京根本没有卖的,友谊商店倒是有,得要外汇券,他没地方去弄,让别人从外地捎吧,他又总怕出事儿。

    前几年闹得凶的时候,很多人家的旗袍,真丝服装都被抢走给烧了。

    马师傅小心翼翼的问,“小许同志啊,这睡衣,咋没有男款的?”

    许沁一愣,笑道,“是我疏忽了,前面有两款是可以男女同款的,马师傅,要不,您给出个样子?”

    马师傅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绘图功夫也很不错,他点点头,“成。”

    别看两位师傅年龄都不小了,身体都挺好,眼不花耳不聋,就住在后海附近,每天早上都去公园练气功,干活儿手头挺快,何大姐和郭大姐不忙,时不时过来打下手。

    很快,第一批衣服做出来了,有旗袍也有睡衣,还有重磅真丝做成衬衫和连衣裙,林林总总挂满了衣架。

    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光是看着,就特别诱人了。

    何大姐说道,“咱们这衣服,这么好的面料,还有两位老师傅的手艺,保准一挂到前门铺子里,就会被一抢而空!”

    此时,许沁正在前门租下的门头房里。

    原本破破烂烂的屋子,经过一番修整,变得焕然一新了,屋顶修好了,门窗全部都换了,四面墙粉刷得雪白,原来挺糟心的黄泥地面,铺上了漂亮的瓷砖。

    这瓷砖是郑立方托人,费了两道关系才买到的。

    许沁很满意,“小郑,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你这活儿干得质量挺高。”

    郑立方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应该的。”

    许敏递给她一张纸,说道,“姑,你看,郑大哥给咱们干活儿,只收了材料钱,没收工钱!”

    许沁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人家都说闺女大了外向,侄女也是一样的。

    郑立方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加了的,真的!”

    许沁扫了一眼纸上的数目,笑道,“不管什么关系,也没有干了活儿不给工钱的道理。”

    她语有所指,许敏和郑立方都有点心虚。

    “小敏,按照市场价给小郑结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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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中旬,许沁的服装店正式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