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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这人面色缓和了一些,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而抚上冰棺。 “待在里面,冷吗?” “嗯……冷。”阿疏不敢说假话,此刻他的身子都快冻僵了,手指已经无法正常屈伸,即使是神魂,也会感知到冷热。 “冷?”那语气突然变了,变得有些咬牙切齿,“那我再问你,如果我让你一直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呢?你可愿意?” “我……”阿疏迟疑了。 “哼。”这人冷哼一声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愿?我会来看你,每次妖灵节我都会来,怎样?” 妖灵节,百年一度。阿疏咬唇,他这样的,哪能捱到一百年,只怕六七十年他就深埋地下了。 “也不愿?”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冰棺,月白色的肌肤几乎要与冰棺融为一体,若不是他穿了水红色的衣衫,真要将他忽略了。 本来阿疏就被他拉了一把,跌坐在冰棺里,现在他又进来挤,让狭小的空间更加狭小了。 “你还好意思说冷,我可是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久到我都不觉得冷了。”说着他还摸了摸冰棺,脸上都是嫌弃。 阿疏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沉默着。 “你倒是忘得干净。”这人挑眉,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罢了,不与你计较。” 抬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发现阿疏已经冷得嘴唇发紫,全身颤抖了,这人脸色一变,赶紧把冰棺收起来,放他在榻上。 “喂,你可别死了,我刚刚找到你,你可不能……”他抿唇,没有再说下去,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啊。 此刻花楼阿疏的身体已经凉到了周遭都结了细碎的冰,看起来很是吓人,连眉毛和头发都染上了白霜。 再说离恨湖下的人,急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也没有被子之类的东西给阿疏保暖,只能干着急。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响指一打,一撮儿火苗儿就从他的指尖窜起来,别看这火苗儿很小,它的温度和威力可足以毁天灭地。 不过一会儿,阿疏身体就开始回暖,甚至还开始冒汗了。 摸了摸头,那人有些不好意思,他自是清楚阿疏现在的状况的,刚刚是他鲁莽了,只想着没来看他,忘了此刻的阿疏只是阿疏。 不是他记忆里的白疏离。 寝殿里的夜明珠发着柔光,照在那人精致绝伦的脸上,比矜兮和清笛还要胜上几分的人,这世上大概就只有他了。 “你醒来啊,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怎么就不理我了呢……”声音里带着委屈,事实上他也很委屈,可怜巴巴地蹲在榻旁,腿酸了都没离开。 “是我不对,我错了好了吧……”那人还在呢喃,就感觉到阿疏的气息一下子变了。 这是……突破了?皱了皱眉,也许是万年玄冰的作用,这东西对修者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算你幸运,在离恨湖,不,在我的地盘儿,不会有雷劫和天谴。倒是你做这么多坏事儿,把我丢在这里,出去了会不会被天谴啊?”幸灾乐祸地戳了戳他的脸,既然在突破,也就是说他没什么大碍了。这人表面不说,心里还是替他担心的。 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突破也就水到渠成,白疏离倒是好运,这可本该是他的劫数,现在平静得出奇。 那人出去逛了几圈儿,没找到以前看到过的桃花树,有些失落,回来之后阿疏刚好醒来。 “唔……”甩了甩头,他还有些晕乎乎的。 “你可算是醒了,我都逛了好几圈儿了,实在无趣。” “……九尘?” “哼,难为你还能记起我。顺便帮你觉醒了血脉,怎么,该不该感谢我?”被叫做“九尘”的人笑了笑,觉醒血脉这般难办的事情,在他嘴里就像过家家。 “自然。不过……我在妖界就待不了多久了。”阿疏,也就是白疏离,有些懊恼地说。 闷哼了一声儿,九尘自然知道他在套话,也就顺着说了下去:“不必担心,你可以在妖界待到妖灵节结束,算是我送你的。” 白疏离嘴角抽了抽,送他的……倒是慷慨。 “你既然醒了,就离开这离恨湖吧,这里这么小……” “你这是什么意思?”九尘打断他的话,难不成想赶自己走?眯了眯眼,如果是,那他就不留情面了。 “当初跟你约好在这里相见,可是有一次我来的时候,发现入口已经关闭了,所以这些年我都进不来,现在开启了,我们履行了约定,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啊,待在这里多无趣,与我一同去外面玩玩岂不好?”白疏离笑着。 这个人大有来头,当初白疏离还小,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了,可是心智还不成熟,于是与白疏离约定,在离恨湖下面相见,一起玩耍,在入口关闭的前一天,白疏离带了一个冰棺去,那是他偶然得到的,就给了九尘,说是躺一天,明天就来,还约定以后妖灵节都要相见。 可是后来离恨湖的入口就关闭了,白疏离再也没见过九尘,九尘也就在冰棺里睡了很久,一直在等他,只有妖灵节才会出冰棺,在出口徘徊。 矜兮要触碰冰层,白疏离很紧张,就是因为怕矜兮触怒九尘。 毕竟,天道不是谁都可以对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