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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都梦到了游戏副本?”楚芮在本子上写下副本两个字然后划下一个红圈。 “我们会不会就在一个游戏副本里?只不过我们都失忆了,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商仲厉分析道。 许曜投去些许思索的目光,不置可否。 “有这种可能,”楚芮道,“没有证据我们不能百分百断定。”他看向许曜,“那些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们三个人,方易霖和夏晓刚,还有一个叫顾莉莉的女士,前两天过来看诊,她说自己最近睡眠不好,多梦易燥怒,但没有多谈梦里的内容,只做了会梦到神神鬼鬼的东西。” 商仲厉问:“就这么几个人吗?”比他想象中少的多,意思是,他们只有六个同伴吗?甚至还有两个已经去世了。 “s市最权威的精神科就在这里,要是在这里都查不到别的地方应该也没有。”楚芮问许曜,“她下次复查时间是几号?” “今天。” 雨声刷刷,冲洗着大地。 下午四点,阴霾遮天蔽日,女人停在问诊室门口,小心又谨慎地问:“许医生在吗?” “请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色的桌面上轻扣两下。 女人稍显拘谨,撩起被雨点打湿的风衣衣角坐了下来:“许医生,我来复诊。” “最近状态怎么样?” “蛮好的,吃了药睡的也踏实,停了两天药也没有再做梦了。” 许曜听着她的话,指腹摩挲着书页:“是吗……” “是啊!” 片刻后,许曜问她:“你上次说做梦梦到可怕的事情,能说说梦到了什么吗?” 女人身体一抖,然后用一边的手捋起耳边的碎发,详装镇定地说:“我不太记得了……” “是这样的,我最近有个病人出现了和你一样的情况,我觉得很有意思,或许可以将你们放在一起治疗,更有利于你们的病情。” 女人笑了笑:“不用了吧,我只是失眠多梦而已……”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正好,”许曜站起身去开门,“他来了,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女人扬起头看过去,进来的是个斯文的男人,衣服空空旷旷地随动作摇摆,看起来很削瘦。 “你看起来又瘦了,是又做梦了吗?”许曜问道。 女人竖起耳朵听。 “嗯,昨晚又梦到鬼了,白色的鬼,开膛破肚地吃人肠子……” 女人一听,后背幽幽地颤起来。 “还有呢?” “还是像之前那样要找什么东西,找到了才能离开,找啊找,怎么都找不到,同伴都死了,到最后我才逃出来,然后我就醒了。” 许曜走到女人面前:“顾女士,你做的什么梦?那天你不是说,梦到些神神鬼鬼的。” 女人扯着嘴角,勉强地笑着:“没……没做梦了,不是……我……我真的记不住,我感觉我好像病好了,不用在看了……”女人说着,起身要走,她转过身的时候,看清了刚刚进来的男人,他的目光枯癯,神态萎靡,好像很多天没有睡好了,身上笼罩着森森阴气。 女人“咯噔”一下,咬住下/唇别开脸。 “真的不用再看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经常做梦的话很有可能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久而久之,甚至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怀疑,所以我建议,在你的失眠完全康复之前,还是来定期来医院治疗比较好。” 许曜劝说道,就在这时,女人突然急促地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再做梦了!我的生活很好,我不需要再来了!我过得很好!”她强调了两次最后一句,然后揪着包快步走出了问诊室。 女人走后,问诊室的两个人对视。 男人卸下伪装的疲惫,挺起腰身:“她在自我催眠,她一定是和我们一样的。” “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去谈论梦境?” 男人思索道:“不觉得她跟开始的你一样吗?” 点到即止,许曜很快就领悟了:“你是说,她在逃避梦里的自己,沉溺于现在的生活?” “有可能。” 许曜摇摇头,轻笑道:“我看你才是最可怕的,楚芮。” 楚芮:“?” 许曜打量着楚芮,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要小上四、五岁青年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子,没有出众的容貌和气质,但却比目前涉入梦境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睿智、冷静。 “现在该怎么办?”许曜俨然把楚芮当成了他们三人中的核心首脑。 “先看看她。” * 那天之后,顾莉莉没再来过医院,她是个小学老师,每天风雨无阻地打伞挤公交去学校,五点学校放学她批改完作业会坐最后一班11路回家。 “小顾,下班啦?” 顾莉莉和跟自己打招呼的同事点头示意:“是啊!” “你回去小心点,这雨下了有半个月了,得亏是s市排水系统好,不然指不定淹成什么样儿呢!” 顾莉莉点点头,撑着伞离开学校。 雨声哗啦,顾莉莉望着车窗外的雨发愣,公交车亮着灯,昏暗得很,勉强能看到车里的情形。地面到处是杂乱的脚印,带着湿气,使人心生烦躁。 车辆到站,顾莉莉转头看向车前门,上来的是个步履蹒跚的老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