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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时,醒来时偶尔寻不到花辞他也并不太惊慌,因为花辞总会出现,不在浴室,也可能在阳台,但今晚不同,或者说是最近一段日子就很不同。 米骁骁那种空到怎么都填不满的失落感,忽的涌上来,脑子就短暂的嗡了一下。 他蓦地爬下床,被被角绊的踉跄一瞬,米骁骁烦躁踢开被子跑去开灯,光脚踩在如冰的地板,目光焦急的落在藤椅上。 屋内的白炽灯骤然亮起,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戛然炸开的一簇火苗,闪着白焰的火苗,并不灼人,但很灼心。 米骁骁慌张跑出去,一步一步,脚底板被刺的冰凉,冷意化作尖刀,而他却全无反应。 米骁骁的目光落在阳台,落在茶几,落在沙发,落在这标准两居室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他确定了,花辞没在家里。 屋外,暴雨袭风,急雪纷纷,是少有的灾难性天气,往日热闹的街区此刻空无一人,有的只是被狂风压弯的树梢,和歪倒成片的单车、垃圾桶。 “花——”米骁骁想再喊一声,但也知是徒劳,第二个“花”字还没冲口,尾音就裹了丝沙哑。 “噗通”,他双腿无力的跪倒地板上,膝盖立刻被磕出些淤青。 不是说好的,不可以丢弃米米吗?米骁骁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就快追上屋外雨夹雪的节奏了。 他最近总有预感,预感花辞会离开,却不知是为什么,总之,每一天都过的患得患失。 原以为自欺欺人的不断强调,强调花辞不可以抛弃他,就能短暂地忽略这种恐惧了。 “噗通”,米骁骁又重新站了起来。 茫然片刻,眼中仿佛寻回点光,他抹掉眼泪,急迫的想着,花辞会不会只是跑出去看雪了? 花辞是有点贪玩的吧?对,他就是很贪玩的,不会不要他的。 米骁骁这么想着,连鞋子都没穿,推门就奔了出去,他得把花辞喊回来,外面太冷了,不能留小家伙自己在外边,会感冒的。 米骁骁跑得很快,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安全出口一层层向下跑,口中仍不停喊着,“花花?米米来接你了,快出来吧,求求你快出来吧花花……”嗓音带着哑哑的哭腔,显得卑微又可怜。 一路下到底层,米骁骁仍未寻到花辞的身影,那抹纯净如雪般的白色,总是跟着他黏着他,还会用尾巴摸他的头,体贴的安抚他。 米骁骁这么想着,心就更加揪痛起来。 推开紧闭的单元门,屋外的大风雪与温暖的室内如同两个季节。 寒风吹开他的衣摆,冷雨拍在他的面颊,雪花染白他的眉角,连睡得晕乎乎地值班大爷都被他给吓醒了。 一个赤着脚的男孩,只裹了件单薄睡衣,也不知是有什么急事,毫不犹豫地就冲了出去。 大爷“哎呦”一声取伞推门,对着米骁骁大喊道:“孩子你快回来,你这样光脚跑出去,是要出人命的啊!!” 但米骁骁没听见,他满心满眼只想找到花辞,他固执地认定,花辞就是偷跑出来玩了。 米骁骁一步一步踩着积水的路面,地表温度低到凝起薄冰,米骁骁眼都没眨就踩碎薄冰,脚丫浸入水中,肤色很快被冻红。 屋外的风未停,雨也未歇,老大爷想追出去又犹豫不定,打着伞迟迟不敢迈出一步,只得又大声喊起来,“孩子,你倒是给我回来啊!!” 米骁骁焦急的四下里寻找,每张口喊一次“花花”,就被雨灌了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双脚仿佛冻得麻木了,喉口也跟结了层冰似的僵硬起来,但他还是没看到花辞。 老大爷犹犹豫豫始终都没迈出去,但也不敢不管,握着被吹得快要散架子的伞,边喊边用眼睛盯着他。 米骁骁愣愣走回来,被老大爷拽进走廊,老大爷取毛巾给他擦头发,米骁骁无知无觉,只幽幽地说了句,“我要看监控。” “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三更半夜看什么监控,你家大人呢!”老大爷气得要死。 米骁骁长得嫩,二十多岁看着却像十几岁似的,老大爷下意识就当他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指不定是跟家里吵架跑出来的。 老大爷絮絮叨叨,带着他进电梯,“你家在几楼啊?我非得跟你家大人好好说说不可。” 米骁骁机械地抬抬头,只重复一句,“我想看监控。”他想确认一下,花辞是不是真的出去了。 “几楼?”老大爷耐心渐消,折腾的也一肚子怒火。 米骁骁木木地按了下按键,电梯升上去,屋门还大敞四开的。 老大爷把他送进去,有些纳闷的抓抓头发,咦?还真没有大人在家。 他低头去看米骁骁,米骁骁捡起掉地的手机,调出在游乐场的全家福照片,递给老大爷,指着花辞说:“我要看监控,我的宠物不见了,它可能是跑出去玩了。” 老大爷:……只要不是缺了大心眼,谁能这种天气跑出去玩。 米骁骁发现老大爷无动于衷,呆呆的表情终于变了变,指尖很重地怼在屏幕上,音调也提高不少,“我要看——”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过去了。 方拓接到电话时吓得酒都醒了,他上次帮客户选的爱宠非常不错,客户感谢他,三番五次约他吃饭。 电话是老大爷打的,米骁骁晕在地上,老大爷查了一圈通话记录,只有这个备注为“拓拓”的,联系最是频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