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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本就难堪,一时间没搞清楚屈修燃要干什么,没有回话,直到身边的书童叫了他两遍,这人才反应过来。 那箭上面刻着方家的家徽,用于赛后统计,谁家的箭射中了猎物,就算是谁家的收获,因此这箭也代表着方家。 屈修燃这人有个习惯,他看不惯谁就一定会想个法子去找麻烦,表面看起来是给人出头,实际上就只是不想让人过得舒坦,为了找麻烦而找麻烦,最好两边能打起来,他看热闹更乐呵。 他接过方司正的箭,上马拉弓,腰身轻盈有力,瞄准了还在嘀嘀咕咕的严准和盛泽,一箭射出,旁人只听一声破空,下一刻那两人的帽子就已经飞了出去。 屈修燃准确地一箭双雕,将帽子串成一串咣当一声钉在墙上。 不管是长辈还是小辈,人群都随着这一箭安静了片刻。 任严后自后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竟是才发现自己从阎王殿前走了一趟,差点被人一箭射穿了头,他发出一声短暂的叫声,刚想要朝旁边跑,屈修燃又再次拉弓开口:“别动。” 屈修燃声音总是轻飘飘的,此时带点笑音,像是玩弄猎物的猫: “方家的箭太轻,你若乱动万一我失了准头,把你脑袋钉穿在墙上,可别来我屈家说理。” 屈修燃胆子大,行事张扬,早就跋扈惯了,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也没人敢阻拦。 那两人知道没人能阻止他,果然听话不动了,维持着呆愣愣的姿势,眼看屈修燃再次拉开弓箭,咻的一声,一闭眼一睁眼,□□上也钉了一箭。 屈修燃笑起来,像个恶童:“你是个女人吗?这样都射不中那玩意。”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任严被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尿出来,人群里甚至还传来了两声唏嘘感叹,即便不愿意承认,天赋就是天赋,屈修燃这箭术确实比同龄人高出太多。 屈修燃从方司正那拿的箭筒,射完这两箭将剩余的都还给方司正。 动静闹得不小,赛场外也有些长辈也注意到了,任严的父亲站起来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欺负的全过程,便是焦躁不安,等确定没事才重新坐下,看向旁边盛玉的父亲: “屈家这个孩子行事太过不知轻重,到底是没有爹教导,从小就像个地痞流氓,屈何一个女人家管不住他,什么事都由着他来,你们家盛玉在他手底下这段时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盛父看起来笑了声,看向身边的严宽,是个随和的样子: “小孩子之间也有自己的恩怨义气,我们就不要去管了。” 严宽便也没再说什么,一会儿功夫后山的大门已经打开,放世家弟子们进去比赛,人们也终于从围观中回过神来,他才下去找自己儿子。 其余人进了山门,一边走还一边在讨论。 一男一女骑着马,那少年道:“屈修燃还真的一丁点都没变,狂妄自大,到处树敌。” 方才在人群里一起讨论的少女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他挺有趣的,尤其是这样的人愿意袒护谁的时候,不是挺有趣的吗。” 少年想了想,同意了这个观点:“就是不知道他这次是在替谁出气,是澹台安还是方司正?两人当时都在那,又都是方家人。” “以前必然是澹台安,但现在确实说不准了。” 方司正上马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原本一条腿迈上去,险些又落了下来,轻哼了一声: “拿我和那个私生子比什么,屈修燃怎么可能会看得起澹台安。” 他一边往深林里走,一边回想起方才那人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的样子,从小时候第一次遇见屈修燃,他就觉得这人非常耀眼,可屈修燃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他那个没人承认的哥哥。 第一次被这人袒护,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一直到比赛开始都没有平复下来心情,只要看见自己的箭筒就想起屈修燃英姿勃发的样子,到最后也开始破罐子破摔,一路上随便射猎了几头低级妖兽,光是摸着手里的弓箭去了。 他随便在深山里乱走,走着走着,才忽然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似乎走上了什么岔路,还没等反应过来,脚下便忽而踩中了陷阱,那是用捆仙绳编制成的缚仙网,将方司正整个人连同着马匹给吊了起来。 小书童在下头急得乱转,但一丁点法子都没有,只好稍微走远些求救,但求救来的人却也不是善茬,他竟然找来了澹台安,这人悠哉悠哉,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你这王八蛋,竟然想暗算我,这破网是不是就是你丢在这的?” “你想干嘛,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吗?” 澹台安从不理会他的挑衅,人站的很远,没有要救人的意思却也不离开。 直到方司正等急了开始对他破口大骂,这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抬手,却不是救人,下一刻方司正怀里的弓箭从网中飞出,落到了澹台安手上。 他仔细端详了片刻,视线一点点扫过那只平平无奇的箭筒,手上微微用力。 只一个瞬间,那东西便在他手中化成了糜粉。 方司正原本还在挣扎,这一下看得目瞪口呆,方才还在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么快就给毁了,人是半傻掉了:“你,你赔给我!” 可下一刻,他又被澹台安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这人平常在其他人面前就像一只兔子,温和平静,可这一刻眼神却好像随时会杀了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