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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钺手一松,腊八粥便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小心!”灵巧飞扑上前,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腊八粥,抚着心口感叹,“好险,幸好奴婢跟小主学了些功夫。” 离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春桃见她面色不对,对其他人挥手道:“好了不早了,都散了吧。” 前头那般喜庆热闹,万岁爷还能想起自家小主,特意赐下腊八粥,实属难得。 没看二门处那些个探头探脑的,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吗? 可自家小主却没几分欣喜,许是嫌东西不好? 把人都打发了,春桃便想劝劝她:“小主……” 咚! 离钺终究是把粥掀翻了,实心的落地声听得她嘴角抽搐:“真棒,都成粥冻了。” “给外人看到可怎么是好?”反应过来后,春桃庆幸自己及早关了门, “小主可别小看这碗腊八粥,有了这份殊荣,往后谁再想找您的茬,都得先在心里过万岁爷那一关。所幸碗没摔坏,奴婢把粥冻处理了就好。您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万一奴婢来不及补救怎么办?” 离钺憋了一会儿,道:“你跟平嬷嬷越来越像了。”像个管家婆。 “好哇,奴婢一片好心,您还取笑人家。”春桃嗔怒地跺了下脚,拿来簸箕想要毁灭罪证,“咦?小主快看!” “看什么?”离钺嫌弃地低头,登时被金灿灿的粥底闪花了眼。 春桃把碗形粥冻放到桌上,兴高采烈地抠着:“瓜子,是金瓜子诶。” 豆芽呸了一声:“什么人啊?” 离钺亦是啼笑皆非。 “谢”用“赏”的就不说了,赏得狗狗祟祟的也不说了,皇帝居然还往粥碗里注水。也不晓得专门在雪地里冻了多久,硬得抠都抠不动。 见春桃手指甲都快抠劈了,离钺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傻不傻?放回碗里,去搁火边烤化。” 春桃笑嘻嘻的:“您看万岁爷多体贴啊,怕过分招人嫉妒,真正的好东西都悄悄给您。” “感情你也承认了粥不是啥好东西呗?” “粥也好,金瓜子更好。”春桃坚持己见。 把粥冻烤化了淘洗干净,洗出大半碗金瓜子,晃一下哗啦啦的响,听着很是悦耳。 离钺数给她一些:“拿着,你五,灵巧三,其他人每人一枚。” “谢小主赏。”春桃喜滋滋地去跟伙伴们分瓜子了,却没注意到,窗外有人在她开门的前一瞬悄然退走。 离钺掂勺似的掂着金瓜子,恍若未觉。 翌日清晨,后院偷摸溜进来俩人,是那常在和她的侍女。 “黎贵人吉祥。”那常在这回倒是知道请安了,“jiejie,我此来是有事相求。” 年贵妃那天从元安殿走后,让其他庶妃都搬到了前院不说,还顿顿给元安殿送膳食,隔三差五地赏布料首饰。其他人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黎贵人在贵妃跟前,比以前的刘答应、郭常在更受青睐。 昨晚又目睹了万岁爷赐粥,她们哪还按捺得住? 一个个恨不得马上来跟她义结金兰,其中就数那常在动作最快。她想投其所好,又不知道黎贵人“好”什么,便和当初的灵巧先择了同样的方式。 之前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转头就要来巴结,那常在也是尴尬的,站在门口满脸讪笑:“我想跟jiejie学武,以强健体魄,您看,成吗?” 离钺为了方便动作,让春桃她们给自己裁了练功服,是上边褂子下边裤子的款式。她简单的编了条发辫,脚上穿着千层底布鞋,一身打扮颇像街头卖艺的。 那常在大抵是不好意思照搬,选了身骑马装梳着两把头,首饰没多戴,鞋也换了平底的,勉强可以跑跳。 在离钺审视的目光中,那常在脸都笑僵了,正要再次请求,对面的人终于压着腿点头:“成。” 那常在松了口气。 “灵巧,带她热身,做完去跑圈。” 灵巧不乐意地撅着嘴,她可没忘这那常在有多会挑刺。 “快去。”离钺戳了戳她腰窝的痒痒rou。 “哎呀,讨厌!”灵巧没憋住笑了一声,绷住脸把那常在带到一旁,“奴婢先做一遍,您仔细看好,要按照节奏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换方向,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以往自己一起做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作为纯纯的旁听者,离钺突然想笑。 万一她这“健身房”越开越大,后妃们排排站地喊拍子,场面似乎会有亿点滑稽。 灵巧要是知道她的宏愿能给气死:一个都教不会,还一排? “那常在,不是这样的,转腰幅度大一些,腿再岔开点,手这样,脚踝……” 那常在完全放不开,热个身束手束脚的。灵巧只顾着纠正她的动作了,到早膳时间热身动作都没顺完。 最终,那常在同手同脚地走了,灵巧心态全崩,抓着头发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学不会?” “体会到我教你有多累了吧?” “胡说,奴婢才没有那么笨!”灵巧下意识地反驳,说完感觉不合适,又委婉道,“奴婢学得可快了,才没那么不机灵。”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离钺拍拍灵巧的肩膀表示安慰,“下回不难为你,我亲自教。” 那常在毕竟是个常在,灵巧就算有人撑腰,也没办法做个严厉的教练。套近乎的目的没达到,那常在肯定会再来的,继续让灵巧教太难为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