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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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有意带着允哥儿去别的地方。 徐家人丁凋零,空院子有好几间,甚至没人打理修葺。 徐昭盈血都凉了,她慌慌张张说:“奶娘,您快去东边找,我去西边。” 两人分头找人。 徐昭盈看到一间院子门是开着的。 她心中坠着千斤铁似的,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大声喊着允哥儿的名字。 回应她的,是一道冷漠的声音:“那日山上的人,是你?” 这嗓音,格外的熟悉,清冽好听。 徐昭盈却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引来旁人。 “表、表哥……” 徐昭盈步步后退,不安地说:“三表哥,你怎么在这里?你看到允哥儿没有?” 周临渊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他这一眼,像是将他们这些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全都割裂了。 徐昭盈如坠冰窟。 她知道,她没有不承认的余地了。 “是,是我……” 她上前抓着周临渊的衣袖,哭着说:“表哥,我知你因为姑姑而厌我,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敢不敢害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周临渊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旋涡涌动,徐徐问道:“所以,是允哥儿扔的石头?” 徐昭盈瞪大了眼睛,脸上不复端庄,口中喃喃:“不,不,不是……没有,允哥儿没有。” 周临渊掰开徐昭盈的手腕,毫不怜惜地推开了她。 她腿软地跌在地上,仿佛被定了身,连双眼都一动不动,惊惧地看着周临渊。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44章 (一) 徐昭盈从没见过这样冷漠无情的周临渊。 格外的陌生。 她甚至忘记了流泪, 直愣愣看着他,颤声问道:“表哥,允哥儿在哪里?” 周临渊徐徐道:“你说呢?” 他脸色那样的平静。 徐昭盈反而更加恐惧, 她不敢想下去……如果允哥儿出了事, 徐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徐家和周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僵着脸,竭力咬牙问:“表哥,你到底把允哥儿怎么样了?” 周临渊只波澜不惊地说:“前院东边有一间小院落,原先住的是你庶出的叔叔,荒废依旧,无人打理。里面有一口大水缸, 如今积满了长青苔的雨水……” 徐昭盈脑中轰然作响。 她没敢想过,表哥真的会将她弟弟置于死地! 她以为周临渊至多只是教训她的弟弟。 何至于此! 徐昭盈感到一种斧锯破骨的痛,混着绝望往她四肢百骸里穿梭。 她哭着大喊了一声:“他还只是个孩子!” 如此失礼的一声,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世家小姐身份。 周临渊仍旧是冷冷道:“那你呢?也是个孩子吗?所以纵容你弟弟小小年纪就杀人?” 徐昭盈怔住,喃喃问道:“她、她……死了?死了吗?” 真的死了? 他弟弟杀人了? 她纵容弟弟杀人了? 周临渊撂下话:“你们姐弟该庆幸,她没有大事。” 说完, 转身离去。 徐昭盈颓然无力坐在地上, 衣服脏得不能看了。 李mama赶过来时, 与周临渊打了照面,面无血色地进来, 又看到徐昭盈那般模样, 心慌地问:“姑娘,表少爷把你怎么了?你怎么样了?说话啊!” 徐昭盈回过神来, 四肢却还发软, 扶着李mama说:“快!快去前院东边那座小院里, 允哥儿在水缸里面!” 李mama刚稳住心神, 这会儿又吓得跌在地上,惨哭着冲老天爷喊:“我的天呐……” 徐家的嫡子,这要是出了事,天都要塌了。 徐昭盈都顾不得换衣裳,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全然忘了。 和李mama两人跑着去了前院。 东边荒废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但的确有个水缸。 主仆二人瞧见长了青苔的大水缸,几乎昏死过去。 似乎都能瞧见允哥儿脑袋从水里浮出来的模样了。 徐昭盈拔腿跑过去,扑到水缸边—— 允哥儿的确在里面。 被人五花大绑,封了嘴巴。 但水缸里没有水。 年久失修的院落,水缸也破了,根本积不住水,但秋季多雨,却长了些青苔。 允哥儿嗓子早都哭哑了,见了人,呜呜地叫起来。 徐昭盈哭着把允哥儿从水缸里抱起来,奈何力气不足,自己都险些跌进去。 李mama连滚带爬地过来帮忙。 两人合力将允哥儿抱了出来。 撕了他嘴上的封条,便听得哇哇一声大哭。 解开他手腕上的绳子之后,允哥儿一下子扑进了徐昭盈怀中,用嘶哑的声音呜呜道:“jiejie,阿姐。” 徐昭盈紧紧抱着他,如释重负,如蒙大赦。 李mama也狠狠松了口气。 可仍有余惊。 心里十分地发憷。 对周临渊发憷。 姐弟两个哭够了。 徐昭盈抹掉允哥儿的眼泪,正色道:“允哥儿,听着,今日的事,不准告诉别人。” 允哥儿茫然着。 徐昭盈掰着他的小脸,说:“这是你那日用石头砸人的教训,日后再不许罔顾人命,听见没有?” 允哥儿懵懂地点点头,说:“jiejie,我再也不敢了。” 徐昭盈紧紧抱着允哥儿。 李mama在前面探路,带着姐弟俩悄悄溜回院子换洗了一身。 允哥儿受了惊吓,洗漱过后,很快睡着了。 徐昭盈本就大病初愈,受此一惊,眼神极快地消沉了下去。 李mama端了暖茶过去劝:“姑娘,别想了。这事儿已经了结了,你同允哥儿都吃到教训了。” 徐昭盈泪盈于睫,望着李mama道:“奶娘,你不知道,今天的表哥好像变了一个人……” 李mama叹气:“人何曾会变?不过是终于显露了本性罢了。” 徐昭盈的指甲一直抠在桌面上,她低眉看着铜盆里昨夜烧出来的灰烬,一声凄笑:“原先我还总想着,我同表哥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今日才知,他是恨徐家,恨姑姑,恨我,都恨透了。再不可能有一分怜惜。” 李mama有些诧异,傻姑娘可算懂了,随即安抚道:“姑娘想明白是最好的了,京中有多少好儿郎你嫁不得的?” 徐昭盈眼泪簌簌垂落,低声道:“想明白了,可我还是放不下他。” 这才是她最无法释怀的。 她压根管不了自己的心。 李mama痴愣地瞪大眼睛,随后抹了抹眼泪。 这真是爱入骨rou了,才会痴情至此。 她奶大的孩子,实在是命苦。 徐昭盈也难以言述自己的心意,她如今好像既怕表哥,又十分地爱慕他,想留在他身边。 可一个人怎么会叫人又爱又怕呢。 睡梦中,徐昭盈又梦见了山上的那日。 他好温柔,他背着“她”,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