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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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出门工作老给老板沏茶,都是生活里学的。 往那边看,一群公子哥谈笑风生,边上还有好多陪着看的女生。 都是穿得像名媛,踩着小高跟的那种,她融入不进去,这种环境大家都看得出她是外来的,认识的还好,不认识的也不会怎么跟她讲话。 她只认识顾谈隽一个。 顾谈隽在桌边玩球,想到什么,朝她看去,喊她:“温知予。” 她看去。 他说:“玩吗,给你让个位。” 温知予说:“我不会。” “没什么不会的。” 别人都跟着看她,他又说:“我一朋友,上个场没关系吧。” 喧嚣场合,他站台球桌边讲这句话时,右手还在玩桌面上的八号球。 手指轻转,慵懒无比。 别人说:“有什么,那就一起呗。” 可温知予站那儿,手足无措。 她有点为难地小声跟顾谈隽说:“我真不会。” 他笑:“没什么的。很简单的,说白了,也就是拿个杆,瞄准目标,击中目标,没了。” 他说得轻巧,可温知予压根没碰过。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她怕她出什么笑话。 顾谈隽给她演示,找好站位,弯身,身体水平贴合桌面,臂展,球杆搭在手架上,握杆时的身姿如一张弓。他手指很纤长,做什么都像天生风景。 如他所言,运杆,击出。 哐地一声,一颗目标球被主球撞击,完美进洞。 他直起身,把杆递她:“试试?” 顾谈隽从不带人这样玩的。 这群公子哥恣意洒脱,什么时候把女孩子带上他们这名利场过,本以为他只是嘴上讲讲,没想到顾谈隽还真的想让她懂一样,真的非常认真地教了起来,搞得他们球都不能好好玩。 本来是江瓦跟他们一块,江瓦是这群人里最爱打桌球的,顾谈隽他玩不过,觉得他带个妹过来玩还挺新奇。 结果玩一会儿就玩不下去了。 以前温知予的音乐老师说温知予身体软,很适合学舞,可到了台球桌上,她感觉自己简直又僵又硬,动都动不了,说什么也僵硬得跟四肢复健似的。 顾谈隽还在耐心教她:“是,你要适当地调整握杆,不用太紧张。保持小臂垂直,打桌球最终只是通过摆臂动作,让主球击出目标球。” 温知予绷得要僵化了。 胳膊特别重,上半身恨不得趴桌上,她运杆,像他说的那样模拟击打,球杆在虎口摩擦了半天,鼓起勇气击球。 咚地沉闷一声。 球杆跟主球完美擦过,主球在原地转了个圈,最后往左滚了出去,目标球动也没动。 边上有人扑哧一下在笑,温知予有点窘迫且沮丧。她觉得自己在这么多老玩家面前打桌球,简直是一件不能再窘促的事。 她像学生没学好无颜面对老师地看他,顾谈隽也笑了,可能是好久没见人这样了。 他过去把球摆正,说:“没关系,新手刚开始玩是这样,我教你。” 他走过去。 而那边早等着俩人击球半天的江瓦拿着球杆有点傻眼。 他回头看庾乐音,问:“你觉得他俩这样过分吗?” 这你妈是在打台球。 这不是借着玩球在这秀恩爱? 他在这等个球等半天了,你他妈把球拿回来跟人妹子说,我教你。 哪有这样玩的啊。 庾乐音也笑得不行了,主要是看顾谈隽教人太好玩了。 他哎了声:“算了,难得看咱们谈隽哥哥泡个妹,让让他吧。” 江瓦说:“得了,我再去单开个场吧,我不跟这meimei做对手了。” 玩不过,真的玩不过。 “你不用太紧张,其实就当平时娱乐就好,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 顾谈隽走过去继续拿球杆教她,俯身,教她具体要怎么标准站姿,怎么击球。 “打桌球,能否充分调动身体机能,你的臂向、站位、水平力道,全部很重要,也不用太在意如何握杆,你只用考虑,如何有效发力把你这颗目标球击打出去就好。” 他做每件事都很认真,投入进去,会用到许多专业名词。 温知予听也听不懂。 可他向她演示,依然耐心。 “知道旋转球怎么打吗?”他水平俯身,抬眸看她。 她懵然摇头。 他说:“出杆速度要快,第一击球点不能太低,最简单的旋转球,是打母球的侧面。” 话说完,瞄准目标,球杆击出,主球以水平方向自转与向前旋转的混合转动方式前进,本来在温知予眼里一颗绝不可能进袋的球,通过另一颗目标球的碰撞,竟神奇地落了袋、 她惊奇地睁大眼。 他收杆直起身,扯扯唇:“这是最简单的打法,你也可以。” 台球室,其他人去了隔间围着另一台桌玩得热火朝天。 而那边,顾谈隽教了温知予怎么打基础球就教了很久,学了半天,温知予终于靠自己的能力打出第一颗球,进了袋。 她眼都亮了,像验收什么成果地看他。 顾谈隽手撑着桌,侧脸看她,也笑:“很有天赋,继续。” 漫不经心的笑和她对上,悄然戳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温知予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放下球杆说:“我想去一趟洗手间了。” 顾谈隽也直起身,点头:“好,去。” - 洗手间安静,只有水流声。 直到从里边出来温知予也没回神。 她洗手,盯着盥洗池里的水流忍不住抿唇,自己笑了笑。 准备回去时经过洗手隔间,无意听见里边人讨论。 “哦,那个女生啊,半路过来的,说是找顾谈隽。她喜欢顾谈隽?” “感觉是,之前顾谈隽不也带她出来了么。好像认识也有挺久了。” “那还挺特别啊。” “可是感觉太主动了吧,你不觉得吗。” “是,女生的话,是有点勇。要是我,我豁不开这面子。” 温知予脚步停住,忽然觉得难堪。 回去的时候,顾谈隽已经没有待在刚刚教她的那个台球桌边。 那个桌子被单独搁在隔间角落,他和那群人混迹在一起,入了人群,他又是众星拱月的那个,有人要他过去打球,把一场不可能赢的局翻转过来。 他和别人谈笑,手揣口袋里云淡风轻。 而刚刚他们的隔间,被沉寂地搁置在那儿。 她忽然有点清醒。站在外边觉得寸步难行。 她觉得那个光鲜亮丽的台球室,都不敢过去了。到时候这群人又要看她,又要调侃她,有几个女生会那样想她,那别人呢,别人是不是每个人也这样想她,说她好勇,说她豁开脸皮。 好,其实也确实是这样。 她做了人生中最大胆的事。而且这样的事,她真的做了太多。老主动找,老主动。 可或许他能给她的,都是于他而言很正常的事。 她知道今天来这里或许是个错误,她错了。别人心里笑话她,别人看不起她。 温知予默默走回去一个人待着。 觉得尴尬,又拿出手机。 顾谈隽是过了好久才发觉她没回的,几次扭头往外看,也没瞧见她身影。 他忽然收到一条消息:[顾谈隽,我想走了。] 回去时发现温知予独自一人站在刚刚他们玩的那台球桌边等他。 右侧喧嚣,可她就站在角落最寂静的地方等他,跟完全融入不进一样。 顾谈隽问:“好好的,怎么要走?” 温知予没抬头,也没看他,只是小声说:“不是很舒服,想先回去。” “嗯,行,那我送送你。” “嗯。” 寥寥几语。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去拿车钥匙,她站在那儿等,知道他是过去拿东西了,想到今天晚上可心跳又很快,喘不过气。 又是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