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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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醉生梦死的,是真实的吗?是,可过于纸醉金迷,以至于,她快要迷失。 那个计划温知予没跟任何人提过,程序只是在走,但她没完全去办手续去签字。 她自己一份工作没结束也没那么简单开展另一份工作的,而且这份礼物太贵重,其实回去后仔细想想她并不愿接受。 顾谈隽愿意为她花多少钱是他的事,是他愿意让她感受到他的情感,她很高兴,但当然不会理所当然觉得自己该依靠这份金钱来支撑。 与顾谈隽的感情,她更希望有一天是互相成就,并非她单方面依靠。 所以,不急,她也就暂时搁在那儿了。 - 那个八月大家都很忙。 各自没什么空联系。 夜深,顾谈隽回去时已经很晚,家里的灯亮着,刚换完鞋的他动作停顿,想出去,但还是进去了。 客厅电视放着,那个他要叫父亲的人在逗他的小女儿,是他继母的。哦,对,他有两个妹,都蛮小,不管父亲那边还是母亲那边的,他一个也没管过。 他看了眼,喊了声:“爸。” 对方嗯了声,又说:“听秘书说你最近投了个什么项目,花了好几个亿?什么情况,你原来对游戏业感兴趣么。” 顾谈隽垂眸,说:“随便玩玩。” “玩也不是你这样玩的吧,手底下的事那么忙,那么多企划不管,那这个项目你是交给了谁?信得过么。” “这些您不用管,我自己的事业,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天生面冷的中年男人一下气上来了:“你有数,你有数也不会当年在旧金山搞那么多事,我说过,你做什么都行,别碰这行。忘了你哥原先是怎么堕落的了是么。” 顾谈隽所有动作停顿,说:“你不要提那个人,你不配。” 男人冷眼看着他,顾谈隽却忽然在这里待不下去,一秒也待不下去。 他看了眼坐在地上玩积木的女孩,拿起外套扭头出去了。 男人还在他身后问:“你又要去哪?” 去哪,不知道,反正不想在家待。 顾谈隽坐车里抽了根烟,盛夏的夜老是那样,车窗漆黑,车内也没什么光线。他点火,侧目看城市夜景,空调冷气簌簌吹,手机弹出微信消息,又是庾乐音那几个。 他语音说:“顾谈隽,你跟你爸又咋了,他又给咱哥俩发消息,问我们你在哪,怕你乱玩呢。” 顾谈隽拿过手机回:[别管他。手机关机,一个消息也别回。] 庾乐音说:“那要出来静静不,我们在酒吧。” 顾谈隽:[发定位。] 庾乐音的定位不远,就几公里,顾谈隽开着超跑就去了,迈凯伦在深夜道路特拉风。 公子哥去哪里都是肆意张扬的,跟他工作时的极度严谨不同。 下车时,拉足了注目。 到场,光线纷乱,庾乐音几个立马招呼:“唷,谈隽哥哥来了,喝什么啊?” “随便。”顾谈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whisky吧。” “玩这么大,那你后边的场还能撑住吗。” “上就是。” 偶尔也知道顾谈隽会有这个状态,反正每次他回家心情都不咋地,大家都知道。 庾乐音胳膊撑着桌台,说:“其实也不用太在意你爸,那件事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怪你的,你还没走出来啊。” 顾谈隽没吭声。 “其实当年,也不是他们的错,别怪了,他们这些年心里也愧疚的。” 顾谈隽笑了声:“倒是没看出来他们有过这个意思。” 愧疚是愧疚,当年在医院走廊人前痛哭流涕搞得多疼惜这个儿子。没个两年,各自离婚结婚,各自有了家庭,再生个新儿女,伤痛不也一样愈合了。 别人都只看见顾谈隽的光鲜,并不知他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顾谈隽家教严,从小就是了。他打小也不算他爸妈的培养重心,他爸妈的重心,全在比他大两岁的哥哥身上。 顾谈隽的哥哥,那才是从小的天之骄子。 家教、素养、成绩,一等一的好,顾谈隽还没见过那么优秀的人,可父母总不满意,总是一直在给他施压,所以顾谈隽打小就没见哥哥怎么笑过。 可也是他告诉顾谈隽,人,贵在自重,要最好、要不卑不亢、要遇到任何事都有一颗平常心。 他哥这人有点奇怪,性子沉静却又割裂,有着超出常人的高分,却也有难以形容的极端情绪。他极度痴迷游戏,升高中那年,他做出一个要去国外参与赛车实况游戏项目的决定。 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 那年,顾谈隽的父母感情破裂,出了矛盾,他们就把一切压力都施加到孩子身上。 他们打碎了他哥哥花了好多年制作出来的赛车模具,告诉他,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做这些没有前途的爱好。 父母的不支持,家庭教育的严重畸形,导致他们那两年整个学习生涯完全喘不过气。他哥哥的心理状态每况愈下。 顾谈隽始终记得最后一次去探望他,那个少年再抑郁症病房转着魔方,缓声说:“阿隽,为什么大家都不能活得开心一点呢,做做喜欢的事,有自己的爱好。哥哥觉得好累。” 顾谈隽望着,说不出话。 而他的哥哥,最灿烂的年华结束在了那个耀眼的十六岁。 一个天才的陨落,引得起家长的反思吗。不,那只在他年幼的内心留下深刻阴影,他父母只怨他,怨顾谈隽那天晚上没及时发现,没能及时拉住他哥哥。 他们歇斯底里,他们抱头哭泣,他们从未反思自己。 顾谈隽在医院坐了一整晚。 他望着窗外的星。 他也重复哥哥的话。为什么大家都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呢。 那些大人,只觉得一切是孩子的错。 他的父母闹离婚时问他跟谁。他一个也没理。 他只在心里说:他顾谈隽这辈子,绝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用心。 原来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睁眼,看着这里跳动的人群,这里的喧嚣。 手机屏幕亮了,是温知予。 她问:[顾谈隽,你在干什么呀。] 老是这样温温软软的语气,一下拉回他思绪。心里某块位置无形被戳中了一下。 他坐直身,拿过手机回消息:[在朋友这儿,玩。] 那边,温知予在床上翻了个身。 实在是睡不着了,她爸今晚没出车在家歇,隔壁房间的鼾声传到这边如雷震,她也睡不着。失眠,就想喜欢的人。 她说:[那你不和我说呢。] 他说:[都这个点了。] 她说:[那你都有夜生活,我不可以有吗。] 顾谈隽大概是笑了。 他说:[好,那是怎么样。] 他说:[要来玩吗,我去接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来接呢,原来她也去,那都是自己去,顶多他回程送送。 看了定位,有点远,她怕麻烦他了,毕竟开车来来去去的那不是费事么。 但没等她回。 他说:[行了,就这样,我拿钥匙出去。] 这或许还是温知予第一次大半夜的要睡觉的点偷偷出门。 简单换了个衣服,拿上钥匙,生怕爸妈发现,轻手轻脚跟做贼似的就出门了。 去了巷子,路边还有隔壁家的狗叫了两声,没把她给吓着。 顾谈隽老早在巷口等着了,一到就给她发了消息,然后温知予出去。夜灯下,他就站在车边,开的是辆纯黑色超跑,他单手揣兜,一等人就老是那种慵懒姿势,又老那么帅。 看她过来一路往回看,他直起身笑:“老搞得那么心虚呢。” 她说:“大半夜的出门,换谁谁不心虚啊。” “我就不。” “那我跟你能一样吗,我妈管得严。” 顾谈隽瞧着她撒娇的样子就笑:“好,那理解咱们的温老师,家教严不能大半夜出来,我顺着。” 这样说温知予才好点。 本来是要她先上车的,温知予老久没见他了又想他,靠他身上就去牵他手:“去酒吧玩什么了,手这么凉啊。” 顾谈隽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老这样,天生体凉,手也就凉。 他说:“喝酒了吧。” “别人喝酒都是体热,你怎么手凉。” “真的。” “喝很多吗,我闻闻。” 靠近了他,没闻到酒味,就闻到很清冽的、跟那天晚上差不多的男人气息。 温知予窝在他怀里抬起头,踮脚亲了下他的唇。 顾谈隽微怔,马上又俯身回应她。 两个人忍不住,在那就站着亲了一阵,难耐忘我的,互相啄咬的,没了什么支撑点都恨不得软着靠车身上亲。要这会儿有个过路人来,那真得是捂眼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