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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太子后 第9节

    孟妙音脸色变了几变,似是想不到素来温声细语说话的娇弱小娘子有朝一日竟然会如此严厉。

    迟盈沉着脸训斥人的严肃模样,竟像极了随国公。

    叫她心中生出一闪而过的惧意。

    “阿盈meimei,你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非议皇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若是知晓阿盈不喜欢我打趣,我日后便不会再说了......”

    迟盈一双含着潋滟春光的眸直直望入孟妙音眼底,不屑于迎合她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迟盈哑着嗓子窝回贵妃塌里闭目养神,淡淡道:“我身子弱,日日这般却是疲乏的很.......”

    孟妙音日日都来陪她,这对于生性安静的迟盈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孟妙音脸色通红,如当中被打了一巴掌,眼泪忽的就滴落了下来。

    她还是有几分傲气,也算是给自己留最后一个台阶,忍者屈辱道:“表妹既然身子不舒服,那我便先回去了......”

    江碧白竹虽皆是不喜欢这位表小姐,如今见人这般一落泪,也不知该说什么,自然干脆利落的差了个小丫鬟将人送了回去。

    ..

    孟夫人见女儿这幅模样,急的追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出门,红着眼回来!”

    孟妙音的侍女替着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将方才长寿苑的事添油加醋说了起来,只是半点不提自家主子方才说的混账话。

    “仗着自己是随国公府的大小姐金尊玉贵,就打心底看不上咱们家姑娘,当着许多丫鬟的面辱骂作践我家姑娘,夫人,你要找府上的老夫人给我家姑娘做主啊.......”

    “你这死丫头,快些闭嘴!”

    孟夫人倒不是个傻的,听了虽气愤却也知住人家府里吃穿用都依靠着府里,日子过得比以往不知富贵上多少。

    立刻不准这丫鬟继续骂下去。

    虽这般说,她被这丫鬟的话说的心下气闷,脸色难看。

    瞧不上她家音儿,不就是瞧不上她这个表姑母?

    孟夫人转头抱着孟妙音安慰起来:“知晓我孩儿受了委屈,可惜你爹一走,你舅舅是个没用的半点靠不上,我孤儿寡母才落的如此地步......”

    孟妙音听了母亲的话冷笑,“往常我是日日去哄着她被她晾着不得好脸面。莫说是她,便是她院里的那些个丫鬟仆妇都打心眼里瞧不上我们院子的,觉得我们院里的寄人篱下的可怜人,说不准我喝的杯子做过的榻,人家转头就要扔了去。”

    “别说这些浑话,我们可不是寄人篱下,你还有哥哥,你□□后若是考取了功名你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

    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姑娘,孟夫人如何不知孟妙音心头所想?

    有个年岁相仿金贵无比的盈姑娘,二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人最怕比着了,盈姑娘的容貌便是孟夫人都不得不承认,比自家闺女还出色了几分,如此差距,自家闺女心里能好受才怪。

    可又能如何?

    谁叫人家会投胎呢?

    孟夫人只得劝女儿:“你阿盈表妹身子骨差,你把她当个孩子哄着便是,日后你嫁人了与她也难得一见,又何苦与她计较这些?等你□□后考取了功名,再娶个高门出身的嫂子,你靠着你哥哥和随国公府,总能嫁的高些。你嫁个家世高的总错不了。可别只看重相貌嫁那什么寒门子弟!到时候有的你哭的时候,瞧瞧你表舅母过的豪奢日子,一个人院子里就上百号丫鬟,钱流水一般花出去......”

    孟妙音听了母亲嘴里念念叨叨,不禁勾起唇嘲讽的笑起:“母亲你也是糊涂了,这未来嫂子有个尚好的人选,可比那侯门还要贵一等,娶了叫我兄长这辈子吃穿不愁,靠着老丈人就能捞个大官来当,还做什么要舍近求远。”

    孟夫人何尝不知女儿的意思?狠狠朝着孟妙音的手背拍了一下,“你这丫头往常是太过溺爱你了,住在旁人家府邸可不能乱说,你兄长你觉得是个好的,旁人可看不上你那个兄长!”

    那随国公夫人拿鞋底看人,若是叫她知道了她们娘两的话,真是连亲戚都没得做!

    她的命根子,自幼最给她长脸的大儿子,却是个连迟府嫁不掉人的病秧子都不愿意看上一眼的。

    那日府中设宴,她的骏儿未曾见过府上荣光,只不过多看了两眼,盈姑娘那嫌弃的眼神如今想来还是叫孟夫人羞愤难耐。

    孟妙音手背被打疼的皱眉,“你倒是不打你那做尽蠢事的宝贝儿子来打我,你儿子一见着个生的好看些的就活像去了魂儿,走不动道,在人家府邸尚且也不知遮着掩着些,叫meimei和母亲都跟着丢人!”

    孟夫人被孟妙音的话说的又羞又气,偏偏她还要替自己儿子解释:“盈姑娘生的好看,又是个喜欢打扮的,你兄长不过是觉得稀罕多看了两眼,能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得亏还是你亲哥哥,你这个做妹子的把亲兄长说的那把不堪你又能得什么好?”

    孟妙音敛目,面对这个看不清事实的母亲,她连反驳之语都已不屑说出,只道:“将家产败了个干净,我靠着这府上都比靠他有用,再说,日后咱们谁靠谁还真说不一定!”

    第9章

    迟盈与孟妙音闹矛盾的事儿,自然瞒不过随国公夫人的耳目。

    第二日迟盈一睡醒便乘着软轿去正院寻随国公夫人,听她娘问起这事儿来。

    冲着自己亲娘自然无所顾忌。

    迟盈一双杏眸泛着无措,丝毫不见昨日把人骂哭的强悍,幽幽地解释起来:“是她乱说话,什么事儿都想探问,可我偏偏不想叫她知晓,她见打听不到消息,便故意打趣我说我心悦太子,若我有就算了倒也不吃亏,偏偏无中生有的事冤枉了我,我气不过才把她骂了。”

    迟盈并不觉得自己心悦太子,只不过才见一面,充其量只是欣赏。

    爱慕一个人的感觉,可不是这样的......

    迟盈不敢继续想下去,恨恨的咬了口糕点,粉唇沾着碎屑来不及擦就接着:“可不是我小肚鸡肠,东宫是什么人?岂是我们臣子能随便打趣的?孟表姐是看着好似懂事,其实我觉得她有几分幼稚愚蠢了,说的话做的事我是闭起眼睛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以往我听了也都忍了,可昨日若是仍不教她,日后还说不定惹起什么祸事。”

    孟妙音对迟盈倒是非常要好的,要好到连随国公夫人都一直认为二人关系应该不错。

    孟妙音每日都要往迟盈院里看她,纵使自己不来每日都会叫她的侍女往迟盈院里送一些小玩意儿。

    有时是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香囊,有时是她调制的新香,更多时候是表姑做的糕点,糖酥。

    好是听好,可要怪就怪迟盈性子古怪,面对不熟的人,她是万分不想愿意面对的。

    她想跟这位表姐保持距离,可孟妙音却好似浑然不知,成日粘的极近。

    迟盈自然知晓,孟表姐并非表现出的那般喜欢自己。

    自己总闷不做声,装聋作哑。总叫孟表姐自说自话,侍女们都说,时常见到善解人意的表姐笑的僵硬。

    这般她还能喜欢自己才怪了。

    随国公夫人却追着迟盈另一句话,好笑一般问:“以往你都忍了?以往她可还说什么了?”

    迟盈抬头不满的看了母亲一眼,今儿个竟然问她这么多问题。

    只听她半晌才慢吞吞道:“她已经不止一次在我耳边说了,成日说什么低嫁好,最好嫁个知根知底,婆母当亲娘,再寻个关系好的小姑子......”

    好歹做了这么些年高门主母,闻个声儿便知那孟表姑娘这话深意,随国公夫人听了面色顿时黑成一片。

    迟盈眨眨眼,“娘说孟表姐是不是想吓唬坏我,叫我不敢轻易嫁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说不准心里还想着将我跟她兄长凑一对呢。”

    迟盈说这话时毫不避讳,随国公夫人的乳母便立在一旁,一听气的眉毛竖起:“这可真是好大一张厚脸!也不看看她家那是什么个身份?说的好听是咱们老夫人娘家侄女儿,说的难听些,她们姓什么的?可不是姓刘!一个不知哪来的孟氏,一个连进士都没考中的公子哥!得了公爷夫人老夫人如此照顾,不感恩戴德便罢了,竟然忘了自己身份,也敢肖想咱们姑娘!姑娘就该去老夫人说一番,老夫人向来最是疼姑娘,难不成还能偏帮着旁人不成?”

    迟盈听了头略低了下来。

    “这捕风捉影的事儿,要如何说?且祖母身子不好,我也不想叫她难做。”

    迟盈最心疼的人,便是她的祖母了。

    祖母其实还有一个儿子的,那是迟盈的大伯。

    小时候常听阿爹说起,大伯聪慧绝伦,郎艳卓绝,世无其二,年仅十四便才名远播。

    先帝听闻其才能,特许其入朝为官,十五岁便承了随国公爵位。

    弱冠之年,便又加封诸多爵位功勋,最高时,掌两州军事,封车骑大将军。

    可锋芒毕露,深陷皇权纷争,后挣不脱身,尚且二十有二便天妒英才,横死于宫闱之中。

    青年丧夫,中年丧子,此后祖母经受不住打击,过后深入佛堂,再不理世事......

    孩子心思纯善至孝,随国公夫人听了自然欣慰。

    闺女比儿子聪明的多,看着温吞懒散不声不响,偶尔忽如其来的脾气。实则肚子里聪明着,懒得同人说,惹了她一次她跟你记着,惹多了再一道儿掰扯清楚。

    这以往是随国公说的,最初她还不信,今日这事儿倒是叫随国公夫人深信不疑起来。

    孟表姑娘以为自己哄着无知小姑娘团团转,实则谁哄谁呢?

    迟盈可是姓迟,血脉天赋,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

    随国公夫人叹了声,道是做了孽。

    本一派和谐的府邸来了这些个亲戚,彼此好好处着多好,偏要做出些叫她头疼的事来。

    心里盘算着该叫丈夫出面,早些给孟家往京中添置一套宅院,日后两家还能当亲戚时常走动。

    不然在一个屋檐下继续待着,谁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来。

    第10章

    郦甄的未婚夫婿是礼部尚书沈大人家的孙子,名唤沈豫。

    刚到九月,二府便约定了来年一月二十日行大婚之礼。

    本也不该如此仓促,奈何尚书府的老夫人病重,若耽搁至老人逝世,沈豫便该守孝一年。

    一年郦甄倒是能等得起,可沈府的那位老夫人说什么也要在临终前见到孙子成婚。

    郦甄小时候倒是与未婚夫沈豫十分相熟,记得是个生的白净腼腆的小公子,可自十二岁之后,沈豫父母去了外地为官,他也随之一同去了。

    后来便是一门心思钻到书堆里面,去岁入朝当了中书舍人,今年做了修撰,如此也算年少得志。

    这日沈豫的一个堂兄弟在悦来楼开了几席,只邀了几家小辈,除了邀了随国公府的,还有其他好几家勋爵府邸,都是连着的姻亲。

    远些的早出了五伏,近的都是自家姐妹,为了便是提前认明白这些日后的亲戚,未免日后落得个见面互不相识。

    迟盈因上回孟妙音的事,冷了她好几日。

    可孟妙音第二日便过来朝迟盈赔罪了,她们这吵闹在旁人看来更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迟盈想着随国公夫人说的,不喜欢日后远着处便是,这事儿就算翻过了。

    也未曾继续冷着脸下去。

    这日来悦来楼赴宴时,迟盈一路坐着马车里心不在焉,心头记挂着郦甄求她的事,到是没了以往一坐马车就晕车的窘迫事。

    那日郦甄与沈豫纳彩之日,郦相爷与沈豫祖父沈尚书都在场,原本该是叫未婚夫妻偷偷见上一面的。

    可面对着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却只好临时加了道帘子,郦甄立在帷帐之后,恰巧未婚夫也是背对着她的,叫她压根儿没瞧见未婚夫的脸。

    再是沉稳如郦甄,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发慌。

    只听着旁人说,自己却未成见过未婚夫的相貌......

    迟盈与孟妙音从马车下来后,直接被沈府侍从带去了二楼名为迎月阁的包厢。

    出门自然要精巧打扮的,迟盈一袭天水碧蓝烟云蝴蝶衫裙,盘着如今时兴的凌云花髻,纤纤细步迈入包厢。